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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加急飞信催速回 河边密谈送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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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封指挥使庞鳌的亲笔书函,从锦衣卫北镇抚司加急送过来,信封上滴蜡着“飞鱼”火漆,意为“绝密”。信的内容很短,大致意思是“哱拜叛乱,庞速回”。
  收到急函的庞朝峰一筹莫展,眼下脱险都成问题,怎还能速回?
  突然闻得鹰地命令士兵退后,顿觉奇怪。更奇怪的是鹰地在包围圈外高喊:“庞千户,借一步谈谈吧!”
  不知这鹰地有何盘算,众人皆叮嘱庞朝峰小心。鹰地命士兵让开一条路,两人一起走到河边密谈。
  “看来你叔父庞指挥使还真挺想着你的哈!”鹰地嘲讽道。
  庞朝峰沉默,他还在为鹰地探得锦衣卫信件而心有余悸。
  “看来庞千户对我鹰某人多有提防”鹰地道,“宁夏之役我昨日已知晓,前方已有数十万将士厉兵秣马也不缺你一个,摆明这是你叔父在想办法给你捞军功!怎么样?听你叔父的话,回去吧!”
  “你肯放我们回去?”庞朝峰疑惑地问。
  “我不想与你们结下死仇!”鹰地道,“当然,前提条件是你必须迅速结案!”
  “那不可能!”庞朝峰斩钉截铁地说。
  “你必须可能!”鹰地叫嚣道,“这个案子早就应该了结!”
  庞朝峰道:“先把窃粮案撇到一边,就凭凶杀案的凶手都没有找到,你觉得案子结得了吗?”
  鹰地驳斥道:“根本就没有什么凶手,那几名小吏是事发后以死谢罪!”
  庞朝峰驳诘道:“你以为把攒典、典吏和库大使的死伪造成自杀,你就能够脱罪,置身事外了吗?”
  “不然呢?你有证据咬我吗?”鹰地黠笑问道。
  “自然有!”庞朝峰道。
  “你又以为你伪造的那封信可以作为证据?”鹰地大声反问。
  庞朝峰顿口无言。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确是个好办法”鹰地道,“可惜,我鹰某人不是吃素的,仅凭一封信就想诈取我的口供,简直是妄想!”
  庞朝峰咬紧牙齿,一脸难看。
  鹰地又言:“所以说死人‘留下’的信,你说它是证据它就是,你说它不是证据它就不是。如果你说我鹰某伪造了什么东西,我也同样说你手里的证据也是伪造的。既然都不能成为铁证,那么‘真相’就只能是人们看到的那样—事发后,攒典、典吏和库大使以死谢罪!”
  这便是于姓副将说的计策,庞朝峰伪造的信件只要稍加查证就会被戳破,本来是诈鹰地的‘证据’却成了庞朝峰自己的把柄,而且还当众拿出,现在想赖都赖不掉。同样,鹰地伪造的信也禁不起查证。两人是半斤八两,都心虚着呢。
  庞朝峰极力地压制愤怒,沉低声音责问道:“可丰泽仓失粮是事实吧,还有大批赃粮未找到,你让我如何向朝廷交代?”
  “这个好办!”鹰地答道,“你只须呈报‘现已查明是庾吏等人监守自盗,偷窃的赃粮由童掌柜倾销,大批赃粮已经卖出,只留下少许,两人皆已招供。一干贪腐官吏均已收押候审。”
  庞朝峰满面愁云,难以机断。
  鹰地趁热打铁,道:“你现在结案对你和我都有好处,你不但破了案完成了任务,最起码可以留下一条命去捞宁夏之役的军功,也算是没有辜负你叔父的一番美意。而我也可以继续做我的泉州将军。”
  “不然的话……”
  “行了……”庞朝峰打断鹰地的威胁。他很清楚这件案子到了现阶段很难再有任何实质性的发展。已知的与鹰地相关的证据均被鹰地销毁,虽然很生气,却又拿他不得。何况此时的锦衣卫诸君已经无路可走,惟有妥协。
  庞朝峰与鹰地达成私下协议后,也懒得多做纠缠,随即和众师弟妹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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