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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时空逆流空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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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天晴苦笑一声,尴尬说道:“也是…也是,呵呵。其实这武神献祭,尚未有真切的尝试过,但依我之见,所谓献祭,必是要献出一条性命的,既是武神,那这人也必是要武艺高强,至少内力深厚才是!”
  阿浪微微颔首,认为史天晴所言确有道理,如何才算武艺高强的人,这难以评判,如那青龙帮中二当家叶白虎,枪法如神,只是缺了些内力罢了,若是单论外功拼斗,称之为武艺高强者也丝毫不过。
  但内功与外功相较,乃是有容量之物,既是要献祭,稍加思索,自然知道是那月光宝盒要吸取内功修为,再佐以八月十五月光精华,才得以激发,如此一来,便捋得顺了许多。
  哥哥所思,聪慧的林熙之自然也能想到,她徐徐伸手到了阿浪身后,轻戳其腰间穴道,示意阿浪将那史天晴点住。
  阿浪恍然大悟,若说内力修为极高者,眼前这位不正是么,何不借他一命试上一试?
  这等背信之事,轻易谋人性命的念头,若是年少时,阿浪岂能想出,然而今非昔比,十三恶人不知哪个杀害其妻,邪剑仙、东方苟二人又几番险要其性命,这些恶人一丘之貉,为天下人共愤,杀了又何妨。
  如此贱命,用以相助自己完成拯救过去之事,岂不美哉!
  那史天晴得了林熙之的止血良药,又听说了阿浪是极意门人,自以为眼前两人必不会要己性命,此时已是完全放下戒备,暗自运气调息,怎知阿浪突然双指翻飞,连出数招,点向其几处要穴,登时无法动弹,不能言语,只能干瞪双眼,无能狂怒。
  见其不能动弹,林熙之便开口说道:“哥哥,此人既是恶人,你也不用仁慈了,不如借了他命,试试看这月光宝盒灵或不灵吧?”
  阿浪看向了史天晴,说道:“我也正有此意,只是这月光宝盒中所提及的献祭,到底是要先将人杀掉,还是留其一息方能激活,又或是有些什么仪式,还是将此物置于祭品身上即可,我俩也是没个头绪呢…”
  林熙之点了点头,沉吟道:“哥哥所言极是,奈何今日便是八月十五了,此时正是月圆之时,若是过了今日,又要再等一年,似乎是太久了…哦?哥哥,宝盒给我瞧瞧,我略懂些卜卦之理,这月光宝盒有八卦图纹,或许以卜卦之理探索一番,会有什么不同?”
  阿浪闻言,紧忙将那月光宝盒递予林熙之,说道:“劳烦妹妹了!”
  林熙之接过,微微一笑,不再言语,专注探索起手中宝盒,只见她纤纤玉手在八卦盘中翻飞挪移,娇容时而眉头微锁,时而笑意若现,阿浪则是完全不懂自家妹妹在做些什么。
  约莫解了半柱香的功夫,林熙之已是渗出了些许香汗,忽而高声喜道:“成了!”
  妹子声落,阿浪便见她指尖所触之处一阵波动,只道是机关挪移,紧接便是“啪”一声轻响,那宝盒底部竟朝两边分开来,从里伸出一支四寸尖刺,好在林熙之反应快些,及时分开了手掌,才免了被那尖刺扎伤。
  林熙之将宝盒重新递给阿浪,借着明亮月光,两人又是一齐端详起这支尖刺。
  只见这利器竟是中空,仔细些瞧,便能发现管身处刻了三个极细的小字,阿浪眼尖些,说道:“百会穴?”
  林熙之赞道:“哥哥好眼力,这么小的字儿都能看得清。”
  阿浪摇头道:“习武之人,眼力自然会好一些,否则如何躲避飞来暗器。只是这百会穴又是何意,妹妹可知?”
  林熙之笑道:“还能是何意,这不正好解了我俩先前疑惑?妹子猜想,只要将这尖刺插入献祭之人的百会穴,这宝盒吸足了武人精华和月光精华,便能使人穿越了吧!”
  她边说着,边转身看向已是盛怒得双眼通红的史天晴,这史天晴死死瞪住林熙之,仿似要吃了她一般。
  阿浪颔首说道:“竟是如此,试试便知!”
  他持着月光宝盒,缓步走向史天晴。
  自从离了极意门至今已有四年之久,昔日二十四五的少年郎,也已是年近三十的沧桑青年,如今终是有机会杀得一名恶人,阿浪怎能不心潮澎湃!
