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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柳英兰回到家,一看只有小女儿在写作业,儿子不见踪影,赶紧询问究竟。
“诺,我哥在他房间里,不知道怎么的好像心情不好呢。”
然后柳英兰敲开了儿子的门,母子俩面对而坐,当妈的和颜悦色循循善诱
“儿砸,怎么了,失恋了?来,给妈说说,姑娘是谁,人怎么样,我帮你参考参考,毕竟妈妈是过来人嘛”
别看张妈妈和蔼可亲一副慈母表情,然而张慕辰却不上当。从小到大被多次诱供然后惨遭收拾的他早就吃很多堑长很多智了。
于是,深谙坦白从宽牢底坐穿大道理的张慕辰既然决然地选择了抗拒到底。无他,不想提起伤心事让自家老妈忧心而已。
他决定了,第二天去栖凤山见一见风道长,好好问一问自己究竟是不是可怕的天煞孤星命格,今天忙活了一天,都没来得及问一问呢。
即使在别人眼中再出类拔萃,但是说一千道一万,他始终只是十七岁的少年,这个问题实在有些沉重,令他相当的焦虑不安呢。
说起来这几天他有意回避着楚焱并不是他有眼无珠,而是不搞清楚自己的问题所在都不敢与美丽可爱的楚焱妹子接触了,就怕害人害己啊。
然而去见风道长又有些让张慕辰发憷。
其实风道长对他和颜悦色关爱有加,完全就是个慈爱和蔼的人设。不过,令张慕辰惶恐愧疚的是每一次当例行检查完‘作业’后,风道长那失望加惋惜的眼神!
在外人的眼中张慕辰已经足够优秀。省级三好生的光环,多次见义勇为救人于危难之中的义举,再加上孝顺懂事聪明甚至身家不菲,活脱脱的就是别人家孩子!
然而,在风道长眼里这些都不够看!难道老道的眼里只有星辰大海?
三年前,还在是初中生的张慕辰曾经问过风道长,究竟是他老人家要求太高还是自己天分过低,怎么似乎他怎么做老道都总是不满意?
对此老道深深叹口气,摇头苦笑道
“孩子,做个普通人也挺好,不用背负太多东西反而是好事!”
老道的话张慕辰听懂一些,又似乎听不太懂,然后他跑去问二奶奶。二奶奶直接把风道长骂了个狗血淋头,安慰他说自家乖孙聪明伶俐万中无一,以后绝对有大出息,叫他别听老道胡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就对了。
已经逐渐懂得人情世故的张慕辰隐约觉得也许风道长说的才是大实话,二奶奶的话更多的是安慰自己。还好他是天生乐观的性格,也没有放在心上,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日子一天天过去,人也一天天长大......
第二天,周六,位于栖凤山半山腰的凤来观前的栖凤台正中,四周车前子、牵牛花、芍药、蔷薇等姹紫嫣红的鲜花环绕的一座坟茔前,张慕辰手捧他一路上采摘的各色野花恭恭敬敬地放在爷爷墓碑前,然后跪下磕头。
青石墓碑正中有苍劲有力的一列石雕大字:故先考张讳墨轩之墓,石碑左下刻着孝子孝媳也就是父亲张宗昌母亲柳英兰的名字。父母之下的孝孙孝孙女就是他和姐姐妹妹的名字。右边刻着爷爷的生卒年月:生于1922年五月二十四日,卒于1951年10月21日。
好巧不巧,今天正是爷爷75岁生辰。唉,爷爷已经去世46年了,可惜自己竟无缘得见爷爷一面!
只是,恍惚间,张慕辰突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仿佛脑海中有一段被湮灭的记忆要活泛起来。
张慕辰摇摇头,驱赶掉一些不好的情绪,这才注意到爷爷墓碑下面放着一束掺杂着红白粉色的映山红。不问可知,肯定是二奶奶早上来过。
因为,据二奶奶所言,当年爷爷第一次送给她的礼物就是一束最最普通的映山红!
印象中,二奶奶从不与他们一起来给爷爷扫墓。据她老人家亲口所言,是担心她难过的样子会吓到孩子。
回忆起往昔种种,张慕辰黯然神伤。说实话,相对于保家卫国英年早逝的爷爷,张慕辰更心疼早年丧夫守节一生抚养了他们两代人的二奶奶!
悲情似流水,逝者如斯乎!就在张慕辰睹物思人哀春悲秋的当口,有人来了。
来者中等个子年约六十左右,一身青色长袍,头上随意地挽一个懒散的道髻,背后背着一柄古色古香的长剑,手拿一把看不出年头的拂尘,看着张慕辰眉开眼笑满面红光,不见仙风道骨反似邻家亲近大叔,正是昨天才见过的风蝉子。
“小锋子,又又又见面了!”
