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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生平初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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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衫人放下酒碗道:“男人一辈子有三样东西是不能缺的,其中一样就是酒。”
  李寻欢好奇道:“另外两样呢?”
  青衫人指着李寻欢面前倒满的酒碗:“喝完再告诉你。”
  李寻欢有些畏惧地看着眼前满满一碗酒,偏偏又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心想这是酒,又不是毒药,自己就当喝药一样喝还不行吗。当下也不迟疑,端起面前的酒碗,学着青衫人的样子,咕咚咕咚几下就把一碗酒倒进肚子。
  一碗酒下肚,李寻欢觉得原本有些晕乎乎的感觉转为飘飘然的微熏,腹内生出一股火烧般的暖意,微皱眉头,已经做好了剧烈咳嗽的准备,本以为会象上次一样连眼泪都咳出来,谁知喉间传来一阵无法言喻,从未有过的爽快感觉,不知不觉轻轻咂了一下舌头,发出轻轻一声;“啊——”
  这正是喝白酒之人常有的咂舌动作,缺少这个动作喝酒就没了灵魂。
  这一声:“啊——”字出口,李寻欢顿觉全身十万八千个毛孔全部张开了,暖洋洋又懒洋洋的舒爽再难言表。
  青衫人的眼睛亮了起来:“我果然没看错,你是天生的酒鬼,比我当年强多了。”
  李寻欢细细品味着微熏带来的享受,喉间微痒,心底竟升起再喝一碗的欲望。
  “再来一碗。”李寻欢借着微醺的酒意,歪头大着舌头道。
  青衫人轻拍酒坛,一道白练从酒坛冲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弧度后落入李寻欢面前碗中,不多不少,正好一碗。
  李寻欢端碗正想一口喝完,却被青衫人伸手轻轻压住:“同样的酒,不同的喝法就会有不同的味道,这次你不妨试着慢慢喝。”
  李寻欢依言照办,只是轻轻喝了一口,无师自通地先将酒藏入舌底,片刻后再送入喉中,随即舌尖、口腔,喉间无以伦比的快感和腹内火烧般的暖意同时袭来,不禁又咂舌轻轻发出一声:“啊——”声。
  青衫人满意地靠在椅背,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李寻欢从快感中慢慢回过神来,想起刚才的问题:“剩下两样是什么。”
  青衫人靠着椅背懒洋洋道;“另外有一样当然就是朋友。”
  “朋友?”李寻欢微微一怔,他从小锦衣玉食,富贵无双,却没有朋友。
  普通人家的孩子根本就遇不到李家的少爷,富贵人家的子弟又和李家子弟的谦虚低调相反,两者根本无法成为朋友。
  一怔之后李寻欢若有所失,只觉得心中空落落的好不难受,原来自己竟然没有朋友,能陪伴自己的只有大哥,不由心中发酸,哑声道:“我没有朋友,一个都没有。”
  “谁说的!”青衫人瞪着李寻欢:“你若一个朋友都没有,那我是什么?”
  “你——”李寻欢接着微熏的酒意,晃着脑袋,伸出一只手指着青衫人:“你是酒...叔叔。”
  “莫非李家小少爷眼高于顶,不愿意和我这个酒鬼交朋友。”青衫人冷冷道。
  本来有些晕乎乎的李寻欢一个激灵跳了起来,瞪着青衫人道:“你愿意跟我交朋友?”
  青衫人坐直身子注视着李寻欢:“除非李少爷嫌弃我?”
  “谁不同意谁是小狗。”李寻欢接着酒意道。
  “你不是小狗,我也不是小狗。”青衫人接着道:“和朋友在一起当然要喝酒,谁不喝谁是小狗。”
  于是李寻欢面前的酒碗满了又空,空了又满,青衫人喝得比他更快,片刻间一坛酒就见了底。
  李寻欢本以为自己会醉,谁知越喝越清醒,越清醒越想喝,眼看酒坛空了正想起身去酒窖拿,青衫人变戏法似的又从桌下拿去一坛未开封的杏花村。
  “我忽然觉得好后悔——”李寻欢喃喃道。
  “后悔什么?”
  “后悔不早点认识你——”李寻欢道:“幸好遇到了你,否则也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能领略到酒的美味,只恨以前这么多美酒放在脚下,我竟身在宝山不识宝。”
  青衫人笑道:“幸好你到今天才知道酒的味道,你若是早一些知道,我还能喝到这些好酒吗?”青衫人演魔术般拍开酒坛,又往两人的碗中倒满了酒。
  李寻欢摇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道:“我以前不是没喝过酒,只是觉得酒好生难入喉......”
  青衫人笑道:“喝酒这玩意并不比武学简单,待以后你慢慢自会明了。”
  李寻欢几次想起身给青衫人倒酒,他总能让身为长辈的青衫人给自己倒酒,可眼见青衫人神乎其技的倒酒手法,他只能暗暗心惊,想要倒酒的动作始终不敢显示出来。
  无论什么人但凡有了三分醉意都不想出丑,李寻欢当然也不例外。
  “有理有理,大哥,我敬你。”李寻欢又端起了面前的酒碗,他似乎有些醉了,连称呼都乱了。
  “来——”青衫人绝不含糊,两人这一番直喝得昏天黑地,反正此处除了两人再无他人,无人管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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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美妇见儿子去搬酒半天不见人影,不由心生疑虑,一坛酒的重量虽不轻,但李寻欢自幼读书学剑,学的虽不是什么高深武学,拿一坛酒绝不在话下。
  此时下人又喊宴席已备好,请少爷夫人入席,带着贴身丫鬟快步往南楼厨房去查看。
  刚推开南楼大门,就听见了李寻欢和青衫人醉醺醺的声音。
  中年美妇心中一急,快步来到厨房门口时,眼前的情景让从不失态的中年美妇也傻了眼。
  只见李寻欢和那青衫人推杯换盏,喝得好不痛快,地下滚倒着几个空酒坛。
  更让中年美妇无语的是青衫人一口一个贤弟,李寻欢一口一个大哥,两人都已喝得摇摇晃晃,奇怪的是两个人都还没倒下。
  几十年的陈年好酒入口绵柔丝滑,不象其他烈酒般会呛口,好酒之人不知不觉就会喝多,但陈酒后劲却远非寻常酒能比,这两人喝了几坛,还不倒下已经是奇事了。
  中年美妇无法理解这两人是怎么会坐在一起喝酒的,更无法理喻的是李寻欢明明不会喝酒,为何看他们喝酒的速度,李寻欢并不比青衫人慢多少,这还是自己的儿子吗?
  这还是李家的小少爷吗?
  中年美妇在自己手臂咬了一口,钻心的疼痛使她确信自己没在做梦。
  荒唐到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偏偏又觉得好笑,青衫人被下人领去沐浴更衣时她特意嘱咐一名丫鬟跟上去,告诉青衫人李园酒窖的入口。
  如果青衫人真是她猜想的那个人,则必定能绕过重重守卫,去到地窖取酒。如果青衫人无法绕过重重守卫,或者无视李园地窖的好酒,自然就不是她猜想的那个人。
  如今这青衫人跟李寻欢坐在一起喝酒,无疑也证实了她的猜想,想必是李寻欢前来取酒时,青衫人早已在此喝上了。
  问题是青衫人与李寻欢差着好几辈呢!
  青衫人年纪比李寻欢的爷爷还大,这一老一少是怎么能够坐在一起,称兄道弟喝酒的?
  这青衫人比传说中更神奇,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教会从不喝酒的李寻欢喝酒的,而且能喝水似的把酒往口中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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