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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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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冬,残阳。
  还未到下雪的时日却冷得吓人。
  远远天际,最后一抹暖红已经无力招架寒风的侵蚀,片刻就要隐去山林。
  清冷的官道连接着同样清冷的长街,一眼望去,寂寥的街道上只来往数人。街边的小商贩和拉活的脚力马夫把手缩在衣袖,在寒风中盼望着原本就少得可怜的路人能朝自己这边望上一眼。
  “哒哒、哒哒……”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打破了这难捱的等待。
  快马乘风而来。
  两人两骑一前一后,在仆仆风尘的长街中停下。
  “终于到了”
  蚩梦翻身下马,脸蛋被冻得通红,却依旧不掩脸上的兴奋:“尤川哥,你看咱们是不是已经到中原啦”
  “嗯,已是南都境内”坐在马背上的尤川点头。三五日的日夜兼程,他与蚩梦二人从娆疆一路向北赶路,直至此刻方才抵达这里。
  蚩梦撅了撅嘴,一副可怜样地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说:“那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吧”
  尤川抬头看了看道路两旁一字排开的阁楼建筑,点头道:“嗯,好,听你的”
  两人一左一右牵住缰绳,找了个客栈暂歇。刚进去便有伙计迎了上来。将马交给店里伙计帮忙照料,两人随即踏入其中。
  客栈的大堂不大不小,但收拾的干净整洁,桌椅摆放地整整齐齐。门口坐着一个等活的脚夫,一顶稍显破旧的草帽盖在脸上,整个人蜷缩着,借着门内少的可怜的温度,似乎在打盹。
  尤川扫了一圈后,发现这间客栈除了迎上前来的掌柜,便再无其他客人。
  掌柜满脸堆笑,走过来问:“二位,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老板!把你们这儿最好吃的先各来两份!”
  蚩梦竖起两根手指,不管三七二十一,浑身一软,落了座。
  尤川看着她,笑了笑,对这留着两撇胡子的掌柜说:“我们先喝壶茶暖暖身,你就介绍些招牌菜来吃吃”
  “哎,好嘞,客官就请先坐,马上就来!”掌柜见他们都是年轻男女,也没多加询问,转身吩咐伙计端热水进来。
  蚩梦与尤川对座而坐,尤川倒了杯水捧在手里,望了一眼窗外冷清的街道。
  两旁做营生的商铺不多,只寥寥几家还开着门。
  蚩梦对着一旁的暖炉搓手,注意到他的神色有异,低声问:“尤川哥,怎么了?”
  尤川在低唤中移回视线,抿了一口茶说:“我在想,这中原境内,为何一片死气”
  “的确是没看着有什么人”蚩梦也抬头看向窗外。
  “或许是天太冷了?这里可是比不上咱们娆疆”她说话间呼着白气,用适才暖了些的手搓着手臂,说:“中原就是这样,一到冬天就冻死个人,哪像咱们娆疆,才不会这么冷”
  这时,伙计端着一盆供客人净手的热水走了过来,正要退下,却被尤川叫住了:
  “小哥请留步”
  “客官还有事?”伙计手上还搭着帕子,停下脚步回头:“尽管吩咐”
  尤川说:“小二哥,现在正值冬月,按照中原的习俗,该是准备过春了,这南都境内,看上去何为一派萧条?”
  说话间,他瞥了一眼靠在门边的脚夫汉子,那斗笠压得极低,看不出是在小憩还是什么。
  蚩梦闻言也扭头看向小二:“对呀”
  小儿看上去愣头青,听这样问,却是谨慎的,有些畏缩地将他俩打量了一番,才说:“二位是外地来的,所以不知道……”
  只听他压低了嗓音,稍许凑近了说道:“最近咱们这儿,可不太平”
  “怎么了?”
  “听说前不久咱这晋阳城里闹鬼呢”小二将帕子往肩上甩,略显神秘的样子。
  “闹鬼?”尤川和蚩梦对视一眼。
  “可不是嘛”小二点点头,又说:“不止是晋阳城里闹鬼,这附近的县镇也都传遍了,听说光是闹鬼还不算完,最近还有越来越多的人失踪了……”
  “竟会有这样的事?”尤川在沉吟后将手里的茶轻抿一口。
  神鬼一说他自然是不信,听得“失踪”二字,心思缜密的他像是立马从其中嗅出点什么来。
  他将茶杯放于桌上,再次看向店小二,说:“劳烦小哥细说”
  随后便见小二一脸紧张的模样,声音有些压低:“没人知道那些人去了哪里,只听说……”
  他又朝四周望了望,确认周围没其他人,才压着声线继续说:
  “听说是被不良人给掳走的”
  “不良人?”
