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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反对,亦未做答,老者淡然脱尘,仙风道骨。视线扫过一众羽卫尸骸,尤其是多看了一眼羽山。
“小娃娃,这帝令不是你能沾染的!”袖袍轻挥,老者平静道。
盯着她手中的令牌,伸手吸掌,只是那眼中一闪而过的精芒威仪,便让血如意下意识的想要松手。
当然,更多的是从老者身上倾泻二下的威压,不断吸扯,不过瞬间,令牌就脱手而去。
“一块令牌而已,天师拿去便是!”血如意面露乖巧,镇静道。强压恐惧,脸色稍稍缓和下来,心底盘算着如何抽身。
传说南国皇都有三大天师,若非曾在组织内部看过他们的画像,否则血如意也不敢断定。
更何况,三位天师基本都在皇都活动,从未听说他们中有谁离开过的消息。
这天师肖昙,虽说没有具体的职位,却是皇家的颜面,最是闲散,平日里修身养性,倒让他俢的更像仙人。
远在江湖,却也不敢大意,这位皇城天师可是入了那神引元境,距离剑仙仅仅一步之遥。
就是独自对上剑仙,也不遑多让。
纵使血如意以具象巅峰的实力,能堪普通天罡,但在他面前可是难能翻天。
一番思索下来,血如意只好先稳心固绪,最坏的打算当留在最后,哪怕一线生机,也当挣扎。
这次出巡,得两个消息,一来是仙书流入江湖,却不在冰棺;二来是南都天师出城了!
前者或当出现在江湖的某一处,再花些时间寻找就是。
但后者就惹人深思,天师踞守皇都二十余年,为何突然离城游于江湖?
将令牌收于袖中,肖昙并不打算即刻离去,打量着她,一如家中长辈观察后辈子孙。
感受到被注视的目光,血如意并不觉得媚术还能对这么个天年老人有所影响。索性落落大方,任他一饱眼福。
“你这女娃,蛇蝎心肠你具其三,这血中毒蝎更是你命中归宿!”谁知肖昙只是看着血蝎,饶有兴趣道。
还以为天师深归皇都,不理江湖情事,这样看来七情六欲,人之皆有。
如此想着,心底顿感轻松一分。至少目前看来,他并没有展现出一丝杀气。
权释是他看出她与血菩提的关系,取笑自己。也算是肯定自己的实力,江湖之中不心狠,无性命。
命,当然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至于什么天命所归,命中注定,血如意是不信命的。
“天师莫要打趣了,既已物归原主,小女子这就告退。”微抬香首,血如意面露笑容,忙卖乖道。
转过娇滴滴的身子,就欲离开,却被一股厚重如坚牢的真气锁定,扣于原地。
“切莫心急,待老朽安顿一番,再行离开!”肖昙语气平和,缓缓说道。
眼珠提溜乱转,血如意却无法看到他要做何,顿时额头香汗密布,悬心而待。
听得后方一声巨震,说是地动山摇也毫不夸张,惊飞数里鸟兽。就连那只血蝎也匍匐蜷缩,犹如惊弓之鸟。
随后又是一声沉闷的声响,接着从血如意前方,向后倒飞一颗巨树。
数道如同剑锋一样的真气,呼啸过来,有规律的挥舞之下,一块碑匾出落在眼前。
原来,肖昙是为亲羽卫众人刻碑立墓。
一代天师,亲自为皇帝亲兵收尸埋骨,也算是对他们一世衷心的肯定。
真气雕刻,细碎的飞屑随之飘落,肖昙刻的认真,不多时竖碑于众冢之前。
挥手轻转,血如意竟随之向后转动,‘忠羽卫之墓’五个大字映入眼帘。
一瞬间,犹如洪荒猛兽一般的剑意席卷心神,即便及时收回目光,依然心脉受损。
身子突感虚软,血如意紧闭的柔唇边,血痕缓缓流下。
卸去那股压力,肖昙虚空一抓,带起她向官道而去。面对他突然收掌,又是一口瘀血吐出。
这一刻,血如意终于领教了这些传言中,大人物的恐怖。
在他布满褶皱的手上,一朵白昙花开的正茂。
仅仅一眼,莫名勾起深埋心底的某处,美目中泪花氤氲。
束手就擒,血如意知道即便反抗也是徒然。
不多时,于阳光之下的血雨血云,隔绝暖阳,其内阴冷刺骨,血珠、毒雾正张牙舞爪的扑杀骆闻舟。
眼看他就要殒命,气息紊乱衰颓,已然油尽灯枯。
这时,一人宽厚的耀阳从天空投射进来,在那缺口处,一男一女,正是刚刚赶来的肖昙和血如意。
至于那只蝎子,已经躲在她腰间的束带之中。
如仙降凡,周边的恐怖血气被真气震荡一空,支离破碎,由内向外呈圆环波粼状推散。
既成定局,看到肖昙动身前来,骆闻舟知晓,他的任务已经全部完成。
先前激斗下,银枪早已脱手,虎口处的骨头寸寸断裂。
此刻,便是赴死之时。
血雨毒雾被迅速遣散,但还是晚了一步,骆闻舟被菩提珠炸的尸骨无存。
待看清来人时,宽敞的官道上,只有他们三人。
四目相对,血如意的实力他本是再放心不过,可这个老者却轻松将她擒获不说,还致她受了内伤。
就欲上前,却被血如意以眼神相告,轻轻摇头,制止他冲动的念头。
“娃娃,就此退去吧,这条路,过不去!”肖昙朝北望过一眼,惆怅道。
惋叹骆闻舟的逝去,最后三字格外厚重,像是提醒,亦为警告!
