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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时分。
一辆马车稍显急躁地行驶在中,赶车的马夫看着天边愈渐昏黄的火烧云,估计着还有半柱香的时间,天便会暗下去。
“照大叔这个速度,想必在日落之前,我们就能到达城里”
陆林轩掀开布帘,见窗外的向后退去的速度愈渐加快。
“最近失踪的人越来越多,人心惶惶,车夫也想早些进城,”坐在她对面的张子凡有些心不在焉地回应:“谨慎点总是好的”
见张子凡这副模样,陆林轩心里也百感交集。起身坐到他的身边,一只手温柔地附上张子凡紧握成拳的右手,眉眼间满是怜惜。
“子凡……”
“放心,我没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担心李师叔的安危,还想着娘此时是否安好”说着,陆林轩轻轻依靠在张子凡肩头:“你放心,临走前我嘱咐过娘,在我们回去之前绝不要离开天师府一步,等我们与师哥汇合,我叫他一定帮我们找到吴师叔”
得女如此,夫复何求。
张子凡一手拦过她的肩膀,感受着怀里柔软的娇躯传来的温润,心中满是慰藉。
马蹄声在林间传荡,帘上斑驳的竹影已经渐渐淡去,因为夜幕马上就要降临,马车的行进速度也使得车身愈发颠簸。
就在这时,突然听得一声马嘶,骤然停滞所产生的惯性使得他二人身形一晃,两人对视一眼,随即拨开门帘,看见马夫拉着缰绳,身体正僵硬着瑟瑟发抖。
“出,出事了……”他被远处不知什么东西吓得口齿不清。
张子凡顿感不妙,掀开门帘一角从马夫的后脑勺看过去,见不远处的道路正中央,几个鬼魅般的黑影。
衬着林中的一片寂静,透出一股冰冷杀气。
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他们这回也算是巧,遇上“恶鬼”了。
“二位,跑……跑吧!”
马夫一声惊呼,当即撂下他这营生的马车,见了鬼一般撒丫子就跑。
“想跑?”
只听灰暗中传来一声唳喝,一把明晃晃的尖刀自虚空之中破空而来,认准了逃跑马夫刺去。
尖刀的气劲不可小觑,极速冷冽的刀光割开一枚落至半空的竹叶,如同撕裂了空气一般,裹挟着阵阵刀风,势要将那人穿胸破肚。
然而,这把刀的主人却未能所愿。
只见一面张开的折扇突然以极快的速度在众目睽睽之中从马车内横空飞旋而出。
只听得“叮”的一声,扇架撞上刀身侧面。
而那把尖刀则是改变了它原本的路线,被打落至一旁的之中,插在长满青苔的泥土之上。
紧接着折扇又以回旋之势,倏地回到了它的主人手中。
“车里还有人!”
“车里何人,报上名来”为首的一人森寒的话语叫嚣而出。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那利器一般的纸扇之中所蕴含的气劲不可小觑,这些人一时不敢贸然动手。
一时间林中寂静无声。
片刻之后,他们才看见门帘被一把白扇掀开,一个白袍男子从车内下来。
紧接着一只春葱般的纤纤玉手从布帘内伸出,一个紫衣姑娘被男子搀扶着,同样也站在了马车外。
“你在车内等我便是,为何一定要下来”
“你知道我不喜欢看戏,而且这些人,不正是我们要找的吗”陆林轩眼神凌厉,看向路端另一方。
这些劫道的人相貌凶戾,手上长剑短刀各异,浑身透着一股煞气,也不知都背负过几条人命。
刚才那人似乎并未听出陆林轩话中的意思,桀桀地笑道:“小子,看来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张子凡的手凌空一抖,折扇“唰”得展开,一脸淡笑的看着几人,言语中带着一丝轻蔑。
“你们是不是想说,你们是不良人”
“知道就好,不良人正是用人之际,乖乖的跟我们走,免得再受些皮肉苦”那人这样说着,好像觉得自己是个大善人,竟如此劝诫着眼前的二人。
然而他却不知道,此番他算是碰上硬的了。
只听陆林轩柔声道:“跟你们走没问题,说起来,我们和你们舵主交情颇深,此番也正是有急事要去寻你们舵主相助”
张子凡嘴角忍不住生出一丝笑意,他们哪里认识什么不良人舵主,只不过不良人本就是隐于暗处的组织,从不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宣扬身份。
正如他们所料,此话一出,一群人个个面露惺色,角落里几人在不经意间握紧了身侧的刀剑。
“怎么,看来你们的样子怕是不太像”
张子凡扇面一合,向前一步,将陆林轩护在身后,他已经看出这些人身上浑然暴露的杀意。
果然,还未等他有动作,就听见对面突地凌然出声:
“动手!”