有外人看到眼前一幕绝对会大吃一惊。向来不苟言笑高深莫测的凤来观掌教风蝉子竟然对这位青涩稚嫩的少年如此态度亲热言辞温和,简直是难以置信。要知道即便地厅级的大员来凤来观求见,风蝉子也懒得搭理,随便派他的徒孙应付了事。
“风道长,您好,我正要去找你呢”
张慕辰不敢怠慢,赶紧站起身鞠躬行礼。
风蝉子来到张墨轩墓碑前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礼,嘴里说道
“师兄,您在天之灵应该感到欣慰,您的孙子不仅长得酷肖于您,而且在香君姐姐和您的儿子儿媳的培育下品学兼优胆识过人,是个好孩子”
话到最后他再次深施一礼,望了望跟着自己一起弯腰鞠躬的张慕辰,忍不住一声深深叹息。
他记得师兄二次入朝之前怀抱着只有三岁的张慕辰老爸对弱冠之年就担起凤来观掌门重任的自己叮嘱过的话言犹在耳。
“希望以后我有了孙子也可以入我观门光耀门楣
”按照凤来观千年门规,子侄辈不得入观为徒,孙辈则不算违背此例,然而,不能满足师兄当年的夙愿终究是风蝉子人生一大憾事。
何况这孩子这么招人喜爱!
但是,必须要习练一品归元气打通任督二脉者方可収为凤来观亲传弟子,这是创派祖师颁下的铁律,任何人不得违背。
如之奈何!
眼瞅着张慕辰神色有些黯然,也许是自己的遗憾之情影响到了他吧,风蝉子出声安慰道
“小锋子,无需自责,人力有时而穷,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开开心心活着就好”
风道长和颜悦色地安慰张慕辰,言辞亲切神色和蔼,犹如慈父在侧。
于是少年毫无保留,对他尽情倾诉内心的彷徨。到最后,他神色忐忑地望向风蝉子,向他求证自己究竟是不是倒霉透顶天注定的克父克母无妻无子无朋友的天煞孤星?
“哈哈,无稽之谈!”
对此风蝉子嗤之以鼻,他亲切地搂着张慕辰瘦削的肩膀,指着周围的苍翠青山茫茫林海,语气突然间提高了好几度。
“你看,你好好看看,这里背后有山,前有矮丘,如书案呈前,寓意后世子孙读书有成,功名利禄唾手可得。左有连绵的乌土古城墙,名为青龙居左守财门。右有小山连成片,可曰白虎除凶煞,逢凶化吉。山下有玉梳湖碧水似玉镜照面,名为聚宝盆中坐。有北辰河如玉带绕城流入百草湖,寓意气运绵长。周边松木参天郁郁葱葱,意为终南虬松寿不老。如此五福临门大吉大利的风水宝地为什么你爷爷可以独居?”
风蝉子神情激动,灰白的眉毛连连掀动眼里精光四射
“自从一千五百年前凤来观建立至今,只有你爷爷死后可以葬在这里,那些个高官显爵甚至王侯将相都不行?你知道为什么不?”
张慕辰茫然摇摇头,试探着问道“是我爷爷和道长您是师兄弟?”
“嘿嘿,傻孩子。”
风蝉子宠溺地轻抚张慕辰单薄的脊背,笑道
“即便我是观主也不能随心所欲,不能破坏凤来观千百年来的规矩”
他细长的眼睛变得深邃悠远,带着对往事的追思,写满无奈与怅然,然后揭穿谜底
“为什么十七年前,凤来观佛道两家所有出家人一致同意把你爷爷的坟墓迁葬栖凤台?原因很简单,行善因结善果。要知道在1967年,如果没有你老爸,凤来观已经毁于一旦,这座千年古刹早已经不复存在!”
“啊”张慕辰一声轻呼“我爸生前从没有对我讲过”
“唉”
风蝉子一声长叹,转身凝眸望着墓碑上的名字感慨万千
“你爸人虽年轻,无论做人做事都对得起天地良心,乃吾辈之楷模”
“还有,不仅于此”
风蝉子语不惊人死不休,再次爆出张慕辰不知道的内幕。
“一九四三年,要不是你爷爷和两位,呃,和你奶奶舍命相救,凤来观已经被倭寇毁于一旦”
对此张慕辰是异常感兴趣,赶紧追问究竟。风蝉子却没有深谈,摆摆手要他自己回家去问二奶奶,别打扰他说正事。
风蝉子面对张慕辰爷爷碑石,双手作揖肃然行一礼后对张慕辰正色道
“你看,你们家两代人先后拯救了凤来观两次,然后你爷爷遗骸得以迁葬于此。再然后,你爷爷迁葬到这里的那一年你出世,这就是命数,行善因结善果一切天注定。”
说到这里风蝉子和颜悦色地轻拍了拍张慕辰的胳膊,竖起大拇指称赞道
“小锋子,这些年你做的相当不错啦,我一直在关注你呢。伸张正义替天行道绝对没错,但是你要记住一点“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才是吾辈有志男儿的终极使命”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语重心长地开始告诫被他激励得热血沸腾的张慕辰
“别再胡思乱想啥子天煞孤星啦,傻孩子!不仅老道我,甚至你三舅柳英先也给你相过面推算过八字,你小子一生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绝不会是啥子天煞孤星的歹命,把心揣到肚皮里去吧,哈哈”
风道长言辞凿凿,爽朗大笑,颌下白须飘动明显所言非虚,张慕辰放心不少,毕竟老道学究天人神通广大,他的话不得不信。何况还要加上一个在乌土有独目神算之称的三舅站台。
心情一放松下来,张慕辰肚子适时咕噜咕噜叫唤起来,打破了宁静。
唉,这还是一个吃长饭的孩子呀!风蝉子哑然失笑道
“哈哈,饿了吧,走,跟我找火樵子混东西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