随后放过血如意,任她离去。
血菩提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眼里只有受伤的血如意。
嘴唇蠕动,欲言又止,这一次血如意是亲自拉住了他。
朝肖昙微微欠身,随血菩提一道远遁。
“这场血雨,终究是来了!”捋着胡须,肖昙手中的昙花却不再绽放。
停顿片刻,又叹天意,“也是一对苦命鸳鸯。”
待血菩提回首观望,哪里还有肖昙的身影。
赶至山间一处破庙,血如意这才得以休息,红唇惨白。
“这两条消息,由你带回总堂。”路上,她想过很多,深思熟虑之后,才做下决定。
事后,血菩提也有了一些印象,这个老人乃是天师肖昙,神引元境的高手,他确实不敌。
血菩提眼露心疼,喂下一颗丹药,又替她拭去额间冷汗。
伸出另一只手,割腕喂血,反问道,“那你呢?”
“我去闭关!”气力虚浮,眼中的异彩明亮清明,血如意异常坚定道。
仿佛一道惊雷,在他脑中回荡,以受伤之躯去蛇窟蝎谷,那可是九死一生。
且不说一旦进入,只有一线生机,就是她巅峰状态,也绝无生还的可能!
“好!”收回真气,血菩提柔声回应,笑道。
站起身,血菩提面色逐渐凝重,朝向门外,以八指合掌扣击。
数息后。
“咚!”
“咚!”
“咚!”
……
“血首!”十道身影应声而来,整齐落地,恭敬叩首。
“即日起,向北追杀!”字字幽寒,血菩提寒眸阴翳,冷漠下令。
“若遇强敌,可退!”稍作思度,又补充一句。
“诺!”
血侍齐齐得令,眼中竖瞳浮起难以掩饰的兴奋。
目送众人远离,血菩提这才看向墙角暗处,郑声说着,“如意随我闭关,且将消息带回!”
黑暗中,三双眼睛一闪而过,隐没其中。
这冰棺和冰尸,以及那些随众皆荡然无存,那天师却还充当拦路虎。
事有古怪,以血侍的实力,追杀三个少年,应是无恙。
回头再探,她的脉象缓缓平稳下来,血菩提这才放心,嘱咐道,“不必多言,我意已决,先放心休息吧。”
血如意也非矫揉造作之人,轻声应下,静坐调息。
山谷寂静,最适合养伤。
……
马车上。
骆惠宁听过解释,这才把刚刚那难以启齿的想法,统统抛之脑后。
阳光变得燥热起来,可她的心里却空落落的,一抹悲伤从心底升腾。
强忍着悲戚,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族叔以性命相护,可那些羽卫却根本没把骆族族众,看在眼里。
第一次,骆惠宁对皇都有了别样的看法。
半个时辰前,姜善维的状况才有所好转,总算一点点稳定下来。
她也一样不懂药理,醒来之后,两人一左一右也只能大眼瞪小眼。
无奈之下,只能让姜善维‘自生自灭’,全凭自身造化。
马车跑的平稳,路上风光旖旎她却无心赏景,望着远处出神。
等她从发呆的思绪中回过神,却惊奇的发现洛宁尘摇身一变,颇有几分贵族公子的气度。
“天气这般浮热,你竟还披着这雪貂?”骆惠宁满眼疑问,好奇道。
此刻,火辣的太阳正当头垂晒,放眼望去,马车外阵阵灼浪。
只是,这宽敞的马车,却清凉通透,还算舒适。
“这四季于我,不过永冬,保暖之物,为何要脱!”洛宁尘一副理所当然,解释道。
世人多喜于一季,或庆于新生,或忠于热爱,或钟情于人,亦或留恋那漫天雪色。
唯独对洛宁尘,只留了一冬之季,年复一年。
坦然相待,习惯多年,也就没放在心上。
从横桌暗匣取出茶水和干粮,又从另一边取出一坛酒,几张碗碟。
奔走一夜,可是滴水未沾,几度生杀大事下来,尤觉饥肠辘辘。
再不吃东西,这路可更不好走了。
“我也要吃。”骆惠宁心底啧啧称奇,揉揉早已咕噜乱叫的肚子,忙道。
没曾想,这马车还有隐藏的百宝箱,应有尽有。
见她细嚼慢咽,俨然深受礼节毒害,又想到她自幼于宫中长大,又觉得少了颇多自由。
倒出一碗酒,咕噜下肚,洛宁尘顿觉疲惫感散去大半,就连先前的震伤也都痊愈。
“哼哼!”
似是突然闻到了什么,骆惠宁鼻尖轻嗅,慢慢挪动身体,靠近姜善维。
“这里,有牛肉的味道!”指着姜善维胸前,不算鼓胀的包袱,骆惠宁眼神诚恳,肯定道。
相较而论,手中的干粮顿时在味蕾上失了地位。
要不是洛宁尘的那坛好酒,实在醇香,她也闻不到这股味道。
“整整半日了,他怎么还没醒?”话音急转,骆惠宁将视线投向洛宁尘,郁闷道。
正说着,前行的马车却停了下来。
在马车旁,站着一位青年书生,看样子是一路步行。
一手捧书,一手执笔,安静的等候马车主人抬帘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