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读趣阁 / 武侠仙侠 / 明楼海啸锦衣驰之闽海枭鹞 / 第十六章 九弟十妹围内海 正午阳光映银铠

第十六章 九弟十妹围内海 正午阳光映银铠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另一方面,九弟、十妹召集闽浙分处的缇骑后俩人各带一队分别连夜前去漳金二将驻地,以“优先发放粮饷”为饵利诱漳金二将。不出所料,这俩货都立即出兵直奔后渚湾,不过他们带兵可不像沈容宣那般有章法,所属部众纪律松散,行军缓慢。虽说漳州军与金门军在粮荒后经常饥不裹腹,加上黑夜行军,所以走得慢些,倒也可以理解。然而拢共才一两个时辰的路,他们硬是走了四个多时辰,直到天刚亮的时候,慵懒远眺才隐约望到龙泉寺的庙顶,真如同蜗牛爬行,老牛慢走。
  日入隅中,两路军队终于在龙泉寺外的丫字形路会合。按照戚人臻的地图标记,九弟、十妹带领两路军队选择丫形路口左侧路前行。大伙按图索骥向前走,的确能够闻到浓厚的草香味,且越往前走香味越浓,直到海岸边才转淡,接着沿岸穿行一片刺桐林,于将午之时,来到大湾区位置。然而此刻,所有人闻到不再是药草的草香味,更不是烤鱼的香酥味,而是像某种东西烧糊的烤焦味。
  “糟糕!不好”十妹倒是首先反应,急奔过大湾区。
  九弟与后面的大部队反应稍迟,但也很快跟上,一齐到达后渚湾谷仓所在的山坡脚下。一丝丝黑烟夹杂着刺鼻的味道蔓延过来,所有人都赶紧捂住鼻子。
  “什么东西着了?”九弟疑惑。
  十妹应是猜到结果,气急败坏地向后面大声喝到:“所有人快跟上,别磨叽!”
  众人一股脑地跟着十妹快步抢上坡,一股股浓烟熏袭而来,尽管所有人都捂住鼻子,但还是呛得只打喷嚏。瞧得一座旧建筑已经被熊熊大火吞噬,黑色浓烟就是火焰生成的画笔。它仿佛是一名自由画匠,把土黄的墙壁、碧蓝的天空还有青绿的的树叶皆当成画布,用焦黑的笔墨肆无忌惮地挥毫,将所到之处都染得漆黑。火灾现场旁有一拨穿着肩衣小袖的东瀛人,有的端着水盆或抱着水桶,有的却拿着熄灭的火把。更奇葩的是居然还有人一手胳肢窝里夹火把,一手端水盆或抱水桶,这就让人搞不懂了,关键是盆桶里空的,不见有水,也不知道这拨东瀛人到底是灭火的还是纵火的。
  锦衣卫众人与漳金二军看得直发懵,见得前方火势大,遂皆不敢上前,漳金二军更是有后退之意。在所有人不知所措之际,九弟高喊:“快救火!”说罢便冲上前去,夺过一东瀛人手里的水桶去打水。十妹冲漳金二将嚷道:“去救火呀!你们的粮食可都在里面,救不出来,你们就且等着挨饿吧!”这句话倒说在了点上,漳金二将只能硬着头皮命令身后的几名副将:“你,你,还有你,你们快快去打水救火!”几名副将不敢耽搁,带着一伙军士赶忙去拿桶盆打水。
  就在众人救火同时,十妹瞥见斜方敞轩内有端坐一人,正默默品茶,好像没有着火那么回事似的。十妹瞬即一愣怔,喝到:“喂,你是谁?”那人瞧见官十妹朝他那边边张望,起身笑眯眯地迎上前,答道:“噢,你是在问我吗?敝人内海鬼之丞。”内海走到十妹跟前时,看到她和身后年轻男子皆身着绯袍红绶,腰佩宝刀,他在明国数年,知晓穿着这种服饰的应是锦衣卫。然而他脸上却没有丝毫惧意或惊讶,仍是一脸从容,仿佛早有准备。
  内海鬼之丞昨晚向鹰地借救兵,说白了就是借来搬货人手,清点装船忙活了一夜,今早天刚蒙蒙亮才完成。内海一拿到海运官牒便命桂五先行运走大批粮食,然后又让泉州军拉回一部分,谷仓里最后只剩下一堆压槽陈米。他因需要继续潜伏则自己带一部分人暂留此地处理善后。他的善后办法倒也简单,既知戚人臻身份,就能料到他必带人来查获全部粮食,所以能够一次带走的就让一次带走,带不了的就地烧毁,一粒也不留给明国。刚才听得暗哨来报“山下有异动”,他便立即命手下操持水盆水桶,装成正在救火的模样。
  此时,十妹及漳金二将,还有刚浇完一桶水的九弟都瞧着内海鬼之丞上下打量,观其一副神色不惊,满脸挂笑的样子,十妹直接破口而出:“你就是那内什么海?”
