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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宁古县回来以后,除去接了几个扎纸花的订单忙乎了两天以外,其余的时间都在恶补爷爷许大昌生前留下的各类书籍。
小时候,常听爷爷说起他年轻时投师学艺的经历。
那时的爷爷许大昌是一名木匠,常年带着一根凿子和一把手锯走南闯北。
赶上哪个村里建屋弄瓦,他就毛遂自荐前去帮忙,等房子建起来后,凭着屋主给的赏钱糊口度日。
那时民间正赶上大旱灾,粮食减产,饿死了很多人,别说盖房子了,原本好端端的房子也是十室空一半,单凭着木匠的手艺,任你凿子耍的出神入化,也难以糊口。
那年月,倒是死人的钱十分好赚。
在南方一个叫十堰沟的村子,年轻的许大昌终于饿倒在一间棺材铺前,凿子和手锯早就卖了换干粮。眼看着奄奄一息就要去见阎王的他,被那间棺材铺的瞎掌柜施舍了一碗米汤续了条命。
从那天起,许大昌便留在那间棺材铺里跟着毛姓的瞎掌柜学起了扎纸人、纸花的手艺,倒也不要工钱,仅是填饱肚子就已经十分满足。
听那姓毛的瞎子说,他本来姓茅山的茅,由于躲避仇家,一路逃到十堰沟子村安家落户,那双招子,也是被仇家夺去的。
当时许大昌还纳闷,咋还有人姓茅房的茅?
每当他疑虑时,毛瞎子总是一边喝着廉价土窑烧酒,一边取笑他没见识。
据说早在汉代时,陕西咸阳,有茅氏三兄弟,兄茅盈,二弟茅固,三弟茅衷。
兄弟三人终于在一日间看破红尘,提笔写下“春日才看杨柳绿,秋风又见菊花黄,荣华终是三更梦,富贵还同九月霜”的感叹后,归隐山林,寻仙悟道。
他们披星戴月,餐风宿露,昼夜兼程,行至黄海之滨,见一高山,林木参天,绿荫蔽日,芳草如茵,香茅遍地,便留山隐居,修道养性,采药炼丹,济世救人。
日久,茅氏兄弟,终成正果,名列仙班。
后人因此建了座三茅道观,尊称他们为三茅真君,将他们隐居的句曲山改名为三茅山,茅山道士由此得名。
从那时起,慕名来山学道、求医者,不绝于途。
三茅真君仙逝后,人们感恩戴德,建庙山巅,塑像供祀。此后,又将句曲山改称茅山。
后来民间一直都有种说法,叫做“南茅北马”,南茅指的自然是三茅真君流传下来的驱鬼、辟邪、祈福及风水之术。
而北马,指的便是北方的出马仙。即人们认野仙作师,供奉某种信物,出马时得到野仙身上的某些能力,或者是说请野仙上身,俗称也叫跳大神,或是请神上身。
最早出马仙流行于金朝的萨满巫祝间,常用的是一种类似萨满驱鬼辟邪的密法。
就像这次宁古县一行,那杨姓一家所犯的忌讳,便是出马仙里的黄仙,俗称:黄皮子。
话说回许大昌,跟着毛瞎子学了几年茅山道术的皮毛,在毛瞎子病逝将之埋葬后,便背着两大捆写符箓用的黄纸,肩扛一根招魂幡,一路从南到北,一边沿途给需要的人家做着白事,一边回到北方老家。
这次北返与上次南下不同,上次凭着木匠手艺南下,差点儿饿死在棺材铺子门口,而这次赚着死人财北返故乡,不仅沿途攒下了回乡盖房的银钱,还领回了一个媳妇,是某个人家因饥荒死绝以后,剩下了个独苗闺女,许大昌瞧着长相还算俊俏,便一路从南到北带了回来。
这长的颇为俊俏的闺女就是三宝的奶奶,也就是许长顺的亲娘。
自从宁古县看到楚小姚单手遥控铁剑怒斩僵尸后,从前还觉得有些本事的三宝顿时感觉腰脊梁都塌了半边,自己的那些爷爷嘴里所谓的秘法,和人家一比,就好比幼儿园孩童和重量级拳王擂台上比划,说是找死都算好听的。
所以,回来以后闷在家里一直勤奋的恶补符咒秘法。
这天午后,三宝刚抄写完一摞新学的万邪辟易符箓,花店门吱呀一声响了起来。
抬头看去,见是朴金昌晃着肥头大耳开门走了进来。
“三宝,你这是要干啥?纸花铺子要改成电影片场吗?怎么,要拍恐怖片淘金啊?”
“滚,狗嘴里吐不出个黄橛子,你那张嘴除了放屁也只剩吃屎的功能了。”三宝热烈的回怼回去。
听三宝恶了吧心的埋汰自己,朴金昌也没动气,摇着大肥屁股坐在三宝旁边,神神秘秘的说道:“我说三宝天师,不知道你有没有工夫,想请你到我咖啡馆待两天。”
三宝斜了朴金昌一眼,打趣道:“怎么?今天太阳是打井里升起来的?你这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有什么事,摊在台面上说清楚后,我再决定去不去。”
朴金昌慢吞吞的说道:“嘿嘿,也没啥重要的,就是咱江大的S4,又出事儿了。”
“你说那栋女生公寓楼?”听说S4的字眼从朴金昌嘴里吐出,三宝心中一动。
要知道他们上大三时,三宝一直暗恋了两年的一名姜姓女生,就把自己用床单吊在了S4公寓的铁栅栏上...
