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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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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青》
  长篇小说
  孟扬著
  开卷诗
  天意中华统
  何分汉与胡
  卫青之功业
  泥盆搅浆糊
  盆裂浆自合
  络通体更舒
  万古中华地
  代有人才出
  一首歪诗念罢,引出一段故事。
  第一章:私生子
  太阳明煌煌、直通通地照在公元前152年大汉朝的天空。
  一对儿长着银灰色翅膀的蛐蛐正躲在老街墙角的一块青石板缝中交尾。那兴奋地样子无法言喻,仿佛这个世界完全没有了其它,只剩下了它们自己。青石板很热,如果谁在上面磕破一枚鸡子,就能瞬间焦糊,给这炎热的夏季再添上一缕诱惑与传奇。
  老街后身的一座石屋里,平阳县尉郑季从老榆木的案头抓起环首刀,刚准备向外面走,被床上的女人喝住了。
  “郑季,你这个没良心东西,每次都是这么形色匆匆,你当老娘是驴子,是马,?”女人声音既有些幽怨,又不乏有几分威严。她的鸭蛋形脸上,好像没有任何表情,一双眸子里却带着几分留恋和不舍。
  “对不起!衙门里的公务多,家里又看得紧。”郑季转过魁梧的身躯,回身将女人搂在怀里,呢喃着说:“其实吶也舍不得就这么走,只是再过几天,侯爷的世子大婚,娶得可是公主,这治安问题,可大意不得。”
  听郑季这么说,女人乐了,女人说:“你去吧!吶不耽误你的公务,只是吶托你的事,你可要放在心上,还有,吶肚里的这个,可是你的。”
  郑季感觉到胃里一阵发苦,但是嘴上还说:“来得好!来得好!吶家那几个娃子,都他娘的呆头呆脑,这回,你可要给吶生一个俊的,顶门立户。”
  郑季说着从兜里掏出一贯钱,然后从上面数出十枚,拍到女人手里,歉意地说:“别嫌少,吶家里还有八张嘴要养活。”
  郑季说完,这才坦然地离去。那人系上衣衫,整理整理罗裙和头发,对着外面喊:“老卫,他走了,你可以回来了。”
  一个身体瘦弱的中年男子从马棚的草堆里现了身,抖抖满是草沫和补丁的衣裤,嘴里骂道:“这他娘的算作什么事?”
  男子进了屋,看见红光焕发的妻子,刚要张嘴说些什么?忽然看见妻子手里的钱,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笑意。高兴地问:“他给的?”
  女人骂:“不是他给的还是你挣的?夯货!”女人骂完,将钱一文不剩地递给男人,安慰他说:“老卫,你等着,绝不会是这些,将来吶一定让你像王娘娘那样,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他说了,过几天公主大婚,然后他就想办法把子夫送进去。”
  说到卫子夫,女人的脸上现出一丝焦急,嚷道:“子夫,子夫,这孩子这回儿又跑哪去了?也不在家里读书练琴,将来伺候公主,没有才艺怎么行?”
  老卫白了一眼妻子,愤道:“还不是你干的好事?全家人都在给你当忘八,这要是不能成,全家都亏大了,将来还得添张嘴!”