  一想到阿青娇妻,穿越之举是否能成,已是不打紧,眼前恶人,阿浪只想杀之而后快!
  他扶正了史天晴的身躯,无视这恶人怨恨的目光。随后目光迎上耀眼月光,轻吟道:“若是月中真有仙子,念我思妻情谊,便施与我一些仙法,使这宝盒当真能逆转时光,让我回到四年之前,解救我妻吧!”他说这话时,却不知身后妹妹,已是饱含热泪。
  林熙之内心纠结万分,长时相处,她对眼前的男子已是有了别样的情愫,若是他真能穿越回去,那两人之间的情谊自然不复存在了,那时,阿浪还会记得自己吗,她自然不知,但是她不能阻止阿浪,她知道阿浪深爱其妻,多年浪迹天涯只为报杀妻之仇。
  再者,阿浪逆转了时空,自己家里十七口人也能恢复如初,这便是皆大欢喜,如何能用自己私情,来阻止这圆满结局呢?
  正当她思索之际,阿浪忽地对天长啸一声,吼喝道:“来吧!”
  随即稍一运劲,将那月光宝盒径直插入史天晴的百会穴中,尖刺锋利,却也细小,入体后无甚鲜血冒出,而那史天晴浑身抖动,不消片刻便没了气息,到死也未能再吼出一声来,可叹一代恶人叱咤江湖十余载,竟以如此窝囊方式死于两名后辈之手,他死时两眼依旧瞪住阿浪二人,显不能瞑目。
  月光宝盒底盘尖刺完全没入史天晴百会穴瞬间,霎时宝盒周边几尺之内的圆月之光尽收入其中,尖刺所入之处,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流也源源不断流向宝盒处,宝盒上方八卦盘中心那暗黑宝石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泛起亮光来。
  见到此景,林熙之不由得向前走了几步,斜靠在阿浪手臂上,静看宝盒的变化。
  阿浪也是紧捏拳头,紧张,期待,喜悦,种种情绪纷纷涌上心来,五味杂谈。
  终是皇天不负有心人,那月光宝盒居中的暗黑宝石,似是吸饱了月光精华和武者修为,忽地白光大盛,耀眼亮光照明了二人所处空地,暗黑宝石俨然成了一颗夜明珠,如此光明突然来袭,照得二人睁不开眼。
  那亮光本是四散,再过片刻,忽而凝聚成束,直冲云霄,林熙之不由叹道:“好美!”话音刚落,那束亮光却平铺开来,拉出一道五尺宽度的光幕来,不再变化了。
  林熙之问道:“这…是那什么穿越时空的门槛么?”
  阿浪摇头道:“我也不知…”正说着,他已是轻推开林熙之,抬手想去触摸那道光幕是何构造。
  怎知他刚碰到光幕时,霎时间便似是被一股无名力量强行吸走,发生之快使得他丝毫没有反应,紧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意识仿佛被抽离一般,什么事儿都已不能任他做主。
  在林熙之眼中,阿浪在触碰到光幕时便突然凭空消失,随即光幕也无影无踪,一切归于平静,独留眼前已是毫无血色的恶人史天晴瞪住自己,在惨白的月光映衬下,尤为可怖。
  或是心中有恨,她寻来一支尖木枝条,怒骂道:“你这厮,死了便死了,还看我做什么!”说罢便是噗噗两棍戳入恶人双眼中,那恶人一只眼珠子登时稀烂,另一只眼珠子滋溜滑出眼眶,掉落在地,依然是瞪着林熙之,吓了她一哆嗦,紧忙抬脚狠狠踩下,那眼珠子登时血水四溅,她暗骂道:“真是晦气!”
  再说阿浪那边,自从被吸入那莫名空间后,已是不知时辰,这空间一片漆黑,却不像是吸收月光能量生出来的。
  他花了许久方才止住了旋转的身体,险些呕吐出来,待他正想做些什么时,忽而一阵强光袭来,他便啪一声坠落在某个坚硬地板之上。
  他强忍忽来的强光刺痛,睁开双眼,不由惊呆,眼前的一砖一瓦,一木一石,一屋一墙,皆是如此熟悉,这不是极意门中吗?
  阿浪心中大喜,浑身也不觉颤抖起来,心道:“成功了!这月光宝盒真有如此神力,竟真的能穿越了时空!”
  他转身环顾四周,才知道他此时正身处东厢别院中,院中张灯结彩,布置隆重,正是要庆祝中秋佳节所设装扮,他不由又是一喜,说道:“如此看来,史天晴确未说错,这月光宝盒确能使人穿越至刻骨铭心之处,我所时常念记的噩梦时日,便是那年中秋,传送到此处,我就能救了阿青了!”