当时的三宝着实伤心了好一阵子,直到毕业了才走出阴影。
其实毕业后的三宝决定跟爷爷学扎纸人、驱鬼术,其中一小部分原因,也是因为那名姓姜的女孩子死在了那栋公寓楼里的缘故。
今天突然再度听到S4公寓的消息,让三宝颇为诧异。
“咱们毕业之前,那栋公寓不是被学校封掉了吗?”三宝问道。
朴金昌也不着急,从煤炉上水壶中倒出一杯热水捂在手里后,才仔细的将蓝翠瑶事件的详细始末娓娓道来。
听完后,三宝皱眉不语,只是不停的搓着手里的那张黄纸...
“嘿,别搓了,你想将黄纸搓成金轱辘棒是怎么的?这件事已经发生快一个礼拜了,你到底去不去?”朴金昌问道。
三宝将搓成棍儿的黄纸扔进煤炉,看着黄纸棍烧成黑灰后,才喃喃的说道:“那东西太凶了,又闹了这么多年,估计现在谁也治不了她,若真想治她,除非请来个真正的茅山天师才行。”
听三宝说完,朴金昌不由的一愣,其实那天在杨家古宅里,他后期晕了过去,完全没看到楚小姚操纵铁剑风姿飒爽的模样。当然,也没看到三宝的狼狈样子。
不然,他早就拿起手机在‘大逼兜’群里疯狂呼叫楚小姚前来镇场了,哪里还会到这鸟不拉屎的九秘胡同来找三宝寻求帮助。
“你是说,你都搞不定那只恶鬼?”朴金昌想再次确定三宝的话。
三宝缓缓摇头,说道:“那,不是鬼....”
“啊?不是鬼难道还是妖不成?”
“古人言:人死为鬼,鬼死为聻(jian),人怕鬼,犹如鬼怕聻...”
听三宝说完,朴金昌还以为三宝在和自己开玩笑,噗嗤一声笑道:“贱?难道还有和我比贱的?嘿嘿嘿,不行老子亲自出马,和她比上一比。”
三宝抬手照朴金昌胸前锤了一下,严肃的说道:“溜子,我没开玩笑,你看过《倩女幽魂》吧?”
见三宝一脸正经的样子,朴金昌收起笑脸:“当然看过,道道道,非常道么。”
“嗯,那里面小倩是死去的人,那叫鬼,而管着她们一众鬼魂的姥姥,就是一只聻。所谓人三魂六魄里的三魂,分为‘天魂胎光’、‘地魂爽灵’、‘人魂幽精’,人一旦死后,天魂去了太和,地魂散往五岳,只剩三分之一的人魂才可以进入幽冥,有机会去喝上一碗轮回转世的孟婆汤。”
“所以,鬼魂并不是生命的终点,如果人有生老病死,悲欢离合,那么鬼魂也是同样,鬼脱离了轮回,做久了以后,便会进入下一个生命阶段,也就是聻。换言之,鬼是人死后的状态,聻则是鬼态的进阶。”
朴金昌听三宝说完,有些发愣,似乎不敢相信这么凶恶的秽物会出现在校园内。或者说,不能相信那种‘超级阿飘’离自己的咖啡店那么近。
“那,那...三宝,还有办法补救吗?”朴金昌面色僵硬的说道。
三宝想了想,说道:“完全驱除我肯定是做不到,但可以想办法提醒周边的同学,千万别去触碰她的虎须,至于那名姓尹的女同学,现在肯定凶多吉少,此刻她若是变成鬼,都算她命大,很可能早已经魂飞魄散了。”
说完,三宝看了眼朴金昌接着问道:“对了,你应该不会这么好心来请我去吧,别说是闹鬼,就算江大校园里百鬼夜行,只要不影响你的生意,你都懒得跑这一趟,说说吧,是接了谁的委托?”
朴金昌含糊的说道:“委托,嘿嘿,其实也算不上,这不最近两届学生会那群熊孩子条件都不错嘛,学校不牵头解决,他们想靠自己为那些可怜的女生做点什么,于是号召募捐了点儿币子,想找个大师过去除妖降魔,所以我才来找你的。”
“这么‘点儿’币子?不说实话,休想我去帮忙。”
“就,就是那个小数点儿嘛,前面一个5后面4个0...”
“嚯,5万?这帮败家子拿着爹妈的钱是真敢花啊,都能买台二手车了。”三宝一阵唏嘘。
朴金昌也感慨道:“有这么大的单子,我这不是立马来找你嘛,一世人两兄弟,难道我还能一个人偷着摸的独吞不成?”
“靠,你想揽这瓷器活,也得有那金刚钻啊。”说完,照着朴金昌的裆部就是一拳。
“嘿,你大爷的,来真的啊,老子可是老朴家独苗儿!”
两人胡闹了一阵后,三宝开口说道:“走吧,去你那住两天,那帮小崽子爹娘的钱赚来也是不易,这次免费帮帮这些学弟学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