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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风陵渡口初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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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玄王朝天监三十一年秋,一场罕见的暴雨席卷了整个江南道,让无数前朝古城恍若堕入魔界。
  “好大的雨啊。”
  “是啊,好大的雨啊。”
  此时正值汛期,长江江面水势汹涌澎湃,暗礁难判,上下苍茫一片。
  临近陡崖石壁,更是怪石嶙峋,雨势催瀑布直下,就连那江心小岛都看上去好似一叶出没风波之中的芦苇一般,稍有不慎就可能毁于一旦——
  可偏偏就是如此险境,让人没想到竟然还有舟楫敢浮沉其中,而让人更没想到的是这舟中坐着的居然是江湖上传闻十年前闭了死关的天水宗宗主薛清秋和她的徒弟唐怜!
  “听闻二十年前枢阙山掌教紫府剑仙李玄都和北莽第一高手苻情在此地绝南峰一战,于雨中三败苻坚情,逼其立下二十年不入中原之誓,那一战绝对是精彩绝伦,只可惜没有亲眼目睹。”
  伴随着豆大的雨点快板似的噼里啪啦的敲击着船檐,夜莺般清脆的声音也时不时响起,少女唐怜远眺了眼不远处的险峻绝壁便发出了一声由衷感叹道。
  “是啊。”话音落下,唐怜身边一名轻纱遮面,身姿窈窕的少妇,原本斜靠着是准备闭目养神,眼睛马上微微睁开一线扫视了一眼窗外茫茫雨幕,语气略带嘲讽道:
  “当年的李玄都的确是江湖第一人,放眼天下,无人能接的住李玄都的剑,紫府剑仙之名当之无愧,那苻坚情自己上门挑战,不自量力,被连败三次,怨不得旁人。
  可李玄都明明有机会斩杀,端着什么道门清高不肯下死手,到最后要立下个二十年之约,除了为枢阙山埋下后患外,毫无裨益。”
  “难道那苻坚情的武功就那么高吗?”唐怜顿时有些好奇。
  “即使现在和他一战,我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少妇淡淡道。
  “竟然如此厉害?!”唐怜瞬间有些动容,以师父这样江湖上人称“血手洗清秋,天水净人心”的江湖顶级高手都给了苻坚情如此高的评价,恐怕那监天司设立的天榜前三他也是排的上号的。想到那苻坚情都如此厉害,那将其连败三次的李玄都,又是何等的惊才绝艳?
  薛清秋静坐看着窗外的滔天巨浪开口道:“否则我为何会说李玄都为自己的徒子徒孙留下无穷后患。二十年前的苻坚情,虽然略逊李玄都一筹,可这种差距,在二十年的时间内,并非不可消弭的,如今李玄都已死,枢阙山再也没有第二个紫府剑仙了。”
  窗前即是雨帘如幕,江面一派皆白浪,唐怜不由自主的惋惜道:“可惜紫府剑仙刚好就在三年前登遐了。”
  “那枢阙山现在的掌教是谁?”看了一眼和二十年前如故的绝南壁,薛清秋问道。
  “李玄都的三弟子,名曰沈剑心。”
  “三弟子?”薛清秋对沈剑心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她只跟李玄都那个貌似正人君子的大弟子见过一面,即使和李玄都,她也仅仅打过一次交道,而且那可是在二十五年前,李玄都还没有所谓的三弟子。
  枢阙山固然有“天下第一道门”之称,但在如今的薛清秋看来,其实除了李玄都之外,无一人堪配当她的对手。
  可惜三年前李玄都就已经死了。
  出关后没能一战,当真是一件憾事,虽然说苻坚情还活着,但相隔十万八千里,想到这里,薛清秋不由自主的有些意兴阑珊。
  唐怜察言观色,见师父讲着讲着就没了声音,于是接着又道:“听说苻坚情的弟子,如今的北莽第一高手,斩鬼天王刀黎江子,今日也在绝南壁顶约战现任的枢阙山掌教沈剑心,说要一洗师尊当年的耻辱,师父要不要去看一看?”
  暴雨依旧笼罩着风陵渡口,上下一片茫茫,薛清秋斜靠在榻上,舒张着玲珑曼妙的身躯,大概是因为江湖没有什么人是她对手了,有些心不在焉。十年前,也是这样暴雨里,她观李玄都和苻坚情三战,十年后故地重游,却有一个徒弟了,见过师尊,对徒弟也就没什么兴趣了。
  于是薛清秋对此不置可否,问道:“三年时间,除了死了一个李玄都,江湖上还有其他大事吗?”