  内海鬼之丞道:“哟,你认得我?”随后又突然明白,暗想“对,肯定是曾七那小子说的,由此确信他必是锦衣卫无疑!”
  十妹哼了一声,道:“你不用管我认不认得你,你就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内海鬼之丞答道:“噢,昨天夜里,手下人迷迷糊糊打翻了油灯,火星溅到粮草就慢慢烧着了。”
  “什么!你……”“你说什么!”
  只见漳金二将一听到“粮草烧着”,立马气涌张目,变了脸色,互望了几眼,急问:“都烧了?”“一粒不剩?”
  内海鬼之丞故作无可奈何,长叹了口气,答道:“哎……发现得太晚,所以……咳!”
  听罢,漳州将军更是狂怒道:“你个王八蛋,粮草都被你烧了,老子的人吃什么?”
  “是啊,这……这不是瞎耽误功夫吗?”金门将军说着急得搓手顿足。
  九弟也接着指责内海,“你这糊涂蛋,怎么不好好看着?”。
  内海鬼之丞答道:“发生这样的意外实非鄙人所想,发现走水后,鄙人立即命下人扑救,确实因发现太迟,加之人手不够,所以就……哎,没办法,尽力了。”
  十妹瞅见内海不慌不忙的回答模样,便生诘问:“你倒是看得挺开呀!到底是意外走水?还是有意为之啊?”
  内海鬼之丞吃了一惊,心想:“别看这小丫头娇小轻狂,看事情倒是比身后那几货通透。”他轻抚下巴,笑了笑说道:“小将军说笑了,哪有货主刻意烧毁自己货物的道理?嘿……”说完心里又得意洋洋闷想:“就当你们怀疑走水是人为又如何!难道我不知道你们就是来调查窃粮案的嘛!总之,粮食该运的我都运走,运不完的,我一把火连粮带房全部烧掉,毁证灭迹,看你们如何查收。只有让你们以为粮食都被烧毁,桂五君那边才好暗渡陈仓,金蝉脱壳。”
  十妹接着又道:“真货主自然是不会烧毁自己的货,就怕这货主另有其人吧!”金门将军反应过来,轻蔑追问:“不错,这是你的货吗?”
  内海鬼之丞答道:“自然是……”
  “是你个头!”
  内海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得漳州将军狂怒漫骂“这是老子的货!老子的米!老子的粮!!!”
  内海鬼之丞装糊涂说道:“原来将军是来买粮的,好说好说,只要您给钱,自然是您的货!您的米!您的粮!哎哟,不过您看这……”他指着粮仓里面,说道:“抢救出来的就只剩些未烧糊的陈米,将军要是不嫌弃,大可低价拿走。”
  漳州将军听罢,气不打一处来,操出刀疾走向内海身前,欲逮内海。不料刚刚那一拨“救火队”立即扔盆弃桶撇火把,蹿到内海身前护卫。
  漳州将军慌忙之间猛地哆嗦一后退,“哼”一声,大叫道:“你们是跟老子比人多吗?来呀!”漳州将军的手下人马见状听令也冲到漳州将军身旁,金门将军见势紧随其后,两路人马把内海诸人团团围住,漳州将军叫嚣道:“哼!就你们这点人还不够老子牙缝的!”
  这拨东瀛手下见这么多人马围上来,难免有些慌张。然而内海鬼之丞仍旧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向手下人说道:“诶,这位将军只是过来和我谈生意,你们慌什么!”又转向漳州将军道:“将军倘若嫌弃,等过几个月,敝人收上新粮后一定先给阁下留着。”
  漳州将军怒道:“放屁,再等几个月,老子的人都饿死了!”接着竖起刀直指内海道:“你少跟老子装蒜,老子不管你是叫什么内海还是外海,去东海偷也好,西海抢也罢,老子今天必须要拿到粮食!”