  元前152年夏,汉景帝与皇后王娡长女平阳公主下嫁平阳侯曹受,年13岁。秋9月,卫媪与郑季的情种生,取名卫青。其身上有一兄三姊,兄名卫长君,长姊卫君孺,次姊卫少儿,三姊卫子夫。卫长君时年12岁,卫君孺10岁,卫少儿8岁,卫子夫只有7岁。
  卫青的到来,并没有给卫家带来什么惊喜,除了卫子夫,其他三个哥哥姐姐都知道他的来路,尤其是他那名义上的父亲,虽然知道自己不中用,无法完成妻子的梦想,但是对这个跟自己没有半点血肉关系的小生命还是无法亲近和待见,有时甚至恶毒的想把他抱到野地里去喂狼。只有卫子夫还小,她对每次来家,母亲就把她们兄妹几个赶出去的举动并没有什么反感,这是因为郑季每次来,几乎都不空着手,遥远西市上的酱牛肉,包在二尺宽的荷叶里,打着马兰花结,里面的清香,不要说她们这些孩子,就是大人都无法抗拒。
  所以卫子夫在哥哥姐姐的言谈中,知晓自己这个弟弟跟自己不是一个管道,可是她并没有在心里对他产生任何的障碍。还时不时的帮助母亲照顾这个弟弟,逗他开心。看着他那张菱角分明的脸,卫子夫甚至在想,他要比哥哥那尖削的下巴更让人感到稳重扎实。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郑季与卫媪偷情生子的事在平阳城里传得沸沸扬扬,郑季的老婆坐不住了。带着几个孩子打上家门,说什么要弄死这个孽种,以防止他长大来夺郑家的家产。恰好这天卫媪和丈夫又不在家,去集市上兜售刚养大的几只乌鸡。郑季老婆的气势汹汹吓跑了卫长君和两个大一点的妹妹,倒是小小的卫子夫从厨间捞起一把菜刀,用薄弱的身躯顶在门口,厉声喝叫:“谁敢动吶弟一根汗毛,吶就和她拼命!”吓得郑季老婆连忙带领孩子逃之夭夭。
  次日,那郑季过来打野食。卫媪却死活不肯脱衣,对郑季说:“十日之内,你要不把子夫送进平阳侯府,吶就和你一刀两断。”说着又从炕上举起卫青,作出要摔死的架势。唬得那郑季连连求饶,道:“吶的亲姑奶奶,你要和吶断不是个甚问题,可千万别伤着青儿,不管咋说,那可是条人命,出了人命,吶和你都得吃官司,到时候别说送子夫进侯爷府,进监牢可是现成的。”
  卫媪也不过就是吓唬吓唬郑季,天下哪有母亲摔死亲生儿子的道理?她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试试他对卫青的态度。现在见他对这个儿子,尚是有一片父子真情,不由得感到有几分欣慰。遂又垂下泪来,搂过郑季的腰,戚戚哀哀起来。说:“自从吶家老卫成了骡公,这平阳城里有多少豪门富贾在打奴家的主意?俺独独看中你这个县尉,还不是看你懂些文墨,功夫又好,即使是珠胎暗结,也不会是一个孬种,等你把子夫送进侯爷府,青儿大了,还要想办法把他也送进去,你懂么?他投奔咱们而来,咱们一定不能像别人那样,让他自生自灭,一定要给他创造机会,让他出人头地。”
  卫媪这些话说到了郑季的心里。在平阳城,卫媪不是最漂亮的女人,却绝对是一个最有气质和知书达理的女人,这也是郑季喜欢她的症结所在。郑季身为平阳县尉,官位虽然不够显赫,却也拥有着缉贼拿盗,管理市井的权利,在普通人眼里,也是一位官老爷。他读书识字,身手不凡,一把8斤重的环首刀被他使得出神入化,令盗贼闻风丧胆,他能看好卫媪,也正是因为他觉得这个女人不一般,至少在见识上,要比那些普通妇女不知要高出多少倍?甚至直白点说,他看好的,恰恰就是她的这份野心,跟她在一起,生活就不再枯燥,有了希望和期冀,也有了斗志和力量。
