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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空旷之地，黄沙漫天。
“驾！”蔡颜辨准方向策马奔向东南，约摸着深夜就可抵达贺州。
此时身上伤口结痂，内伤未愈却也加快了行程，早日实现心中大计，报那家仇国恩是蔡颜目前心中所念。
越过百里尘沙，一座高耸入云的青山映入眼帘，蔡颜心知前面不远处则是少林。
“大哥，此地虽然有利于我等，可是路过的人也太少了。”
一名瘦弱男子说道，这是一处平地，那大道延伸至此路径丛林正好作拦路打劫之事，十余个强盗静静等待着。
“莫慌！你看，那不就来人了嘛。”
循着为首之人的目光望去，一人一马正朝此处奔来，众人纷纷握刀。
蔡颜皱起眉头，似乎感受到了一股杀气，但是并未驻足。
“上！”
十几人一涌而出，从丛林中冲向蔡颜，顷刻间将其团团围住。
“各位好汉，是要劫财还是害命？”蔡颜冷静的出声。
换做以往，他大可不必废话，直接出剑即可。现在伤势尚未痊愈，若是能撇下些许银两打发掉众人也可。
见蔡颜背着长剑，想必也是江湖中人，身后包裹鼓起，应该有些财物。
为首之人面色阴冷：“都留下来吧！”
此时他可不会心慈手软，若是将来召来报复岂不是自讨苦吃，荒郊野岭埋人地。
蔡颜冷哼一声，眨眼间出剑砍翻二人，胯下马儿奔腾，冲向那匪首。
将对方屠戮殆尽，蔡颜闷哼一声，内伤震动之下，嘴角溢出鲜血。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不远处智空大师独自一人走来，目光直视蔡颜，忽的一跃而起落到近前。
蔡颜有些怒意：“大师莫不是说笑，这等草寇之流在下从不留情。”
智空双手合十，声音有些低沉：“施主屡屡造下杀孽，须知，金刚也有怒目时，老衲实在不能袖手旁观。”
说罢浑身气势节节攀升，身上袈裟无风自动飘荡不止。
双目微眯，蔡颜眼中透出骇人杀意：“大师三番五次与在下针锋相对，莫不是与反贼坑壑一气？今日在下拼却性命向大师讨教！”
掌剑相对，那智空稳若磐石，身如金刚，挥出一掌对上长剑，蔡颜嘴角微微抽搐用力一刺却不能再进分毫。
智空屈掌捏住剑尖向后一拽，蔡颜弃剑近身打来一拳，却被智空另一掌握住。
二人内力催动却一时僵持不下，蔡颜伤口迸裂，嘴角也流出血液。
“啊！”蔡颜怒喝一声，再也不顾及伤痛，步伐辗转，拳化为掌交替拍出，智空自然不惧，少林大慈悲掌对上。
蔡颜运起无相神功化劲于掌，和智空大战起来。
他心知若是不能快速逼退智空必败无疑，念及此处不再留手。
蔡颜身形迅捷，拳脚刚猛，很快智空落入下风。他念了一声佛号，内功运起，硬挨了一掌却也纹丝不动。
智空双手在胸前交叉挥动，打出般若掌，掌出如山岳，周围树木摇摆着躯干阵阵呼啸。
蔡颜冷喝一声，弓步冲出双掌齐齐拍出对上。
地上尘沙激起大片，消散时蔡颜已单手按地半跪着，浑身颤抖不止，血迹斑斑，那块铁面也不翼而飞。
智空则口耳溢血，两条胳膊抖动着，也受了重伤。
前所未有的糟糕，蔡颜已觉体内五脏六腑麻木，头脑一阵剧痛。
咬牙站立起来，蔡颜走上前捡起长剑，声音依旧冷冽：“大师，继续出手吧。”
智空摇了摇头：“施主无相神功接近大成，今日离去虽等同于放虎归山，想必短时间内再也不能出手。”
“老衲来此只是想让施主醒悟，既然施主现在无法再作孽，那便离去吧！”
蔡颜面色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喷出一口血来：“大师是非不明，谈何修行，今日唯有你死我活！”
说罢强行提起内力径直冲来，一剑直刺智空胸口。
智空胸前双手摊开，垂落于身侧，剑尖从背后显现。
“为何不避！”蔡颜瞳孔巨震。
“阿弥陀佛，因果比生死难避。”
智空张口间血液再次溢出，却面色平静，只是语气衰弱下来。
“罪过，罪过，施主杀心太重，老衲已看出，施主乃是为中州王谋事。”
“咳，”又是一股鲜血流出，智空停顿住了。
“莫非那反贼无罪吗？”蔡颜言语间杀意不减。
“非也，一念成魔，放下屠刀则立地成佛。”
蔡颜怒极反笑：“难道大师不愿这天下一统，再无战乱？”
“一念起，百相生，老衲未能度得了施主实属遗憾，可惜不曾来得及去中州面见那位施主，额弥陀佛……”
智空轻轻摇了摇头，缓缓闭上双目。
“迂腐至极！”蔡颜仰头望天，双目眯起，浑身不自主的颤抖。
“善恶或许难辨，可是为了大善，造下一时杀孽又何妨？待一统天下，天下苍生安居乐业岂不是大善？”蔡颜喃喃自语道。
可惜，面前那僧人已断生机，再也念不出佛号，听不到俗言。
艰难的俯在马背上，蔡颜勒住缰绳，马儿缓缓前行。
半个时辰后，这片空地内僧人围坐，口吐经文不止……
黄昏之际，蔡颜有些干渴，解下马背上水囊灌了一口，头脑恢复了一丝清明。
“姑娘，前方道路是否可通往贺州？”
蔡颜气息有些微弱，见到近处步行的一白衣女子出声询问。
“是的，前面可通贺州北门，也可沿着另一条路绕过贺州城，直通贺州和中州之间的官道。”
女子回过头来，面色清冷的回答道。
蔡颜心中剧震，瞳孔一缩露出惊讶的表情，眼前女子赫然正是白升之女，白玉。
白玉眉头微微皱起，看到眼前这个浑身血迹，面容俊郎的年轻男子这幅模样，有些诧异。
扫视向蔡颜背后那把长剑，剑鞘精致古朴，纹着一条青龙栩栩如生。
面色突变，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出声喝道：“你便是那铁面人？”
蔡颜嘴角抽动，轻轻“嗯”了一声，心中不由叹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次怕是真的逃脱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