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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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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我和音希聊到凌晨3点,今早5点天刚亮,我就接到了信息让我准备出发。我去她俩的房间看了一眼,都还在睡觉呢。便拉着箱子,轻手轻脚地出了门,来到楼下,芳若姑姑在和那个叫宋城的人在不远处等着我。
  我刚走过去,芳若姑姑半开玩笑地说:“昨晚闹得很晚吧!”
  我打着哈欠回道:“纠正一下,是今早!”想了想,觉得不准确,就又补充了一句,“两个小时前。”
  “明知道要早起,还没有分寸,做事情的时候可不能误事啊……”姑姑的说教开始了,我实在困极了,妄图打断芳若姑姑说话:“怎么没有开车过来,我们要走过去吗?”
  “嗯,车声有点大,打扰别人不好,就在那边不远,我们走过去就好了。”宋城开口说。
  果然,在路上,我还是没有躲过念叨,把开车的宋城都说笑了,不解释,我都听到他忍俊不禁地声音了。
  别人都说,为人母才会这样不停地念叨自己的孩子,我也好好听着就是了,只是突然有点想念南华了,如果他在,肯定会打断芳若姑姑施法。我知道她在我眼里和别人眼中的形象不太一样,但是还是觉得不至于耳提面命到如此程度,有孩子高考的父母,也不过如此吧!不过,芳若姑姑一反常态,费这口舌之力来念叨,相必,这次不会像上次那般轻松。
  我和芳若姑姑坐在后座,宋城车开得很稳,我实在太困了,靠着芳若姑姑的肩头,没一会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好,也睡得很长。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芳若姑姑已经不在车上了,旁边的座位空空如也,前面开车的人还是宋城。车窗外是大世界的某条街道,道路两旁的路灯还亮着。若不是天色较出发前更黑了一点,我会以为才过了几分钟,有种穿越的感觉!
  车身的影子从右到左不断循环变动,天空是蔚蓝色的,点点星光缀着,像水晶瓶子里放了蓝色的流沙。这是小镇的一条街,街边各种小吃摊正热闹。天空飘着细雨,我开着车窗,雨滴扑在脸上,挺好玩的。
  经过一段种有梧桐树的街道时,车速慢慢放缓下来,宋城解释说:“这是林霏开的未来的高中。
  ”嗯?”我好像还没完全进行角色转换,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街道右边一排都是梧桐树,地面还有打湿粘在地上的梧桐树叶,左边是学校大门,“川屏中学”四个大字赫然立于校门右边,门口两边是卖文具和百货的小店铺,还有一家南京灌汤包,这家店里现在还零零散散地有顾客在店里。其他两家店倒是没有人,不过等过几天开学了,学生一多,生意就好起来了。目光穿过学校门口挂了锁的铁门,可以看到一个大厅,因为天黑,再里面就看不清楚了,不过感觉空荡荡的,盲猜是操场之类的。现在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学校不会像有课时那么热闹,至少,晚自习下课时,操场上的人应该挺多的,毕竟还是夏天,谁不想出来吹吹凉风呢。。
  “我们现在要去任务点报道么?”我趴在窗边看着外面飞快闪过的建筑,问他。
  “不,你这次任务没有经过任务系统,高层直接安排的,也不用去报道。”他说。
  我有点蒙,也是因为晕车,脑袋转回了车内。
  没有经过任务系统直接安排,这权限得有多大啊!如果跟任务系统那边产生了冲突,那是我们这些孩子是依照哪边的指令啊,他们习惯了将矛盾的点甩给我们,但是真正掐架的又是他们,嗐,何必呢,直接打一架多好,省事儿呢!
  “那你呢?”我问。
  “跟你一样。他们安排的事,我们执行就好了。”他回答道。
  也对,我们执行就好了。
  车头转了个弯道,驶上了桥,桥下的江水流逝,安卿记忆中关于浮沉楼的那部分的记忆,就要被埋进深处了。过了这座桥,过往16年的每一点记忆,记忆里的每一个人,每一栋房屋,一草一木,一颦一笑,都不存在了……
  我是林霏开,川屏中学准高一学生,年16岁,川屏县人……我在川屏长大,这是我的家乡……我有位常年在外工作的父亲,我一个人生活,邻居和亲戚帮助了我很多,我要感恩他们……我家门前有一颗柿子树,每年都没有怎么结柿子,我不吃香菜,喜欢多啦A梦,日记放在书桌右边抽屉的最里面……不行,遭不住了!晕车……算了,我这个小毛病倒还真的跟我这位正主是一样的,所以晕了也没事。不过,说到底,这些习惯都是林霏开的,不是我的。
  可是,未来,我就是林霏开!
