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没有资格

　　周遭来来往往指着这对母子，议论纷纷。
　　“这就是刘家那个儿子？”
　　“是啊，听说也是个赌鬼”
　　“唉，只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我看这小崽子迟早步了他那赌鬼老爹的后尘”
　　柳梅听到后，红着眼睛大吼道：“你们胡说八道什么！”
　　她起身驱赶这些人，可她越是这般，周围的人反而越聚越多。
　　“娘，算了，我们进去吧”刘瑞拉住柳梅。
　　他低头小声道：“他们或许说的是对的，我……”
　　柳梅捂住他的嘴，再次抱住他大哭起来。
　　“儿啊，我的儿”
　　白钧忽地发力，内力出体打在地上弹先四周，强劲的气浪使得最前面的几人摔倒在地。
　　那几人正是刚刚说的最凶的几人，他们吃痛的爬起身，眼神警惕的看着白钧随后转身跑开。
　　其余人见状也纷纷散开。
　　柳梅拉着刘瑞来到白钧面前，啪的一下，跪了下来，她把脑袋重重磕到地面。
　　“多谢公子救了我的儿子，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白钧把她搀扶起来，语气柔和的说道：“老板娘，你的磕头我可受不起，我只是看见你这般痛苦模样不禁想起了我娘”
　　“她曾经也像你那样温柔”
　　柳梅道：“公子的娘一定是个女菩萨，才能生的出公子这般的大好人啊，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当面要谢谢她”
　　白钧闻言叹息一声，他眼神落寞道：“可惜她已经去世了”
　　柳梅震惊：“怎么会如此？”
　　白钧摇头，不愿多说，于是转移话题道：“老板娘，我的面好了吗？”
　　柳梅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急忙起身道：“好了好了，我给公子去拿”
　　柳梅说完小跑去后厨。
　　刘瑞还依旧跪在那里，他对着白钧连磕三个响头。
　　“请收我为徒”
　　“先生，您武艺高强，我想要拜您为师”
　　白钧只是瞥了他一眼，便绕过他走开。
　　刘瑞见状转过身来继续朝着白钧磕头。
　　白钧淡定地坐在长板上，给自己倒了一壶热水。
　　“你就算再磕一百个一万个头也没用，我不会收你的”
　　刘瑞咬牙问道：“为何？”
　　白钧道：“你没有资格”
　　刘瑞抬头茫然的望着白钧：“资格？”
　　刘瑞道：“是因为我家里没有钱吗？”
　　白钧还是摇头。
　　刘瑞又道：“难道说我没有天赋吗？”
　　白钧放下茶杯起身，他站定刘瑞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不，这些都不是我不收你的理由，如果换做是他人，哪怕家境再贫寒，天赋再查，我也会考虑收他，但是你不行”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个懦夫”
　　刘瑞瞳孔收缩：“你说什么”
　　白钧面无表情：“你看看你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没日没夜的去赌博，总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想着万一我这次成功了呢，万一我这次赢了呢”
　　“可你每次都输，然后没脸回家只能赖在赌坊门口不走，每次回来也不是真心想要帮母亲干活，只是因为手里没钱回来那点钱好继续赌”
　　刘瑞辩解道：“不是这样的，我去赌是因为我们家欠了好多钱，如果我们还不清的话那群催债的人会一直过来骚扰我们的，我也是没有办法，我……”
　　白钧呵斥道：“那你就去找活干啊”
　　“为什么要赌博？以为自己能赢？以为自己可以一夜暴富？你知不知道，你娘每天都愁容满面，担心自己的儿子会再步他老爹的后尘，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输完钱，你娘的压力就更大一点”
　　刘瑞跪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白钧大喝：“你要不要看看你娘到底长了多少根白发！”
　　刘瑞趴在地上，浑身颤抖。
　　地上一大片已经被泪水浸湿。
　　“指望着自己一夜暴富的人，他从心底里就没有直面未来的勇气”
　　白钧道：“所以，你没资格成为我的徒弟”
　　“就连当你娘的儿子的资格，你都快没有了”
　　白钧说完，转身离开。
　　一直在后面偷偷看着的柳梅也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刘瑞跪在地上良久，柳梅上前扶起他，忽然发现自己手里有什么东西，硬硬的她摊开手心。
　　只见一枚翡翠骰子不知道何时居然出现在她的手心。
　　柳梅猛然抬头，收好筛子，她四处张望寻找白钧，可白钧早已失去了踪影。
　　刘瑞疑惑：“娘，你怎么了？”
　　柳梅哭喊道：“儿啊，你要记住他，他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
　　今年秋天的风吹得格外的大。
　　白钧的衣服“哗哗”作响。
　　忽然他看见正前方的几个儿童围绕在树下打闹。
　　树身嵌了弓，只是向下弯。夹杂啪的脆断之声，老树枯枝，忽地离脱，附地却身不停步，拾柴不顾者，为之狂逐。人仆地，复站立，站立之后复逐。不到黄河心不死，只为枯枝。
　　白钧不由得发笑，他想起来了自己小时候似乎也是这般模样，那时候自己的身边还有好多个玩伴，只是怕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想到这里白钧惆怅万分，他找了个地方坐下，就静静地看着对面的孩子们嬉戏。
　　没有责任，没有仇恨，没有悲伤。
　　白钧是多么向往这样的生活啊，可惜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他放不下，也不可能放下。
　　过了好一会儿，白钧才姗姗起身。
　　忽然一股熟悉的清香传来，他猛然回头，只见武月吟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些吃食正在给一只体型肥大的黑猫喂食。
　　黑猫趴在地上，悠闲地眯着眼睛，脚与身子紧紧地贴着地面，尾巴缓缓地在空中摇摆，贪婪地、津津有味地享受着武月吟的抚摸和投喂。
　　这时，一阵风吹来，风劲不是很大，却吹起了武月吟的长发和裙摆。
　　白钧看傻了，这是他第二次见到武月吟，她还是那么的般般入画。
　　“那，那个，姑娘你好”白钧鼓起勇气上前搭讪。
　　完全没有了之前霸气侧漏的样子，他有些紧张又有些不知所措。
　　“姑娘，你还记得我吗？”白钧问道。
　　武月吟认出了他，惊讶道：“是你”
　　白钧大喜，忙不慌的点头：“是我，是我”
　　武月吟皱起秀眉，白钧见状心中一突。
　　“你跟我来吧”
　　沉默片刻，武月吟开口说道。
　　白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只好跟着武月吟。
　　武月吟头发很长，虽然大部分扎了起来但是还是留有很长一截，白钧跟在后面，闻着这股清香，他的脸颊发烫。
　　他居然脸红了。
　　武月吟带着白钧来到了一间偏僻的小院。
　　她推开院子大门，转身对白钧说道：“你在这里等一下，不要走”
　　武月吟刚刚进去，屋内就传来了武禄的声音：“今日怎的这么早就回来了？”
　　武月吟沉默片刻，说道：“爹，我带了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