  蚩梦和尤川听到这三个字皆是一震。
  “嘘——”
  小二伸食指竖到嘴边,做了个噤声状,不知道是故意留人还是真替这两外地人担心:
  “我劝二位啊,还是在小店住下,最近可走不得夜路!”
  说完小二便匆匆离开了,尤川与蚩梦两人坐在桌前,面面相觑。
  “上回听小哥哥说,不良人不是解散了么?”
  蚩梦有些不敢相信。他二人虽对不良人这个组织不是十分了解,但也清楚这个专为前唐效命的神秘组织在不良帅死后就早已解散,那些身怀个技的奇人异士也不知道流落到了江湖什么地方。
  但即便是这个曾经掌控天下黑暗势力的组织又死灰复燃,他二人也自然不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想,此事与李嗣原也一定脱不了干系”尤川神色镇定,见菜还没有上,将桌上的小食向蚩梦推了推,“此地不宜久留,一会儿咱们就动身”
  蚩梦点了点头。
  二人不知,方才坐在那里的那名男子不知在什么时候,像是被寒风吹走了一般,不见了人影。
  ……
  另一处的。
  一张四角方桌前围坐着男女五人,正是刚从渝州城“逃亡”而来的侯卿五人。
  五人一路至此,见已无追兵,山路并不好走,便在这稍显破旧的小店落了脚,准备天明再做打算。
  “菜已上齐了,几位客官慢用,有什么吩咐尽管招呼”
  店小二把酒菜放到桌子中间,完后便退了出了房间,并识趣地带上了门。
  这里是山坳处一间小小的驿站,从客栈外立着的那面破败不堪,上面写着一个早已看不出是个“驿”字的挑旗来看,这间客栈年生已久,且鲜有人至。
  桌上饭菜未动,却有一大坛子快要见底的酒。
  陆林轩看向一门心思仰头灌酒的妫夷,笑着:“真是想不到,原来侯卿尸祖和这位妫夷姑娘早就认识”
  自识得侯卿以来,他们便知这位玄冥教昔日的尸祖一向神秘莫测,爱游学,走遍了世间各处的山山水水,却从未向他们透露过他以前的一些事迹。
  不过,她见侯卿并未言语,只侧脸看着一旁的妫夷,以她女人的心性,像是隐约品出了点味道。
  她不禁想起在渝州城时,侯卿尸祖说有一位想要寻找的故人,在她看来,这位姑娘的身份便更耐人寻味了。
  “不过你们是如何相识的,怎么从未听尸祖您提起过”按捺住心里不住升腾的惊喜,陆林轩又试探地问。
  “我们……”
  侯卿说着,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表情,视线却始终未从妫夷身上挪移,嘴角带着轻笑,道:“若要说起来,倒也只是萍水相逢”
  萍水相逢?瞧着那眼神,陆林轩不禁暗地里打了个抿笑。这时雪儿姑娘和蚩梦若是在这里,一定会是和她一样的表情。
  真是没想到……一向不近女色的侯卿尸祖,也有老树开花的一天。
  陆林轩暗喜的表情不仅已经表露于脸上,还抿了抿快要压不住的唇角,朝一旁的张子凡使了使眼色。
  她的这番举动,作为妻奴的张子凡自然心领神会。不过他也只是转过头来,朝他这位爱八卦的妻子宠溺地笑了笑,便没再有所动作。
  因为比起侯卿尸祖身旁那位女子的身份,他更想知道旁边这位半道冒出的男子是谁,为何会与夷姑娘同时出现?
  不良人?
