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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火柴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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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跟踪他了?”唐子苏并未告诉唐冲段未然是我党的潜伏人员。
  “没有,我坐老韩叔的车去买书,看见他了,我让老韩跟着看他去哪儿,老韩认识赵小好的家,说赵明就是前段时间被鬼子害死的那个统税局的倒霉鬼!”唐冲提供的这个消息引起了子苏的注意。
  他摸出打火机,点着一支烟递给唐冲,唐冲瞪着他:“你抽烟?我妈知道了肯定说你。”
  “让你点炮用的。”子苏笑着推他去点烟花。
  唐冲点着他的脸笑:“啊哈!你怕了吧,我非把点着的烟花扔你身上不可!”
  唐子苏最怕点炮,唐之光还在的时候大年初一清早家里要一挂鞭,因为唐冲年龄小,让唐子苏拿着香去点炮,经常是香的火头都没碰到炮捻,他人就飞跑回来了。
  唐冲十岁开始就主动揽下了点炮的工作,唐之光疼爱地说他是“小炮王”。
  想到唐之光,兄弟俩眼睛都湿润了,果然是每逢佳节倍思亲啊!
  初一,早早地陶红脂就起床了,她刚收拾停当,小柿子就来拜年了。
  接着刘妈、老韩也陆续来到。
  陶红脂喜气洋洋地给大家再次发红包,今天的红包不大,里面都是放个五块十块地,讨个好意头罢了。
  昨晚起,陶红脂心里就乱糟糟地,她有点怕。
  往年唐之光在的时候,年初一唐子苏和唐冲都是要给父母磕头的,沾唐之光的光,陶红脂也领受了唐子苏的磕头。
  自从唐之光去世后,唐子苏一去三年没有人影,今年,要是唐冲给自己磕头,他不搭不理的,自己岂不尴尬?
  楼上传来唐冲的声音:“哥!起床了没,下楼拜年了!”
  知道儿子这是在提醒唐子苏给自己拜年,陶红脂心里既温暖,又忐忑。
  不多时,唐子苏和唐冲下楼了。
  陶红脂忙拿出两个红包:“不用拜年了,给,红包,红包!”
  唐冲嘻嘻笑:“不拜年就领红包,妈这是打算让我们落个目无尊长的名声吗?”
  说着,他冲小柿子挤挤眼。
  小柿子立刻拿来两个蒲团:“对呀,太太,这个头您受得!大少爷,您这个蒲团,这个厚实!”
  知道他们在演戏给自己看,唐子苏就率先跪在蒲团上,吓得陶红脂赶紧来抚他:“不用了,不用了!”
  唐子苏起身把她按坐回椅子上,和唐冲恭恭敬敬地磕头拜年。
  陶红脂双手捂着脸,哭得说不出话来。
  八点不到,唐子苏就到局里了。
  听范淸忠说周达通的手下对统税局至驻军司令部沿途做了标注,唐子苏分析,周达通一定把邓图关进了统税局地下审讯室里。
  安稳住后,他拿出桌上的值班表。
  今天值班的是总务科的人,带班的是黄忠耀。
  值班室在唐子苏办公室东边,他打算先去值班室转转,再去监听室看看。
  脑子里刚这样想过,门猛地被推开,脸色惨白的赵小好不敲门就进了唐子苏的办公室,她往沙发上扶手上一趴,肩膀一抽一抽地,无声地在哭泣。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到唐子苏办公室里来哭,不敢在监听室里哭,那里的电话和房间里都装有窃听器。
  她本想去厕所哭的,看见唐子苏办公室的门虚掩着,直接就闯了进来。
  昨晚,是赵小好在监听室值夜班。
  今天门房值班的是和父亲关系不错的张大爷,张大爷还叮嘱她插好门,有事就大声喊,他在门房听得见:“只要我们小好值班,大爷的眼睛啊,就会瞪得比夜猫子都圆!”