  浮沉楼的精神控制是有漏洞的,我就是从那个洞里钻出来的人。它像是一座监狱,关着我们这些大世界的试验品,就像罪犯被关了很多年后出狱一样,我会想念里面的生活,里面有我熟悉人和熟悉的生活方式,以及不能快速适应外面几十年来的发展变化。我不能适应我不是我。
  罪犯们通过电视、网络等了解、理解外面的生活;我通过各种COPY训练了解,复制林霏开的生命。他们重新成为世界的“人”;而我,成为了“林霏开”。
  车驶过了那座桥,宋城把我送往了林霏开的住处。
  她住在县城边上,那没有县城中心的嘈杂,周围的也人家不多,还比较安静,挺好的。离房子大约200米得地方有个湖泊,不大,但也是人们休闲的一个去处。夏天的傍晚,会有很多的人来着乘凉吹晚风。
  车辆停林霏开家门口,声音惹得附近的狗叫了好一阵儿!宋城用钥匙打开门后,将钥匙递给了我。我接过钥匙后环视了一圈,直观感觉比在视频和图片里的小一点点,上次的测试任务是林霏开的父亲回来,带着出去玩了几天,也在景区的民宿住了几天,还没有机会来。
  一楼是小院,种着一些小花小草什么的,现在就是我自己,不想调动脑海里那些折磨我的内容,不想知道那是樱桃树……呵,还真的有红花石蒜!再前面是凉棚,上面挂着林霏开的衣服,现在应该干了,不想收,晾着吧。院子右上角是厨房,旁边是客房,左边是杂物间,林霏开住二楼,粉色的小屋子,少女心不要太强,有机会我一定要把它刷成白色。
  宋城把东西帮我拿进来后在一楼屋檐下的小桌旁坐着,大长腿在小椅子下好像无处安放,显得拘谨得很。我在二楼换上了林霏开的衣服,将自己穿来的那一身换下,收了起来,等下宋城会带走。当然我带来的那件衣物,我是会留下的,至于为什么要留,为什么偏偏是这一件,我也不知道,都是收到指令照做的。
  我把装有衣服的袋子递给宋城,然后也在小椅子上坐下,我就显得大方很多嘛,毕竟人矮——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以后,你就是真正独立的人了,不再是安卿了……”他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我当然知道,你们都说了好多次了。我倒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么多次,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用不着这般千叮咛万嘱咐。
  “希望你可以对林霏开负责,也对你自己负责!”
  当然会的!咱们还是有点责任心的好么,既然接了任务,就还是要认真负责的。再说了,谁让我是最像”林霏开“的人呢!
  “我在川屏的身份是‘舒店’的老板,同时,我也是林宿(林霏开的养父)同事的儿子,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来找我。”
  “你不住在寄居蟹酒店么?”一般说来,替代任务的负责人都会在替代人到位之前后之后在寄居蟹酒店,一来是方便管理,二来也是错开二人出现的时间,不给对手留下破绽。但我不喜欢“寄居蟹酒店”的名字,虽然它只是代称,在普通人的耳朵里,这些酒店会有其他正式的名字,但是我听着还是会觉得我偷偷抢了别人的家一样。
  “我只有你一个任务对象,你也只有我一个负责人,咱们单线联系就好。这次任务比较轻松,是辅助另一个身份完成最后一个阶段的替代。现在那边还没有正式通知我们安排,就先等着就好,这段时间是准备时间,顺便放松一下。”怎么突然间觉得他话好多?
  接下来是例行公事,他跟我讲了很多关于这次任务的注意事项,讲了林霏开身边的人最近发生的事情,以及讲了他的一些过去。其实这部分的内容,在今早音希放在我床头的文件中,我已经看到了。我也知道,宋城现在讲这些故事,无非就是为了拉近与我的距离,我甚至猜得到,我喜欢听故事这个特点,是南华告诉他的。重新听一次也没有什么不好,因为对面的人已经开始讲了,我不听好像有点太那啥了。
  他讲述的版本与音希留给我的文件中记载的内容基本一致。
  他是大世界中某次任务的受害者。他的父母是大世界中的普通人,那次他身边发生了一起由浮沉楼策划的替代事件,被替代的人是他母亲的朋友——一位女警察。浮沉楼想用替换掉那个人的方式,直接获取警方任务的线索,但是替代过程中出现了第三方力量,导致任务失败,浮沉楼对那次任务的相关人员进行清洗,参与替代任务的人的所有痕迹都被抹掉了。而大世界中知道这次事件的人——宋城的父母和那位女警察的家人——被那股不知名的第三方势力抹杀。芳若姑姑去A国处理这件事情。任务中出现了不明势力,还如此挑衅,对浮沉楼来说是莫大的威胁。那场枪杀案的凶手公然大街上行凶,目标直指宋城父母一行人,但是唯独留下了他,芳若姑姑知道对方的目的绝不简单,但是还是护下了他,将他带回了浮沉楼。一年多了,那个凶手和跟那次枪杀案相关的人都没有再出现。芳若姑姑觉得是那个凶手当时没有注意到幼小的宋城,放心地让他在浮沉楼住下。再后来,宋城没有进入档案室的权限,那次失败任务事情也没有人再查,他平日里也跟着弟子们一起学习,但是没有跟弟子们一样接受任务,直到现在,这个是他的第一个任务。
  浮沉楼还有执行失败的任务我倒是好奇得很,想继续追问细节,但是这毕竟跟别人的苦痛有关,实在不方便,只得做罢。
  可能是因为在浮沉楼里,身边的人都知道他是大世界来的,最开始都是好奇的追问他外面的事情,但后来因为习惯与别人格格不入,便越发受人歧视,身边也没有什么朋友,他跟我认识的时间也就几天,竟就向我说起了这些隐秘的事情来,我也有点惊讶,但是也就当一个故事来听听。
  他跟我讲现在以前在浮沉楼发生的事情,讲被别人欺负,然后那些人被惩罚,讲最近镇上发生的事情,讲自己拿到林霏开资料,去实地考察时候看到的事情,讲芳若姑姑。我跟他讲我南音希、洛幽幽,讲训练时候发生的事情,讲我认识的芳若姑姑,讲南华坏话,讲第一次执行任务,讲喜欢吃的土豆。他说我好没追求。第一次打开心扉好像不太好,但是,他都这样做了,我不顺着这样来会显得我很不好对付的。而且不信任他,对我也没有好处吧。敞开心扉也没有什么不好,他应该不会害我的吧。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跟浮沉楼的联系,就只有他了。那些因为任务而产生的联系——比如与那个我需要配合的人——那种联系我是不愿意有的就像是朋友与同事的关系。好像有点矛盾但是没关系,或者换个词:“无所谓”。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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