  心想如此,这东厢别院离囚禁十三恶人的院子也是极近,他深知时间紧迫,紧忙转身,却在瞬间瞧见院门处进来一人,那人看着慌慌张张,不正是师弟阿三么,阿浪大喜,这阿三的穿着打扮,与那年来思过崖寻找自己时别无二致,更是确证了他的想法。
  他正欲打上招呼时,阿三也是瞧见了他,率先喊道:“阿浪哥!”
  如此一声,阿浪不知为何,忽地又觉一股无名力量强吸,霎时间又重新进入那个黑暗空间,天旋地转,伸手不见五指,尚未等他稳下身来,便又落到了坚硬地上。
  这次落地之后并无强光,仅是些荧荧月光,他睁开眼时,巧见林熙之伸手向那月光宝盒,听闻他出现时的响动,愣在原地,四目相对,一时无语。
  两人呆了一瞬,忽地便见林熙之向他奔来,他还未及反应,这妮子已扑进了自己怀中,不由分说嘤嘤哭泣起来,搞得他有些不明所以。
  他抬手轻拍林熙之肩膀,看着周围景象,终是接受了自己返回到五台山翠岩峰上的现实,心中茫然,不知所措,这番穿越便如昙花一现,自己竟是丝毫没有作为,他喃喃念道:“闹剧啊闹剧,做了许多,却都是空欢喜…”
  林熙之抬头看着阿浪,止了哭声,问道:“阿浪哥,宝盒有假么?”
  阿浪摇了摇头,轻推开些林熙之,端坐在地,叹道:“宝盒不假,穿越也真,甚至于穿越之地、之时,也皆是我心中所想,奈何到了地方,遇了昔日师弟,未能说上一句话,又被传回此地,如梦如幻,我竟有些分不出是真是假了…”
  当下,阿浪便将触碰到那光幕后所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了林熙之,连自己到了极意门中看到的一砖一瓦一木一石一屋一墙各处细节皆未遗漏,说得是那么真实,不像梦境。
  而在林熙之眼中,阿浪确实消失了一瞬,只是经历的时间稍有些差别。
  林熙之陷入沉思,低声轻吟,而后抬头说道:“哥哥,你莫要灰心,妹妹有些猜想,你听听看是否合理?”
  妹子聪慧过人,她的想法阿浪自然想听,随即颔首企盼。
  林熙之说道:“妹妹想着,宝盒底下文字所述,需献祭的乃是武神,那便是要一流的高手吧,这史天晴虽也是在武林之中排得上名号的强人,却还是差了点意思,以他为献祭武神,恐怕力量不足了。如此说来,或许方才我们确实有些操之过急了,但也是无奈之举,毕竟过了今日八月十五,就又要再等一年了…”
  阿浪听了,也点了点头,这处他也是想到了,史天晴的实力连自己的六成功力都不及,怎能称得上武神之名,用他作为祭品,上天神灵不怪罪下来,已是万幸。
  林熙之又说道:“又或是另一种想法,哥哥你看!”她指向宝盒底部最后一行字,那里写的是“旧识相认,轮回再启”。
  阿浪看了并不解其意,林熙之解释道:“哥哥方才说了,在极意门中,遇到了旧日师弟,也是在师弟呼喊你名字时,又被遣返至此,妹子再结合这句话,猜想一番,这话中之意,莫不是说,穿越时空之后,不能与旧时之人相认,或是说,不能听到自己名字,否则便会被遣返回来?”
  阿浪大惊,妹妹如此说法甚是合理,结合先前种种,确是极像,若不是阿三喊了自己一声“阿浪哥”,自己或许还在四年前的时空之中。
  他懊悔不已,本来穿越已是不合常理之事,自应躲避诸多熟人,免得造成当世恐慌。
  林熙之见他悔恨伤心,便出言安慰道:“哥哥也无须自责,来日方长,恶人尚有十二个呢,待到来年八月十五,我们再抓一个做祭品,再穿越一次便是…”说到后面,她语气渐虚,其实自己心中并不想阿浪离开。
  阿浪乃是洒脱之人,林熙之几句言语点拨一番,确实受用,猛然起身,笑道:“妹妹说的是,来年再战便是了,哈哈哈!”先前颓废面容荡然无存。
  林熙之瞧他这般模样,很是无语,心想:“这哥哥怎么这般耿直如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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