  凌晨两点,趴在桌上睡着了的小好被院子里的汽车刹车声惊醒,张大爷也打开了门房前面的电灯,院子里的光线很亮。
  院子里停了两辆轿车,前面轿车里先下来一个人,又下来一个戴着手镣脚铐的人,然后又下来一个人。
  两个人拖着戴镣铐的人往监听室方向走来。
  后面车上下来三个人,两个人端着枪守住了局大门。
  另外一个人快步也向监听室走来。
  小好赶紧坐回座位,听出他们在往地下室去。
  地下审讯室装备好之后小好就从没进去过,美芳进去过,她回来说:“太吓人了,里面有一根铁柱子,捆犯人用的。旁边儿的桌子上摆满了刑具,还有铁钳子,竹签子,还有老虎凳!”
  “开门!谁在值班!”值班室的门被大力拍响。
  小好忙去开了门。
  “我是周达通,你叫什么名字?”门外的中年人审视着小好。
  小好忙避开他的目光:“组长好,我叫赵小好。”
  周达通翻翻记录本,指着一行娟秀的字:“你写的?”
  小好低低“嗯”了一声。
  “我那缺个记笔录的,你跟我下去!”周达通说。
  小好心慌意乱:“我,没记过笔录,不会。”
  “我让你怎么记你怎么记就行了,走!”周达通已经不耐烦了。
  从凌晨三点半开始刑讯,从邓图对周达通的怒骂和周达通的劝降中,小好听出他们之间曾经非常熟悉,因为周达通连邓图的妻子叫什么名字都知道。
  可是,劝说无果后,周达通翻脸比翻书都快!
  皮鞭、烙铁把邓图折磨得昏死过去两次,最后,丧心病狂的周达通用铁钳子钳断了邓图的一根手指后,小好终于再也控制不住,一直干呕不止,而邓图也第三次昏死时,周达通这才停止了审讯。
  “我和我妈去领我爸的尸体时,他们已经把我爸装进了棺材,我妈想最后看我爸一眼,要求打开棺材,一个人在我妈耳边说了一句话,我妈就昏倒了。后来不管我怎么问我妈,那人和她说了啥她都不告诉我,今天看见邓图,我明白了,我爸死的时候肯定已经被他们折磨得......”小好痛苦地用力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在小好情绪最崩溃时,唐子苏飞快地写好一张纸条,并把它搓成一根火柴的形状。
  然后,他递过去自己的手帕,眼睛始终看着门口:“小好,你能感知到你父亲曾经遭过的罪就更加应该保持冷静,现在你听我说,一定要记住我说的每一个字!”
  回到监听室,小好迅速把“火柴棍”放进钢笔帽里,轻轻合上钢笔,把它放进口袋里。
  然后,她拨通了蒋五辈家的电话:“蒋局长,我是赵小好,您不是说局里的事情一定要向您汇报吗?今天凌晨,周达通组长往咱审讯室关了一个人,他们打了他,还让我做记录了。”
  那边蒋五辈应该问“他是什么人”,小好说:“对不起局长,周组长说这是秘密,不能说。”
  于是,那边就挂了电话。
  唐子苏站在窗前,看见张美芳来接班了。
  一看见张美芳,小好抱着她就哭开了。
  张美芳吓一跳:“这是咋了,谁欺负你了?别哭,别哭,我给你带的饺子,还热乎着呢。”
  小好看见饺子,却捂着嘴发出了干呕的声音。
  “你咋了,脸色这么白!”美芳也着急了。
  “我值夜班的时候,他们叫我去给犯人做笔录了,太,吓人了,估计一会儿还得来叫你下去。”小好的眼中又汪了泪水,忙用手指抹去。
  张美芳还没来及说话,一个特务进来说:“下去一个人做笔录!”
  小好看着张美芳,不说话。
  张美芳猛地抓住小好的手,几近哀求地说:“好妹妹,你帮帮我吧,求求你,姐刚怀孕,见不得那个!”
  “唐局长说要尽量拖延时间,我不能立刻答应她。”小好在心里提醒着自己。
  于是,她咬着嘴唇,低声说:“美芳姐,我,我也怕。”
  特务不耐烦了:“怎么的?还得让组长亲自来请是不是?”