  内海鬼之丞先是一怔,随后默然微笑,仿佛无视威胁的样子。
  金门将军跟着附和道:“不错,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粮食是怎么来的!识相的,今天就让我们看到粮食,不然的话,怕你走不出这里!”
  “吭哼!”
  这时从金门将军身后传来吭的一声,漳金二将扭头一看,却是鹰地正从后面走来,身后还跟着泉州军士,一直延伸到山坡脚下。
  两路军队的军士皆因惧怕鹰地声威,自动给他让路。鹰地穿过人群,后面跟着几名侍卫,一齐走到漳金二将与内海的中间,道:“我当是谁那么大的口气呢,原来是你们两位,怎么能对内海先生这番无礼!”
  金门将军听了这话便知鹰地是来给内海撑腰的,向漳州将军小声嘀咕:“怪不得刚才内海什么的无视咱们的威胁,原来背后有只‘飞鹰’。”漳州将军本来怒火万丈,冲口而出:“那又怎么样,老子难道还怕……”正要说下去却瞧见鹰地的严酷神情,就立即收敛,不敢直视。金门将军更是假模假样的笑道:“误会,误会,我们只是想和内海先生谈生意,不料声大了些,更没有想到内海先生却是鹰将军的朋友。内海先生,请多担待!”漳州将军听了这话虽然憋屈,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皱紧眉头,金门将军在一旁直拽他的衣袖,漳州将军一脸憋闷难看。
  内海鬼之丞仍是默然微笑,道:“好说,好说。”态度十分客气,好像全不在乎刚刚漳金二将对他的无礼,随后又朝着鹰地会意一笑,似乎算准了鹰地一定会来。
  就在今早,借去帮忙的泉州军从内海鬼之丞那里拉回一部分粮食回营,待整理完毕后,鹰地突望到谷仓方向黑烟隆起,料定必是内海鬼之丞的“杰作”。可浓烟一起,十多里外都能看见,若惊动官府,内海鬼之丞被擒,最后必然也会牵连到他。此时火灾已经持续了两个时辰,鹰地犹豫是否前去,去了担心被人看见和内海在一起,势必惹人怀疑。不去又担心内海被人拿住特别是落到锦衣卫手里,自己的前程堪忧。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带着人马乘船过江赶至。然而这一点也在内海鬼之丞的预计之内,所以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第一时间在大白天烧粮。
  “什么误会!”“什么谈生意!”十妹、九弟几乎同时叫道,“分明粮食就是从我们手里偷来的!”“根本就是这拨倭人故意纵火!”
  鹰地向旁边一瞥,厉声道:“哪来的黄毛小儿!在这里胡说八道!”
  “你说谁呢?”十妹最不喜被人说成“黄毛”“黄丫”这一类称谓,气急了怼道。鹰地略微侧脸一瞧,轻吭一声:“哟,是你们两只小喽啰,怎么,庞朝峰都知道认清形势滚出泉州了,你们俩是属懒陀螺的吧,不抽不滚?”
  “你……”十妹、九弟纷纷握住刀柄。十妹本来就因数日前鹰地使计让大家无功而返再加大师兄因此被调走的事情而憋闷,此时又听得这厮如此叱骂,更增恨意。她当即怒道:“要不是我大师兄另有任务,岂会怕你这厮……”她本想继续骂下去,可一见鹰地冷面转向她,却不由得心中升起一分惧意,遂呆在原地暂停言语。
  九弟仗义执言接话道:“不劳你操心,我们自然要走,不过要把这拨偷粮纵火的倭人一齐带走,给朝廷一个交代。”
  “放肆!”鹰地喝到,“你哪只眼睛看到内海先生偷粮纵火?”九弟道:“这儿的人都看见了,就是这拨倭人自己策划的纵火!我们来的时候都瞧见他们手持火把,是吧?二位将军!”九弟边说边侧头转向漳金二将,金门将军在一旁闷不做声,漳州将军仍是一脸憋闷。见二将闷声闷气,九弟眉间一皱,十妹也朝向漳金二将说道:“诶,你们说话呀!”
