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圣人之事

　　“不知吴先生此次来访，准备待几日？”池夏拱手向吴与弼问道。
　　“池先生不必如此客气，在下此次前来主要办两件事，其一，由于此地离北虏较近，我们准备将此处学子带至江南，由我崇仁学派负责照顾；其二，听闻各位先生都有心怀天下之大义，想请几位先生跟我一快去崇仁学派教学。”吴与弼说完，朝屋内众人鞠了一躬。
　　“啊？我们居然有机会去往江南崇仁学派教学？”众人互相耳语道，仿佛不太相信刚才听到的话。
　　吴与弼继续开口向众人说：“在下十八岁时开始习科举之业，十九岁时无意中观得紫阳先生所著《伊洛渊源录》，阅毕我将前十八年之所学全部推翻，烧了自己的举子文字，励志要达到先贤前辈的高度。”
　　“于是我闭关两年与人绝交，熟读《四书》、《五经》，学习洛学、闽学，再无入仕之心，只以传授理学为己任。“
　　“我主张存天理，灭人欲，人生处世须以天地之量为量，圣人之德为德。推崇以责人之心责己，人性之本善。让门下学子必兢兢于日用常行之间，何者为天理而当存，何者为人欲而当去世，涵泳乎圣贤之言，体察乎圣贤之行。告诉众人贫而乐，未易及也。”
　　屋内众人闻言，各个受教无穷，在众人钦佩的眼神中，吴与弼继续开口说：“而各位之品格皆与我崇仁学派相同，各位在这战乱之地教书育人本就有圣人之德并且是那敢于践行之人，此地虽无衙门，却人人恪守本分正应了人性本善，育人而无酬劳，仍乐在其中，此乐，未易及也。”。
　　吴与弼一番话，听的众人不知不觉间挺起了腰板，心想：“我都不知道我这么伟大，吴先生一眼就给我们看出来了？”
　　“能得吴先生如此夸奖，实在是愧不敢当，我们几人不过跟着内心所想，做了大部分人力所能及之事而已，不过听吴先生说想将学子送到崇仁学派，我们很是开心，不过这里的孩子大多是与家人同在此处，若要让他们前往江南，他们的家人怎么办？”池夏面色如常，拱手向吴与弼问道。
　　吴与弼听到这话，笑着回答道：“池先生放心，书院中可提供住所，若有不嫌弃，我们亦可提供工作机会。”
　　“这样可行，我会说与他们。吴先生，后日能否请您给学生们讲上一堂课，请原谅在下自作主张，架不住学生们的热情，答应了他们让您来授课。”池夏不好意思地看着吴与弼说道。
　　“无妨，来到此地，也正有此意，哈哈哈。”
　　“哈哈，那就多谢吴先生了。”
　　“那我所说的第二件事，几位意下如何啊？”
　　“这…能入崇仁学派授课的话，这可是个机会啊。”“对啊对啊，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没有扬名立万的机会了呢。”众人又窃窃私语起来。
　　池夏见状呵停了众人，随后拱手对吴与弼说：“吴先生，此消息对我们来说过于突然，能否给我们一些时间考虑、商量一下？”。
　　“如此甚好。”
　　待众人离开，池夏带着吴与弼一行人去往住所。站在门外，池夏躬身辞行，吴与弼向着池夏说：“池先生慢走，好好考虑一下我的话。”池夏闻言不做回答，欠身一礼便离开了。
　　见池夏走远后，吴与弼身后一人不解地问道：“吴先生，今日怎与他人行平辈之礼呢？”。
　　吴与弼听到这话，回头对那人说：“哈哈，若不是我虚长几岁，我都想向他行晚辈之礼。”。
　　“为何？”
　　“我这一生致力于传教授业，想让理学精神为人所知，想让百姓能参政议政，而我从没想过来着战乱之地，只窝在那安逸的江南之所做着赶超圣人之美梦，却忘了圣人也是在战乱之中周游列国传道授业。”
　　“我只知圣人做何事，却不知圣人如何做事。而池先生几人虽然年轻，却同圣人般做圣人之事且不自傲，一心为学子着想，这便是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吴与弼向那人解释着，也向是向自己解释着。
　　收拾完东西，陈默一行三人前往城东酒楼吃饭，说是为剑神送行。
　　“师父，这顿我请客，想吃什么尽管点，师兄，你也是，别客气啊。”京天地开口道。
　　剑神黑着脸，心想：“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这两人一个比一个能说，一个比一个不要脸，做一个高手好累啊。”
　　“师弟，酒楼里有什么好吃的？”陈默一听到吃，马上搭话。
　　“不是，我没说收徒弟呢，你们怎么叫的这么…”剑神开口。
　　两人没有搭理剑神，京天地向陈默介绍：“那可多了，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酱汁腊肉、松花小肚儿～”
　　“吃不了这么多，还有我不是你师…”剑神刚准备说话。
　　“哇，这么多？吃了得消化多久啊？先吃一半吧。”陈默听的口水直流。
　　“…”
　　两人叽叽喳喳说了半天，陈默转过头来对剑神说：“叔叔，你刚才说啥？”。
　　“…没啥，忘了。”剑神双眼无神地回答到。
　　听到这话，陈默和京天地两人互相眨了眨眼。
　　来到酒楼，京天地率先走进去，扯开嗓子一喊：“小二！”
　　“唉，京爷，楼上请！”小二都没看到人就听出了京天地的声音，这可是给酒楼供酒的大爷，那酒的味道真是没得说。招呼着三人往楼上去，进入包间后，小二笑着问道：“京爷，老规矩？”。
　　“嗯，老规矩。”
　　小二得到答复，刚开口想对厨房说话，京天地忽然开口：“慢着！再加两只烧鸡！”小二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拍着胸口示意收到后就下楼去了。
　　酒菜上齐，陈默便迫不及待地开始吃了起来，剑神自顾自地拿着酒壶喝着，京天地不断地往两人碗里夹着菜。
　　晚饭吃完，剑神便对两人说：“我这便去与沈家商会汇合，你们自己回去吧。”
　　“叔叔，一路保重啊！”
　　“师父，路上小心，徒儿等你回来。”
　　两人同时向剑神告别。
　　“…算了，今晚你与陈默一块去练剑吧。”剑神对着京天地说了一句，随后转头对陈默说：“用心练剑，等我回来看你的成果。”
　　“得令！”两人同时回答。
　　看着剑神离开的背影，陈默对京天地说：“师弟，走吧，去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