  张美芳蹲在小好面前,眼里闪动着泪花,双手合十来回揉搓:“我知道,我知道这很难,怎么办,我不想让我肚子里的孩子听见看见那些,小好,姐求求你了!”
  小好扶起她,毅然说:“好!我去,不过,我得喝口水。”
  张美芳赶紧给她倒了半杯水,捧着杯子,小好的手抖得厉害,怕小好反悔,美芳一直在抽泣。
  小好把杯子里的水一口喝完,转身走了。
  看见他们下来,周达通不满地说:“拖拖拉拉,干什么呢!”
  特务当然不会替小好背锅:“她害怕,不想下来。”
  周达通冷冷地看着小好:“以后要想继续跟着我干,就要忘记你是个女人!”
  看见蒋五辈的车进院,唐子苏穿上衣服甩上办公室的门走向自己的汽车。
  “唐子苏!”蒋五辈一脸怒气地喊住唐子苏。
  唐子苏好像刚看见他,笑嘻嘻地拱手:“蒋局长!新年好啊!给您拜年了!”
  “好个屁!老子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再这么下去,是不是该在我头上拉屎拉尿了?”蒋五辈气得五官都挪了位置。
  唐子苏知道他一定误以为是自己和周达通一起干的这件事情,于是一脸的讶然:“大过年的,局座大人这是冲谁呀?”
  “大过年的,你跑来干什么!”蒋五辈的一线天终于裂开了一道缝儿。
  唐子苏一摊手,做出愠怒状:“咱局应该是一正两副,现在缺一个副局长,年节里局里必须有人值班,我不得来看看情况?难道还得让一把手亲自来带班?”
  “别给我装,周达通呢?”蒋五辈的怒气消了一些。
  “他在家过年啊,找他干什么?”唐子苏奇怪地问。
  “你真不知道?”蒋五辈指指监听室方向。
  “刚才看见张美芳到岗了,怎么了?”唐子苏反问。
  “周达通!把一个人弄进咱局的审讯室!我这个当局长的居然一点儿也不知道!”蒋五辈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唐子苏故意笑:“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
  蒋五辈一把拉住他:“走!咱俩去看看,我倒要问问周达通,这统税局的正副局长是不是连个屁都不如!”
  开门的正是周达通,看见蒋五辈和唐子苏他惊讶地问:“你们怎么来了?”
  唐子苏笑着看蒋五辈,蒋五辈阴阳怪气地说:“怎么?这不是统税局?老子走错地方了?”
  周达通明白他的意思,说:“是,麻宫课长让我把人带到这儿审讯的,说想试试这件审讯室的威力。”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门口时,小好对一个背对着邓图看热闹的特务说:“人犯想喝水。”
  特务头都不回:“让他喝。”
  小好端起杯子走向邓图,迅速把“火柴棍”塞进了邓图的手心里,邓图无力地看看她,脸上没有表情。
  看见了这一幕,唐子苏问:“人交代了吗?”
  “还没,时间问题而已。”周达通郁闷地说。
  “别再打了,我看人已经快不行了,让那两位弟兄也歇歇,周组长,咱们上楼说几句话。”唐子苏打着圆场,用胳膊轻轻碰了一下蒋五辈:“局座,让得秘书去给两位兄弟弄点吃的呗?”
  听说此事是麻宫安排的,蒋五辈的气焰灭掉了多半。
  他对小得说:“去,看看包子铺出摊没,要是没出摊,就把咱局里的火打开,给他们整点儿吃的。”
  小好也忙说:“我去弄点热水,你们洗洗脸吧。”
  周达通看一眼被捆缚在柱子上的邓图:“一会儿,你们吃完饭,给他也弄两口。”
  然后,他居然笑了,笑得极丑陋:“娘的,他还能烤火盆呢!”
  是的,审讯室里一点儿也不冷,烧烙铁用的炭火盆让屋里显得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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