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会意

　　“这是当初你送我的牌子，当初你送我让我在西境途中使用，这个情我记下了，以后若有事，可拿这面牌子找我。”
　　赵宁宴收起牌子：“当初也没想过要什么回报，我母妃势弱，我自小在宫中总遭欺凌。是你为我出头，后有姑母庇佑，才让我在宫中过的好一些，算起来还是我欠的多些。”
　　“你若不想争大位，我可以出面，请陛下将你外放为王。”
　　……
　　“六殿下不接受您的提议，难不成也觊觎那个位置？”
　　放下茶盏，手指在杯上摩擦。
　　“陛下已继位十年，朝中请立太子的声音渐渐多了，古往今来的皇子，就没有对那个位置没兴趣的。”
　　“在陛下成年的皇子中，大皇子母族两代入太庙，舅父如今居吏部尚书位上，二皇子与五皇子是皇后嫡子，身后有东南世家，四皇子身后是候府，六皇子的母族，虽有一位担任郡守的舅父，可是与其他皇子相比根基太弱了。”
　　“母族的力量虽然重要，可也不是那么重要。宁宴他既然有心，说明他也有所倚仗，我在西境这些年听说他素有贤名，有时名声比势力更重要……”
　　姜明说话时，忽然意识到什么：“他真能做到的话，适当的给些助力也无妨。”
　　众人都说六皇子宁宴低调沉默，或许大多数人都小看了宁宴，六皇子谦逊知礼，与兄弟和睦，有一颗为民所想的心……连西境都有传闻，是真的低调谦逊么。
　　回想从小时候起，他就是一个善长隐忍的，当时被几个皇子欺负，是什么原因引得的来着？好像是因为皇帝为了赈灾忧思，在宫学考校诸位皇子时当了题目，只有宁宴答的让皇帝满意，引得其他皇子嫉妒。
　　“少爷支持六皇子？”
　　“定国公府从不参与皇子嫡庶争斗。”
　　沐芸卿把姜明手里的茶盏拿过来，将另一盏放到他手里：“少爷您落子，便是定局。”
　　“哈哈，沐姐懂我。”
　　……
　　别处看台都有人交流，而那些年轻男女随着他们的母亲，与各个府里相看好不热闹，而自己这里，反倒无人问津。落了个冷清，待的久了。
　　“无趣！”
　　姜明从看台上起来就要离开，武明候夫人见状迎上来。
　　“定国公这就要走？”
　　“我还有些政务需要处理，就不在此久留了，感谢夫人的招待。”
　　“既然定国公有公务，妾身便不留公爷了。”
　　“告辞。”
　　坐上马车，斜靠在马车上，手里抓着一把果子。
　　“陶翁有人跟上来了，弟兄们都注意一些。”
　　“晓得了少爷。”
　　马鞭在空中打了个响儿，随行的亲卫把手扶到刀上。
　　这里地处皇城外的庄子，左侧有一片果木林子，来的时候有飞鸟从林中飞起，而现在却一片寂静。
　　“恶贼拿命来！狗贼受死！”
　　看到冲出来的人是一群青年男女，姜明面露嗤笑，这些人武功修为并不高强，仅仅一刹那就有数人死在亲兵手下，倒在地上被马蹄践踏。
　　“陶翁试试这些人武功路子，看是哪家的弟子。”
　　“是少爷。”
　　姜明放下马车帘子，陶翁马鞭一甩卷住亲兵的刀，将剩下几人救下，一根马鞭在空中如长蛇吐信，将青年侠客耍的团团转。
　　不过片刻几人已经招式除尽，力有不逮“武功路子是川蜀门派的，不知是不是有心人故意为之。”
　　“不留活口，把尸体送去镇武卫，让他们派人去蜀中就去蜀山，蜀山是蜀中门派魁首，看看川蜀各门派什么反应。”
　　“是。”
　　亲卫的刀在活口颈上划过，陶翁赶着马车继续向城里去。
　　镇武卫的衙门内，指挥使，两位副指挥，三位佥事和数位千户全部神色凝重，一脸阴霾。
　　“大人属下愿往！”
　　“不可，此事只能我去。”指挥使马顺站起来，向众人抱拳：“此去蜀中恐再难回京，马某的独子自幼丧母，所以这些年少有管教，养的性格顽劣，这些年我攒有薄产，足够他往后生计，只是性格顽劣我放心不下，若是马某不能回来，请诸位同僚能照看犬子一二。”
　　“我等定竭尽全力！”
　　等人全部离开，只剩马顺和副指挥卢岳。
　　“大哥我去吧，我孑然一身无亲无故，我最适合去。”
　　马顺按住他的手：“三弟，此事关系复杂，去的人只能是我。”
　　“大哥，你要为俊哥儿考虑，不行便辞了这个差事，带着俊哥儿离开，也好过去送死……”
　　马顺从镇武卫衙门离开，心情沉重的回家，走进家门老仆上前接过刀。
　　“俊哥儿去哪了？”
　　“少爷一早跟着几位同读出去了，是否让人去寻回来？”
　　“不必了，我等他回来。”
　　……马骏打着酒嗝回到家，进门时不留神，被门槛拌了一下。
　　“怎么回事，家里怎么不点灯，来人呐！都死了么，来人！”
　　感觉有人来到身边，伸手扶着站起来，才看清扶自己起来的是自己父亲。
　　“爹，怎么是你，下人们呢，怎么灯都不点。”
　　“我让他们回去了，俊儿你吃了么？”
　　马骏感觉自己父亲不太对，又说不清。
　　“在外面吃过了，礼服侍郎家的同窗，请我去赴宴，吃过了回来的，父亲吃了么？”
　　“你吃过就去休息吧，我让人准备了酒菜等你回来，既然吃了就去休息吧，我自己去吃。”
　　“那我先去睡了。”
　　马顺看你的儿子背影，叹了口气走进厅里，坐到桌前看着没有动过的菜，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到第二天鸡鸣，马顺坐了一夜，听到鸡鸣站起来把刀挂到腰上，从家里离开，桌上的菜依旧是没动。
　　姜明知道的时候已经是晌午，听说马顺独自赶着马车去蜀中。
　　小声念叨“可惜了。”
　　马顺入蜀必死，昨天刺杀的那些年轻人，一看就知道是门派里走出来，刚入江湖的，或许并不是他们师门授意，或许只是初入江湖想要扬名，可是他们挑错了对象。
　　送尸体去蜀中，确实有挑衅的目的，可是真的没有想到马顺会去，是他会错意了，随便派个人去都不会死，可是去的是马顺就必死。
　　“查查马顺家里有什么人。”
　　“少爷，不让人去把马顺追回来么？”
　　姜明摇摇头，叹了口气：“不能追。虽然是他会错了意，可是他这么做也没有错，他死在蜀中，确实对往后布置有利，将来向蜀中武林出手就有了理由，很多人都认为是我暗示的，错了就错了吧。”
　　沐姐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姜明好奇到。
　　“我就是明白了。”
　　看着她的模样，姜明轻笑着侧躺下，看着天空许久问。
　　“沐姐啊，什么时候我就成恶贯满盈的人了，连初入江湖的少年，就想杀我除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