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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缘自心中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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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胡家大院在永安县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即便是在乱世之中,胡家上下十几口人也从不缺衣少食,反倒是顿顿与鱼肉相伴。胡家历任家主与永安县的每任县丞都来往密切,仗着几十年间送出的数不清的金银,可谓是横行霸道鱼肉乡里。甚至于,刚到永安县的大大小小的官员都要去拜访一下胡家,才算是真正当上了这个官。可您要说胡家坏到极点吧,倒也不至于。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里,胡家不知道给多少流离失所的灾民提供过工作,虽说都是苦役,可总归是让灾民混到了一口饭吃。现如今,这么一大家子的人全死完了,不知对永安县城来说是福还是祸。
  原本安静的街道在说书老者的吆喝后变得嘈杂了起来,先前家丁林立的胡家大院现也门户大开,短衫看客一股脑地涌进了原本他们望而却步的宅子。秋掌柜倒是毫不意外,这种年岁里为祸一方的恶霸被路见不平的壮士杀掉的例子实在是太多了。今天没了一个胡家大院可能明天又会冒出来一个张家大院李家大院。这个道理,那些看客自然也是知晓的。不过在这乱世之中,围观恶霸的死状,对于这些劳工来说也是一种别样的消遣。
  “不过一下子杀了胡家十几口,下手也太狠了吧。”秋掌柜将折扇收起,沉思片刻,“直到前几日,胡家的还传出了胡家小姐出嫁的消息,莫非是这上面出了问题?”
  “秋掌柜口中的胡家,可是那处院子?”楚黎用剑柄指向窗外不远处。
  “正是,莫非楚先生之前来过永安县城?”秋掌柜眉头稍稍抬起,有些意外地看向楚黎。
  “倒也不是,只是一股肃杀之气从那院子里传来。在下年轻时也曾快意恩仇,杀过不少恶霸,可是胡家大院隔着一条街都能传出肃杀之气,在下还是头一次见。”楚黎紧紧握住佩剑,神情严肃地对秋掌柜说:“只怕其中另有隐情。”
  “既然如此,那不妨去看看。”秋掌柜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丝颇有玩味的微笑。
  二人刚走到胡家大院门口,就看到不少看客夺门而逃,似乎是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说评书的老者也在其中,秋掌柜一把拉住了他。
  “怎么回事,看热闹又不是来抓民夫,这么急着走吗?”
  老人一看来的人是秋掌柜,便放慢了脚步,他一边喘一边说:“胡家撞邪了,掌柜的你也赶紧走,再不走就要沾上脏东西了。”
  “撞邪?胡家不是被哪个路见不平的壮士给杀掉的么?”秋掌柜暗自惊叹,楚黎只是远远看了一眼便能察觉到这个院子的异常,看来自己这次真是押对了。
  “害,什么壮士啊!胡家上下十五口全部惨死,不止是大人就连小孩的心肝肚肺都被掏了出来,就像是破布一样被串了起来挂在了正房的房梁上!”老者边说还边招呼身边的几个青年帮忙把受到惊吓的人从院子里抬出去。
  “报官了吗?”楚黎问。
  “已经有人去县衙了,可是县大人却怎么也不肯派衙役来。”说书老者急地直拍手,“说是有一个南齐的要犯流窜到了永安县来,全城都在戒严,没有多余的人手。”
  “全是放屁!当官的就知道吃喝玩乐,他哪管我们老百姓死活?要我说,直接把那个狗县令杀了得了!”老者身边路过一名抬着昏迷百姓的壮汉怒骂了一声,随后便离去了。
  “遥想二十多年前,晋文惠王的时候,虽然谈不上路不拾遗,老头子我的生活还挺滋润的,逢年过节还能去京城喝喝花酒,可如今,唉。”老者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随后向秋掌柜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
  “楚先生,你有什么看法?”秋掌柜看着老者远去的身影,神情有些复杂。
  “仅仅是诛杀一介贪官污吏是无法解决现状的,需要有人站出来,一个有号召力的人。”楚黎看向秋掌柜,他的眼神坚毅。
  “可惜大晋皇族不是被宦官外戚暗杀就是下落不明,更何况现在又是南北分裂的局面,即便真有哪位皇亲国戚站出来,他说的话恐怕也没什么分量吧。在暴风雨中怒号者,他的声音终究会被风雨声盖过。”秋掌柜缓缓迈出步子,踏入了胡家大院。
  “掌柜倒是颇有见解。”楚黎也跟着秋掌柜一同走了进去。
  “若是你也能在这个乱世里开几年茶楼,多听听百姓的抱怨,见解恐怕比我还多。”秋掌柜眼眸低垂,他用折扇轻轻掀起胡家正房的门帘,把脑袋探进屋内。
  屋子里的场景惨绝人寰,同说书老者的描述并无差别,只是这番残肢横飞、诡绝惊悚的画面在亲眼看过之后就不单单是视觉上的冲击了,秋掌柜即便在永安县多年,见惯了生死,可眼前的这如同修罗炼狱的场景对他的精神造成了极大的冲击,他顾不上什么君子修养,本能地吐了出来,就连常年刀尖舔血的楚黎也微微一颤愣在了原地。
  “难怪刚刚的老者称之为妖邪作祟,在下实在无法想象究竟是怎样的深仇大怨才能把胡家上上下下十几口人弄成这样,就连老弱妇孺也没有放过。”楚黎冷静地观察着屋子里,他方才明显地察觉到这里传出的肃杀之气,可现在这股气息像是隐藏了起来,“秋掌柜,你且小心,这里可能并非只有你我二人。”说罢,楚黎将手紧握住剑柄,随时准备出鞘。
  秋掌柜强忍着生理上的不适缓缓挺直了腰,他把目光放在了那些惨死之人的脸上,喃喃自语道“这些人表情安详,在濒死时似乎感到了莫大的幸福,这该如何解释呢?”忽地,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快步来到街上,找到了常年在胡家门口卖烙饼的王二,“胡家大小姐是嫁给了县丞的儿子不是?”