  不对,现在不良人被李嗣原赶尽杀绝,绝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露面。
  张子凡指尖轻扣着扇柄,看向一旁的男子,索性问:“走了一路,还未请教这位兄台是……”
  他话一出口,其余两人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位正伸着一只手,准备夹菜的青衣男子。
  察觉到一丝不祥的气氛,韩觉下意识收回那双准备夹菜的筷子,慢慢将头抬起。发现除了一头扎进酒坛的少女,剩下的三人就像是盯着猎物一样的目光,不由得心里一怔。
  张子凡刚才一字一句地问,同时也观察着韩觉的表情,观察得尤为仔细。
  “我?”只见韩觉神定自若,将手中竹筷放平,才转过头,对着目光锐利的张子凡淡笑道:“二位自然是不认得在下了,说起来,二位也是在下的救命恩公”
  “你说什么?”陆林轩记不起这人。
  “难道二位不记得昨夜发生之事了?二位同那些不良人将在下从那渝州府邸的牢狱中救出,在下还未当面感激,实属不该”
  说着,他抱拳施于一礼。
  “二位自然也是知晓的,若是没有二位……”说到这,他又顺转过身,意有所指一旁的少女继续道:“当然还有这位姑娘,在下恐怕早已成了另一副面目了”
  听他这样说,陆林轩才想起昨夜她和张子凡同那些不良人一把端了那诡异的地方之后,的确是从地牢里救出很多被囚禁的人。
  然而她对此人却是没有半分印象。
  “所以你当时是被妫夷姑娘从那牢狱中所救?”她问。
  “姑娘一语破的,而后我见这位姑娘被不良人带走,我便跟随其后,只为护其安危”
  说着,他看向妫夷,后者却是对他的致谢丝毫不理会,只一门心思扎到了酒坛里。
  张子凡听这人言辞彬彬有礼,举止有度,就连说辞也不容怀疑。只觉得那一双抱手作揖的架势,在他看来极为熟悉。
  他心中渐渐有了些许猜测,将手里抖开的折扇轻轻晃着,不再多语。
  “是么,那她现在很安全”另一边,久未言语的侯卿却是突然开口。
  陆林轩二人看向他,自然是听出他言下的赶人之意。
  这位一向特立独行的尸祖大人,其认知虽与常人有差,但其敏锐的洞察力却往往超出常人,所以他以往说的话,陆林轩等人也深信不疑。
  只不过这人现在是敌是友尚不明确,侯卿却是这般大的火药味,在陆林轩听来,倒有一丝吃味的含义。
  “……”
  就在这时,正陷入一场奇异的对峙中的三人突然听见,已经醉倒在桌上,埋头不语的妫夷像是发出了一丝细微的笑。
  而后,在四人的注视下,妫夷缓缓将头抬起,露出一张已是绯红的脸:“你们错了……嗝”
  “你们并不安全……我也不安全……”
  她的身形微晃,似乎马上就要醉倒,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在场的所有人,像是发梦一般呢喃道:
  “嘻嘻……你们知不知道,我一看见你、你、还有你……”
  她一边说着,陆林轩,张子凡还有她身旁的侯卿都被她挨个指了一遍,唯独落了再次执起筷子的韩觉,又接着说:
  “我一看到你们,就觉得很欣赏你们……”
  都说酒后出百态,这姑娘醉了,却是按着人一顿夸。
  这情形让陆林轩不禁想起自己身边那人的酒品,那才是真没眼看,她不禁苦笑摇头,宽慰道:“姑娘醉了,我扶你回房休息吧”
  然而妫夷却是摆了摆手,她显然并未将话说完,只见她看着一桌虚晃的酒菜,神色眼神迷离,“只可惜……你们都要死了……我……我也要死了”
  话语落,屋外的风似是感知到什么,突然加剧,竟是将窗边挂着的布帘都吹得掀了起来,熄灭了饭桌上的油灯。
  屋子里转瞬漆黑一片,只一道清冷月华从窗台缝隙中透来,一缕轻烟借着月华辗转蜿蜒而上。
  没有人说话,却是在这满屋的寒光里屏息对视。
  只一刹那间。
  随着空气中一丝细微的波动,桌前的几人瞬间发力,闪电般地便撤离了他们身前的这张方桌。
  被抓住两边胳膊往后带的妫夷只觉得身形一晃,还未缓过神,便见那张放着酒菜的桌子瞬间爆裂,无数木屑残渣在半空中飞起。
  其中一些飞散而出,向角落处的几人扎来。
  妫夷下意识伸手去挡,却发现身前蓦然撑起一把伞来,将木屑全然挡住。半醉半清醒间,抬头看向一旁这个始终护她周全的人。
  顺着侯卿的视线看去,布帘已经残损,被撕裂成几片飘然散落在地上,那张不知已被何种长针暗器钉满的窗户外,一个鬼魅般的身影立于驿站外。
  一双幽暗鬼魅的眸子,一张惨白如纸的容颜映入几人眼底,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似是舔舐着利爪的厉鬼,倏地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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