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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老艺术家的从容不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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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年3月1日,19点整
  距「共生彩虹」自适应升级,还剩290分钟。
  让爱传递委员会,桦胧馆办公区-主写字楼前。
  告别热心的食堂阿姨,欣慰的看着顺序为:汗流浃背的施山先生←七位尾随着打扫卫生的保洁大哥←在队末填写《保洁服务评价表》的青菜。九人此时渐行渐远,这温馨的一幕,再度提升了仁理的企业认同感。
  但欢乐时光,总是短暂的。
  仁理终究,还是要抱着锅鲤鱼……去21层开会。
  回忆着青菜刚才告知的详细地址,看了眼手里端着的大铁锅:仁理毅然走进了写字楼。
  保洁大哥们尚未打扫的楼内,同样遍布着施山先生走过时,留下的汗水、脚印与脏污。
  脏乱的走廊里,不时有文职打扮的男女,捂着鼻子从仁理身边经过。
  兴许是楼里飘荡的馊味,实在太重了。这些平日很有礼貌的文职人员,在路遇仁理时,竟均是低着头快步走过。
  只有一位例外…
  当电梯间排队等候的文职们,注意到了仁部长的到来:主动将队伍散开,专门为仁理腾出一部空电梯时。
  一位戴着防风面罩,穿着三角泳裤,满身腱子肉的大爷,赶在电梯闭合前挤了进来。
  “罗老师,”仁理自然的打着招呼:“又在办公区走秀呢。”
  虽说,这位大爷的整个脑袋,都被面罩套着。但这别致的造型…还是被仁理一眼就认了出来:对方正是桦胧馆的馆长,罗锤老师。
  按照委员会的职级体系,字母M开头的管理序列:M4级别的分部长罗锤,比M5级别的仁理和其他部长,低了一级。
  但这位罗老先生,凭着自身对潮流、艺术、妆造与Cosplay,独到的见解和表现力。及那不畏他人目光,敢于表现自身的信念与精神,打动了委员会的各个部门。
  因此,委员会上下无论职级高低。见了罗锤,都会尊称一声:罗老师。
  想到这里,仁理回忆起与罗老师的前两次相遇:初遇时,这位戴着宇航头盔,裹着浴巾;再遇时,则是头套麻袋,穿着草裙。
  相比之下,今天这套泳装加面罩的搭配…显得有点保守了。
  如此寻思着,罗锤已走进了电梯:“仁部长,您就别提走秀的事了。”
  “老夫现在,正愁着…”当罗锤打算再说点什么时,他抬头看到了仁理怀中的锅。
  他硬是把后半句话给憋了回去,才试探性地问道:“…您练手部力量呢?”
  “说来话长……”事态发展到这步,仁理很难快速解释,这锅鱼的来历:“不如咱们跳过这话题,您当没看见。我当您没问。”
  闻言,罗锤先是分别看了眼锅身和锅盖,再是与仁理脖子上挂着的眼珠项链“对视”了一眼。
  他最终识趣的点头,站到了仁理身边。
  【提示:罗锤,认为您的建议很有帮助,好感度+50。罗锤,当前对您的态度为:「心有灵犀」】
  电梯里随即,安静了下来。
  注意到身旁的罗老师,指尖轻点,腹肌乱颤,似是有些站立不安,仁理便主动找了个话题,缓解气氛:“罗老师。您刚说愁啥来着?”
  估摸着电梯上到21层,也要半分钟时间,仁理不介意借机为同事排忧解难。
  “瞧我这记性,居然给忘了…”经仁理提醒,罗锤一拍头套:“岁数大了,脑袋不好使。”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摸了摸防风面罩上的大窟窿,罗锤面部仅露着的两只老眼,有些忐忑:“就是林狠喊我来,陪他演场戏。”
  “您展开说说。”
  仁理善于打开话题。
  “这楼上不是正开着会嘛,”罗锤的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波利部长发现,到场的客人里边,有個留学生…被咱们的竞对公司盯上了。”
  罗锤所说的波利部长,仁理自也认识:那位是个超级社恐。开会时,总会独自站在无人关注的角落。
  “然后呢?”仁理适时扮演着捧哏。
  “小林就想到了将计就计呀!”以罗锤的资历,如此称呼林狠,倒也无妨:“你想啊…这次会议结束,竞对肯定会想尽办法,从那孩子嘴里套取情报吧。”
  “我现在上去,找个理由和小林…大吵一架!这不就是间接告诉竞争对手…”罗老师稍稍卖了个关子:“委员会,内部不和呀!”
  “再然后…就等鱼上钩了。”没等仁理搭话,罗锤继续说明了起来:“老夫这天天在桦胧馆待着的,那帮人要是想从内部分裂委员会。大概率…会尝试接触小林!探明虚实!”
  仁理点头回应着罗锤,对方说的一系列计划,的确是他所熟悉的:那位外勤林组长的行事风格。
  叮——
  三言两语间,二人已到达了21层。
  一路同行,直到召开会议的礼堂前。
  罗锤突然停下脚步,从泳裤里取出了手机:“仁部长,您先进。小林说要追求真实性和仪式感,这会儿还在给我发台本呢!”