  郑季被卫媪说得感动了,他破天荒地低下头,看看襁褓中的卫青。只见他的眉毛像利箭一样扫向鬓角,额头宽阔,鼻梁高挺,嘴角向两腮斜拉,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冷峻和坚毅,与上扬的眉毛,形成了一个标准的国字形,果然是器宇不凡。不由心生怜爱,顾不得他身上的乳臭,俯下身子,在他英俊的小脸上吧唧了一口。叹道:“你还别说,吶这个野种真比家中那几个夯货精致,看这眉眼,将来也不会是一介俗流,真应了民间的那句话,啥地长啥庄稼,石头缝里长芝麻,等他大一点了,呐就交他练武,把吶的这一身武艺交给他,将来接吶的班,到侯府里做事,也算是一辈子不吃辛劳。”
  卫媪这才破涕为笑,二人又叽咕了半天,这才宽衣解带,再奔主题。
  野心家与野心家在一起,就会产生智慧的火花。经过一番研究,郑季与卫媪拿出了一番主意。次年,卫子夫八岁,就在郑季的担保下,进了平阳侯府,做了平阳公主的伺婢。临走时,卫子夫抱着牙牙学语的卫青,哭得天昏地暗。郑季看在眼里,感动在心头。在把卫子夫送进侯府的时候,偷偷塞给侯府的管家一块玉佩,叮嘱他说:“这就是吶的亲女,你老务必尽心关照。”老管家掂着玉佩,成色虽然不是太好,却也是件古物,值几吊钱的。就龇着一口黄牙,信誓旦旦:“你放心,你女就是吶女,吶一定不会让她在府里受气。”
  或许是这几日郑季往卫家跑得频了,令卫翁感觉到心里十分不自在,尤其是邻人的取笑,更是令他如芒在背,看见炕上的卫青,他就恨不得把他扔掉。
  这个邪恶的想法终于在一个午后爆发出来。太阳炙烤着大地,被热量灼烧的无法忍受的知了发出一声比一声饥渴的鸣叫。这个叫声让坐在屋里老卫心里产生一种难以名状的愤恨。他奶奶的,老子从前也是一条硬邦邦的汉子,打架,喝酒,老子惧过谁?只是那么一次,到汾河里去摸鱼,不知被哪个狗日的下的鱼钩,钩住了裤腿,自己受了一次惊吓,让自己伟大的人生光环就停留在了卫子夫身上,否则,自己的老婆,怎么会移情别恋?
  想到这里,老卫的眼睛就停留在了眼前的卫青身上。这个刚刚咿呀学语的孩子正朝着他笑,嘴里不清晰地喊着:“大,大!”
  如果这个孩子喊别的称呼,或许引不起老卫的罪恶,但是这个大字真正地刺激到了老卫。他的脑海中想起自己女人和别人的样子,他终于怒火中烧,仇恨与嫉妒一起涌上心头,他拿起身边的一块抹布,沾上凉水,盖在了卫青的鼻孔与嘴之间,然后掐住了卫青的小手。
  或许卫青命不该绝,这时屋外的街道上传来一阵马的嘶鸣。老卫以为是郑季来了,吓得他连忙松开掐着卫青的手。卫青自己抓掉了掩在口鼻间的抹布,爬到了一边,用恐惧的目光望着这个昼夜与己相伴的人,并抓起了床上的一把笤帚。
  老卫的一颗心尚在“咕咚”个不停时,卫媪回来了,向老卫报告了一个喜讯,说他们的三女卫子夫在侯府,得到了郑季的关照,被老管家安排在了平阳公主的讴队,将来极有可能谒见皇帝的。老卫趁机假装激动得浑身发抖的样子,逃到屋外,跪在地上,一个劲地向老天磕头,口中呜咽些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清的话。
  卫子夫因为生得灵巧俊美,声音清纯悦耳,被老管家安排进了讴队。所谓的讴队,无非就是唱唱歌,跳跳舞,也就是后来的歌姬。但是在侯府里,由于地位的特殊,讴是赞美,是贵族才可以享受的待遇,所以她们被称之为讴。
  这样卫子夫就不是寻常的歌姬,因为出身于皇家的平阳公主,深知讴对于自己夫家的意义。她一面叮嘱自己的丈夫曹受,不要打这群小妮子的主意,一面亲自对她们进行调教。准备在适当的时刻,把她们送进皇宫,谨献给皇帝老爹,来表达自己的孝心,保住自己一家的荣华富贵。