  “哈哈哈哈……”鹰地大笑,他对漳金二将一向漠视,头都不朝他们望一眼,说道:“他们看见了吗?哈哈!没有人证就是捏造!构陷外邦商人是要吃板子的……”鹰地本想继续驳斥,但是深知过于明显偏帮内海则太招眼,此地不宜久留,向内海假意客气说道:“内海先生见笑了。对你的钱货损失,本将深表遗憾。火灾的善后相信自有人替你处理!”鹰地向九弟、十妹及漳金二将瞟了一眼,意为让这些人替内海收拾现场,方便让内海乘机跑路。随后他就说道:“既然这里无事,内海先生不妨先去城里面稍事休息,压压惊可好?”鹰地与内海相视一笑,接着他伸手一送道:“本将这就带先生出去!”
  当时九弟、十妹及漳金二将与鹰地、内海等东瀛人都被围在众军中心,外面先围了漳金二将的军士数圈。本来这两路军队因惧鹰地给他让路是开了一口子的,不过后来军士都想看热闹就自然然来合拢起来。由于这两个支军队时常一起出动惯了,加之军纪松散,所以相互裹在一起,银色的铠甲在正午阳光的辉映下就像是一大团白晶晶的棉花,厚厚的一层包裹着众头脑。最外面的才是鹰地的泉州军,因人数有限,只把漳金两路军队围了个半椭形状。
  鹰地正欲引内海出去,才发现大团“棉花军”堵在周围。他大咳一声,正对着鹰地的“棉花军”不敢怠慢,正要让路,忽听得十妹不服气地高声叫道:“大家听着,身旁粮仓的这场火怕是救不下了,纵然待火熄灭,粮食也剩不下多军少。肯定还有其余的粮食都藏在他们那,你们要是放他们走,你们就且等着饿肚子吧!”
  漳金二将一听,如当头棒喝,觉得甚是此理,但是又不敢明着与鹰地撕破脸。金门将军反应稍快,立时也咳一声,同时摇着头,漳州将军有样学样,也跟着咳嗽一声,同时摇着头。“棉花军”互相瞅瞅,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既不敢挡路又不敢轻易让路,半开半闭团在那里。鹰地引内海众人向前直行,“棉花军”则缓缓松散后退,一见军士后退,漳州将军就抢在金门将军前头咳嗽一声。于是展开了一幅十分滑稽的画面,鹰地每向前走一步,“棉花军”便后退一步,漳金二将就先后咳嗽一声。鹰地向前连走几步,“棉花军”就后退几步,漳金二将自然也连咳嗽几声。鹰地走地越急,“棉花军”就退地越快,漳州将军紧跟着重咳几声,声音完全盖过了金门将军。甚至越往后,他都不等“棉花军”后退就抢先重咳。鹰地时不时回顾睥睨漳金二将,然而二将见状就东盼西顾,不与之直视。
  就这样,无论是九弟、十妹及漳金二将或鹰地、内海诸人皆像是在被一大团棉花环簇的裹挟下缓慢向坡脚下蠕动。此时太阳正中头顶,微过略偏照耀人身,泉州军与漳金二将的军士贴身裹着,都觉得好不自在。在这初春的节气,这小团“棉花芯”也好,大团“棉花环”也罢,感受到的都已不是寒意,反而是莫名的燥热。泉州军冲不到里面,漳金二军也退不出来,所有人只好协同后退,一直蠕动到达海边码头。泉州军眼见退到海滨无路可退便自然向两侧散开,漳金二路军士也是如此,这样内海诸人总算是觅见一处开口。
  突然间,内海鬼之丞顺着开口余光扫去,心下怔忪得一抖,发现码头右岸处的一块巨石后面刚刚探出了一脑袋,瞬间又缩回去。从倏忽的光影中辨认出那人头顶梳着东瀛武士髻,内海心道:“怎么会有我们的人藏在那?”他自以为大部分武士已经派出,剩下的现在都跟在身旁,潜伏在闽南的所有谍报人员身份底细,他都知晓,想不出落下了谁。
  “难道幕府大本营又派了新人过来,我不知道?不应该呀……”内海甚为不解,不过狡猾如狐的他很快便怀疑是否是“海商”船队出了问题,“如果真是,刚刚那人难道是……”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事实上,这已经不再是“预感”了,因为他担心的事就在刚刚午时前已经发生,就连“幕府派人过来”这样的胡乱推测也成了真的……
  
热门推荐
苟在妖武乱世修仙 苟在妖武乱世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