  “李玄都死后,监天司的天榜前十高手的排位亦有所变动,譬如剑炉赵斩,莲花禅宗的忘怀禅师,以及白鹿书院的院长宋清照,乃是公认的天下前三。剑炉赵斩和朝廷不和,被排位第三,其他两位佛儒。”
  师尊开口,唐怜自然尽心尽力讲述,掰着指头细数江湖大事,道“至于我们魔道,除了师父您和合欢宗宗主董萱儿原本就是前十,还出现了一个叫楚休的魔道新秀位列十一。”
  “说到前十,就不得不说起李玄都的那位三弟子沈剑心。凭借着李玄都留下来的赫赫威名也入了天榜,可他一向深入简出,江湖上还没有人见过他出手,但有人也说能被堂堂紫府剑仙钦定为枢阙山掌教,定然实力不俗……”
  “别讲废话,拣要紧的说。”
  唐怜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薛清秋打断,不敢反驳,自觉的就准备挑一些重点讲。
  “在师尊闭关的这几年,大玄王朝……”声音又戛然而止,唐怜登时起身持剑,神色凛然。
  因为一抬头她就看见不远处,江面上几具白衣尸体正顺流而下。
  而在同一时间,还可以清楚的听见外面有异响,不单单是雨声的噼里啪啦,崆崆峒峒,那是在绝南壁的方向,好像是重物自其上跌落。
  “这是……”
  大雨模糊了视线使得唐怜不能看清楚是什么。
  只听见“扑通”一声,那物体靠近后有一个模糊的持剑身影落水,只消一瞬间被淹没于汛期大江的惊涛骇浪里。
  “师尊,是人,有人从绝南壁上跌落!”在那道身影入水后,唐怜终于看清楚了。
  下意识的回头向师尊禀告,结果……唐怜恰好就对上了师尊一如既往超凡脱俗的无情眼神,心里突然觉得自己方才实在多嘴,有些后悔这次和师尊同行了。
  “驶近看看。”薛清秋只是看了一眼船窗外,就收回目光看向了船舱内的红泥小火炉火候,然后轻描淡写的命令道。
  “是。”
  ……
  船上没有艄公,一直是保持着野渡无人舟自横的状态。
  豆大的雨点敲击着船面,毫不留情,唐怜自然不可能到甲板上划船。在窗边盘坐好后,唐怜探出玉手在冰冷的江面上轻轻拨动,小船很快便调头:
  ——真气平稳流转直达指尖,小船也平稳行驶。
  “是枢阙山弟子!”虽然说枢阙山掌教深入简出,但枢阙山弟子依旧要行走江湖,唐怜和枢阙山的弟子交过手,小船一靠近尸体,她马上就认出来了那套白色衣衫的归属是哪个门派。
  那就是此地山主,绝南壁就是枢阙山的山头之一。
  剑尖穿过雨帘,挑起尸体腰间的玉佩。
  “竟然还有人敢在此地残害枢阙山内门弟子!”看清那枚玉佩的模样后,唐怜有些难以置信。
  本来在枢阙山的地盘残害枢阙山弟子就足够让人震惊,但真正让唐怜如此惊讶的,还是此刻她剑尖挑起的那枚枢阙山信物。
  阴阳鱼玉。
  枢阙山内门弟子象征。
  要知道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不同,内门弟子数量有限,多为长老亲传弟子,是宗门行走江湖的核心,就如同她唐怜,在天水宗也是内门弟子,只不过她的师尊是宗主罢了。
  唐怜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师尊,师尊却是面无表情,什么都没有说,还抿了一口酒。
  一一看过去,顺流而下的尸体全部配有阴阳鱼玉。
  还有最后一具尸体。
  小船徐徐靠近,推开道道波澜,远看这具“尸体”的服饰大体上和枢阙山弟子的相同,但花纹上好像又有一点不太一样。
  剑尖于雨幕里指向“尸体”,可还没有触碰到,唐怜就听见一阵金石交鸣声骤然响起。
  铁索,金钩,石壁上。
  声音的来源和这具“尸体”跌落的方向是一致的,也就是从绝南壁一路追来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么看的话,这具尸体的身份应该不会仅仅是一个内门亲传弟子这么简单了,是长老还是护法?
  薛清秋仍然是静坐窗前,虽然她也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但却没有丝毫的反应,不过唐怜却听见师尊传音道“去吧。”
  点点头,唐怜干净利落的收回长剑,撩开珠帘,径直就走到甲板上,而就在她刚走到雨中的那一刻,她的剑就出鞘了。
  真气流转摈弃了雨水,刀光剑影也在一瞬间施加。
  与此同时的是几个戴着斗笠的黑衣人不由分说,直接举起手中兵器,自绝南壁悬挂着的的绳索上一跃而下,一齐向唐怜杀来。
  很显然,杀人灭口。
  唐怜不认识这几个黑衣人,可这黑衣人却如此迫切的要来……送死。
  魔道妖女,堂堂天水宗宗主亲传弟子,行走江湖这么久,她杀的人自己都数不清了,就算是这几个人看起来是颇为专业的杀手,那也差不多。
  剑鞘横档住迎面而来的刀刃,剑出手。
  ……
  片刻后……
  唐怜将那人从水里捞出来了,那是一名身着玄色道袍的男子,浑身湿漉漉的,道袍已经破烂不堪,有好几处刀口,血水模糊,人身上没什么奇怪的,只有一点,就是男子虽然昏迷,手上却依旧紧紧的握着一把非常长剑,但水里她也懒得管这么多。
  拽着道袍衣领把人从水里带上来,唐怜随意的将其扔到甲板上,砰的一声还听见无意识的闷哼。
  身为魔宗之人,唐怜自然不会古道热肠的施以援手,丹药再多也不送人,这道袍男子伤势再怎么重也和他无关,若非师尊要求,唐怜捞都懒得捞上来。
  可就是在即将低头步入船内时,唐怜下意识的想了想,有些疑惑道:“今日绝南壁是枢阙山掌教沈剑心和那所谓的斩鬼天王黎江子的决斗,此人从上面跌下来,莫非……”
  听说道门往往以剑识人,唐怜转身正欲上前一观,也就是在这时候船内的薛清秋挑眉,微微抬手,真气流转即将剑自道袍男子手中捉来。
  玉指轻弹,剑身所附的水珠瞬间离散,苍茫似水的剑身在接近剑柄的一端上刻着几个隶书汉字。
  “太平顺意”唐怜即刻凑过去看见,难以置信道:“无误了,此人便是现任的枢阙山掌教沈剑心!”
  “难道这黎江子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当年那苻坚情还要略胜一筹?”
  此人便是现任的枢阙山掌教……对薛清秋而言,唯有此句堪入耳。
  “沈剑心。”
  薛清秋眼帘低垂,嘴角微微抬起,本来心不在焉的她却有了些兴趣,朱唇轻启道:
  “将复命丹予他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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