  曹受是曹参的后人。他的智慧虽然不如曹参,但是也没有愚蠢到惦记自己家奴的地步,何况他这时也不过是个孩子,再加上身体素质不是那么好,有平阳公主这样有见识的京城女孩儿陪着他玩,他才懒得搭理这些贱民出身的小妮子们。任她们千娇百媚,在他眼里跟后花园里那些随风摇曳的牡丹芍药没啥区别,也不过就是偶尔欣赏一下而已。
  时光在不紧不慢中流淌,日子也如同温吞水一样,过得平淡而滋润。几年中,卫媪和老卫给大儿子卫长君娶了妻子,将家中的两个女儿也嫁了。长女卫君孺嫁给了一个姓王的屠夫,次女卫少儿嫁给一个姓霍的儒生。
  按理说这时节的卫青应该能得到家人的关爱了,可是在卫媪的心中,男孩子是不应该得到安逸的。一旦男孩子安逸了,长大了要么成为第二个老卫,要么成为街头的混混。这两样都是卫媪所不希望在自己的儿子身上发生的,她希望的是,自己的这个儿子能像西楚霸王项羽一样,勇猛无敌。而能给他奠定起这样基础的,除了他的生身父亲郑季,在平阳城,真不太好找。
  卫媪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郑季。郑季思考再三,对卫媪说:“吶答应你,把青儿接到吶家来养,但是有一条,你别怪吶心狠。”
  卫媪明白郑季的用心,说:“吶明白你的用心,青儿你只管带去,只要活着,吶就不会怪你!”言毕,眼角却流下了两行清泪。郑季轻轻拥抱了她一下,说:“放心吧!吶会把他磨炼成一块好钢!”说完郑季来到庭院,从腰间拔出环首刀,舞得雪片一样光华四射。卫媪看了,连忙喊停。郑季狐疑不解,道:“吶正舞得起兴,焉何唤俺停也?”
  卫媪从袖中掏出一方丝帕,一边擦拭郑季脸上的汗水,一边心疼的说:“你都快四十的人了,别累坏了自己。”
  郑季的脸上现出欣慰的笑,掐了一把卫媪已经泛起皱纹的脸,一边说:“吶就喜欢你这心思,会疼人。”
  卫媪用丝帕又掸掸郑季衣领上的灰尘,说:“吶也喜欢你这一身武艺,别吝惜,把你的全部都教给青儿吧!”
  当日下午,郑季把年仅7岁的卫青领进了自己的家门。面对这座有点奢华的建筑,卫青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吃惊。其实他在哥哥姐姐和邻居的嘲笑声中,早已经知道这个叫做郑季的人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同时他也醒悟了小时候养父为什么要用湿毛巾捂住自己的口鼻。在那里,自己都不是安全的,难道到了这里就会安全么?当然不会,因为那里的男主人都不能容他,这里的女主人同样也不会容他。
  他在自己的潜意识里,就有了防备和警惕。所以在郑季把他带进家门,他的妻子大吵大闹的过程中,卫青整个的脸部看不出有任何表情。郑季被妻子吵得烦了,从腰下拔出环首刀,抵在妻子的脖子上,恶狠狠地骂道:“泼妇!这是爷的种,你他娘地看不起他,就是看不起爷!”说着郑季又把刀指向周围的几个儿女,大声吼道:“你们都给吶听着,这是你们的弟弟,亲弟弟,以后谁要敢小觑他,给他气受,老子吶就不认他是吶的儿!”说着郑季将手里的环首刀劈向一根手腕粗细的桃树。那桃树被齐刷刷地拦腰切断,吓得老婆带着一群儿女逃向屋中。郑季从墙上拿起一把羊鞭,又恶狠狠地的对卫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给老子放羊去。”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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