  “掌柜的,你这么急匆匆地作甚,吓我一跳。”王二刚刚准备收摊回家,他瞥了一眼周围,见到没有别人便悄悄和秋掌柜说:“这话也就和掌柜的你说了,那胡小姐是嫁给了县丞儿子不错,但据说还没有行房。有人说,县丞的儿子不举已经很久了,县丞多方寻找壮阳的丹药,但都没有结果。胡小姐本就是一个情欲过人的放荡之女,新婚夫君不举,多次仗着家里的权势给县丞施压,这几日县丞家里可谓是鸡犬不宁。”
  “这新来的县丞上任不到一年,果真是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啊,似乎迎娶胡家之女也是为了攀附胡家。”秋掌柜冷声道:“现在这个情况看起来,倒像是县丞一不做二不休,差人把胡家全杀了,既掩盖了家丑又除掉了这只地头蛇。县丞不肯派衙役来就是证据。”
  “有道理,但这位县丞找的究竟是何人呢?”楚黎的声音在秋掌柜的身后响起。
  “你何时在的?”秋掌柜愣了愣。
  “方才我调查院内,并没有发现一处刀斧砍过的痕迹,就连血迹也没有。整个胡家大院里唯一有血迹的地方,就是悬挂那些死者尸首的正房。可就连那里,也没有呈现出喷溅状的血迹。”楚黎与秋展柜四目交汇,他轻声却十分严肃地说:“昨日夜里,掌柜可曾听到声响?”
  “不曾听见。”秋掌柜有些背后发凉。
  “能悄无声息地将胡家十几口人屠戮殆尽并且在没有任何血迹喷溅的情况下完成对这些人的肢解,在这个世上,我想不出任何一位江湖中人。”楚黎转而看向不远处的胡家大院,“看来那个县丞找的,还真有可能是邪祟。”
  “如今的一切,也不过是推测,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还得去见这位县丞一面。”秋掌柜缓缓向县衙走去。
  “那在下便去见一见这位胡小姐。”楚黎话音刚落,人就没了踪影。
  “伤还没好轻功就如此了得,果然高手。”秋掌柜拈起折扇喃喃自语道:“能让这么一位高手忌惮的邪祟,我倒要好好见识一下了。”
  县衙外,秋掌柜正使劲地敲着鸣冤鼓,鼓声震耳欲聋,一旁的衙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连忙过来拉住了他:“别白费劲了,咱们大人有令,今日衙内有要事要处理,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即便要报官也请你改日再来。”
  “纵使是天大的案子?”秋掌柜看着眼前的衙役,用折扇指了指身后的方向,“就隔了两条街的胡家大院死了十几口人,你们能不知道吗?”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当如何?”其中一个衙役似乎有些恼怒了,他举起长棍朝着秋掌柜撵了过来,“死的又不是你家里人,与你何干,去去去,一边待着去。”
  县衙看来是去不成了。秋掌柜叹了口气,他不再和这名衙役纠缠下去,转身朝茶楼走去。至少,现在他能够确定,县丞肯定与这个案子脱不了干系,而那个能瞬间以极其残忍的方式取走胡家十几口人性命的妖邪之辈,或许也藏身于县衙之中。
  “掌柜的,掌柜的,听说了吗?那胡家老三有个侄子叫黄九,常年外出,不在胡家大院,侥幸活了下来。”一回到茶楼,一个食客便捧着茶碗对秋掌柜说。
  “是前些年在茶楼对面卖粥的那个黄九吧,我说这些年怎么没看见他,他做什么去了?”秋掌柜将桌上空掉的茶碗收走,又将一碟糕点端给了这位食客。
  “黄九早年卖粥,可有天他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去灵台山拜师学道去了。刚刚学成归来,见到家里这副惨状是嚎啕大哭啊。”食客指了指外边,“掌柜的,你可以仔细听听,估摸着还在哭呢。”
  秋掌柜轻笑一声,“黄九除了哭,还说什么了没有?”
  “倒是没有。我们这些老百姓看到那副场景都认为是妖邪作祟,可这个学道几年的黄九却对此事矢口否认,您说,这不奇了怪嘛!”食客看到了秋掌柜端来的糕点,打趣道:“这是掌柜的请的?”
  秋掌柜点了点头。不是妖邪作祟?那究竟是何人所为?不过这个黄九的话也不能轻信,就连普通百姓都觉得此事大有蹊跷,身为习武之人的楚黎也察觉到了肃杀之气,黄九习道几年又怎会一概不知?莫不是黄九也参与了其中?
  一声清脆明亮的声音打破了秋掌柜的沉思:“掌柜的!你们茶楼里有卖串串吗?”
  说这胡家大院的十几口命案的真相究竟如何,茶楼这位新客人又是谁?欲知后事如何,诸君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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