  仁理临推门前,罗锤还补充了一句:“等下我要是忘词了,还得麻烦您搭个戏!”
  ……
  至此,历经波折的仁理,终于推开了礼堂大门!
  旋即仁理发现,礼堂里的五个陌生面孔:有四位,在回头看过自己后…默默戴上了橙色墨镜。
  还有一位,正忙着拌煲仔饭,没空戴墨镜。
  这是某种…打招呼方式吗?
  没时间多想,身为开会迟到的领导干部,被目光包围的仁理,主动解释着:“抱歉,路上发生了一些状况,耽搁不少功夫。”
  再是和外勤小队的两男两女打过招呼后,仁理才看向了舞台上方:消瘦的林狠组长,此时正和发言台旁的白衬衫秃顶大叔,大声激辩着《委员会最有人格魅力的,究竟是哪位员工》。
  借着强化过的视力,仁理还注意到,林狠放在发言台下的拇指,正飞快的在手机屏幕上按动着。
  仁理随即意识到:这位林组长正边和人探讨问题,边给门外的罗老师发送台本。
  见这位劳模,比白天见面时,又憔悴了许多。仁理也没好意思打断台上的谈话,于是他便看向四周:自行挑选起了座位。
  恰巧,仁理身边,那位刚开始吃煲仔饭的西装青年,见仁理走近…很是礼貌的,坐到了右边空出来的座位上。
  前排靠边的位置,就此空了出来。
  人家都把位置让出来了,仁理要是不坐,倒显得“耍大牌”了。
  仁理如此想着,坐到了青年身旁,他也终是有机会,把锅放在了桌子上。
  “你好,我是正当防卫部的仁理。”察觉到身边这位在自己落座时,全身抖动了一下,似乎有点社恐。
  仁理便试着用最温和的语气,边打招呼,边伸出右手:“很高兴认识你。”
  这位青年,身体似乎不太好。
  在与仁理握手前:这位先是停下勺子,接着用西服袖子抹干净了嘴。旋即,他摸索着抓向了桌上的橙色墨镜……
  当他戴起墨镜的时候,那手抖的更是厉害,就像…旧疾发作了似的。
  “你没事吧?”
  握手过后,仁理才关切的询问起来,被“幻听”折磨过一年的仁理很是清楚,疾病缠身时的痛苦与困扰:“要不要送您去医务室?”
  “不…不碍事。”这青年不止手抖,说话时也有点磕巴:“我叫…李德查,您不用管我!我自便就好!”
  【提示:李德查,对您的慰问感到惶恐,压力值+210】
  【注意:李德查的信仰正在经受考验…】
  【对方正在重新评估与您的关系…】
  【李德查对您的态度:已从「恐惧」变更为「极度恐惧」】
  【李德查自愿成为您的信徒,社交点数+10,额外贡献:5社交点数/天】
  【提示:您已开启「免打扰模式」,您可随时在「天路」主界面查看「剩余社交点数」】
  李德查,这名字还蛮接地气的。
  但是…我到底哪里吓人了?【天路】是不是在故意讽刺我?
  久违的听到连续播报,却让仁理再度困惑了起来。
  …
  如此干坐着,听着台上两人,又激烈讨论了五六分钟,才话音渐止。
  仁理便开始寻思:罗老师,到底啥时候登场?
  如此想着,林狠已把外勤四队的队长孙泽叫上了台。在两人耳语几句过后…林狠再次取出手机,发了条什么消息。
  啪——
  礼堂大门,终是被罗老师一脚踹开。
  穿着三角泳裤,戴着防风面罩的罗锤,径自走进礼堂,边走边大声嚷嚷:“林狠你们组是干什么吃的?!你是干什么吃的?出个外勤,弄得满城皆知!新来的小姑娘,还把脖子给扭伤了!!”
  经罗老师这么一提醒,仁理也是再度,仔细观察起了后排:那刚入职没多久的徐雅姑娘,此时脑袋正枕在矿泉水瓶子上,双手还不断揉着脖子。看来…还真把脖子给扭伤了。
  “林狠!我今天跟伱没完……”
  当罗老师如此说着,就要冲上去跟林狠“玩命”时。一位歪着脖子的热心靓女,竟是大展着双臂,冲上去挡在了罗锤身前。
  “罗老师,您别怪林组长!都是我贪玩,才把脖子扭伤的!”徐雅这姑娘还挺讲义气,一口气把责任全拦到了自己身上。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压力给到罗老师后,他接不上词了。
  做好思想觉悟的徐雅,毅然的看向罗老师。
  罗老师则是看了看徐雅,又看了看台上的林狠,接着看了看台下的仁部长。
  当气氛逐渐冷下来,仁理思索着:到底是林狠的台本里,没写到这种突发情况。还是…罗老师真忘词了。
  便打算起身搭戏时。
  台上的孙泽,突然大叫着,冲了过来:“罗老师,别这样!别这样!罗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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