话音未落,一群人霎时拔出刀剑,猛地冲了过来。
也是在这一瞬间,张子凡手持纸扇一跃而起,足尖轻点马背,身如秋雁在空中一个回旋,扇随身出,化作一把锋利的回旋镖,向着几人的咽喉飞旋而去。
冲在最前面的几人只看到一道白月弯刀似的锋芒划过身侧,连忙侧身躲避,其中一人还未来得看清是何物,便感觉脖颈处一阵清凉。
霎时间血花四溅,在一阵血雾之中,戛然倒地。
后面的人愣住了。
毫无疑问,这个看似面相柔和的翩翩男子,身上却是透着无尽杀机,其身蕴含的功力也不容小觑。
不过,他们在看见自己的同僚在一瞬之间就倒地身亡却没有失去该有的冷静。不知是训练有素,或者是对于他们来说,根本没有退缩的余地,在本能的驱使下,这些人只是片刻犹疑,便一个个手握刀剑,再度催谷杀意向着二人斩去。
“林轩小心”见有人向林轩杀过去,张子凡当即提醒道。
但他显然是多虑了。
两道剑光“噌噌”闪过,只见一人被划破了胸膛,惨叫着翻滚在地。
没有人会想到,一把其貌不扬的残剑,也会在不经意间以闪电般的速度割开一个人的喉咙。
这把从中间断开的剑,刀尖依旧锋锐无比,闪着寒芒。这是师傅阳叔子留给她的唯一遗物,一直被她带在身边。
现如今,她将剑内力凝练到极端锋锐,再加上身法的大步提升,已然从当年被人保护在身后的小师妹,煅练成为能够独挡一面,令敌人也生出三分畏惧的一流高手。
只见陆林轩身姿辗转腾挪,疾风骤雨一般的剑法使得敌人应接不暇,抵抗吃力。
惨叫声此起彼伏。
没有一人,能够近得了她身。
另一边,只见张子凡仅凭一双素手,就将一人擒拿,扯着手臂斜斜地扔出去好远。
“咻——”
还没等那人从地上爬起来,一截带着强烈气劲的翠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破他的背脊,将他牢牢定在地上。
这个被穿胸破肚的人伸着手,眼球眦裂,神情痛苦,然而惨叫的声音才发出了一半便失去了生命气息,颓然倒在了泥土之上。
杀伐声、惨叫声、和刀剑的“锵锵”声在这片原本幽静的中延绵不绝。
虽然能看得这些人的武功都算不上高手,但从挥舞出的刀风便能感知得出,他们与一般打手却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而且个个浑身上下竟都透着一股悍不畏死的精神,即便是一个接着一个在眼前倒下,也不见一人有退缩的意思。
或许是在其背后,有着一股更可怕的力量驱使着他们不得不拼死一战,或者迎接死亡。
而在另一头,一转悠扬的腔调正从深处传来。
“月儿喂~麻灿灿,
呀来~七蜜糖,
娘喊呀来~去一肩~,
叫哒呗~在田里忙……”
背着红伞的少女正一步一跳踩在路径斑驳的光影之上,嘴里哼着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民间小调,就着皎白的月光,恍然不觉外物的在这林间小径中行进。
深秋节气,天地间的寒气很重。她的脸被冻得通红,衣袍上好像也结了一层霜雾。若不是一刻不停地走,她的四肢恐怕早已被冻僵。
她从谷底出来整整三日,好不容易才走完了山路,来到了这片幽静的中。
好在,她发现雨后松软的泥路上正好有被马车碾过的痕迹,就说明只要再走上片刻,定能寻到一处城镇,找个地方稍作歇息。
不过,说来也奇怪,至走进这片之后,她便觉得四周寂静的不似常态,周遭只有风吹竹叶沙沙作响,连一声鸮鸣都不曾闻见。
这倒是绝非寻常。
莫非又……
然而还没等她细想,就听见一阵细微的打斗声由远及近……
一直从弯路的尽头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