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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古村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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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求救声,大壮率先冲出院子,紧接着是黑衣女孩,李家良则扶着张恩替跟在后面。在一处院子拱形的月亮门口,大壮喘着粗气扶着墙,脚下散落着一件被撕扯成絮状的军大衣,黑衣女孩也吃惊地站在旁边,恩替和李家良随后赶到。大壮抬起头对恩替说:“我记得你刚才说,今天总觉得像是有人领着我们按那几张照片的顺序走,而且不久应该会看到那口井……”恩替说:“是的,怎么了大壮?”大壮转过头看向月亮门,朝里面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就在里面。”恩替用探路杖探索着地面快速走到月亮门口,众人也跟着靠了过来,从月亮门口到院子里面散落了一地刚才那人被撕碎的大衣棉絮、皮鞋,一条深红色的血路从月亮门延伸到了院子中间的一口井沿上,这井用几块半米高的方正青石拼一个洗衣盆大的井口,井口的边沿和内侧斑驳地生长着淡绿色的青苔,新鲜的血液还在丝丝缕缕地沿着井口向外流淌……众人被这惨烈的景象吓了一跳。
  大壮结巴着说:“恩替,那个刚才和我们打架的人可能……可能死了吧,好像是被拖进了井里。”
  “我看到了。”张恩替面色凝重地说。
  “你能看见啦?”大壮和李家良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黑衣女孩也又惊讶又好奇地走到恩替的侧边,看着他的眼睛。
  “先别说那么多了,打电话报警,快救人!”张恩替说着,便一步一步地向井口靠去。来到井前恩替试探着向井里望了望,令他诧异的是血液只延伸到了井口的外侧边缘,到井口内侧便戛然而止。不同于照片里看到的,眼前分明是一口枯井,从井口到井底也就两三米高,井底长满了青黄的杂草,没有任何血迹和那个军大衣的哪怕一根头发。
  “哎呀!这破地方真是的,到现在手机还是没有信号!”李家良放下手机,焦急地对张恩替说。
  而大壮从知道恩替眼睛能看见东西后就不敢动了,只站在原地探着脑袋问恩替:“恩替,那人在里面吗?”
  “你们也过来看看吧!”恩替摇摇头离开了井口,转身观察着这个空阔的只有一口井的小院子。大家凑到井前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只有黑衣女孩走到恩替面前怀疑地问了一声:“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失明了?”恩替没说话。女孩没有得到正面的回答,只好转身去看井里到底有什么。
  忽然间,张恩替看到太阳像是空中被猎枪击中的鸟一样急速下坠,房子和树木的阴影在阳光中迅速倾斜到墙上、地面直至在昏暗中完全消失,渐渐的洁白的一弯明月挂上天空,又被如墨的黑云完全吞噬……张恩替瞬间由白昼进入黑夜,眼前的小院一改冬日枯黄萧瑟的景象,地上长出了青青的蒿草、树木摇曳着茂盛地枝叶。恩替转过脸,刚才还在井边的大壮三人不见了,只有孤零零的井口泛着水光立在那里。正在惶然无措间,月亮门外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一个穿着脏乱破旧的长袍的阴阳先生模样的人从月亮门走了进来,他一手持着一柄桃木剑、一手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点燃的黄纸,用一种错乱地几乎神经质的步伐舞蹈着走向井前,紧跟在他后面的是六个身材粗壮的青年男子,他们穿着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特有的衣服——或是草绿色的对襟立领军服、或是的确良灰布外套,有的头上还绑着向后打着结白色的手巾……所有人表情肃穆冷峻,分两排扛着一个用白布层层包裹的东西,白布外面贴满了写着各种符咒的黄纸。张恩替仔细看了看那块白布,分明是一个人体的形状!那个阴阳先生在井前做着法事,不一会儿便示意那六个青年扛着那个人形的东西走到井前,只见阴阳先生再次沉吟一阵咒语,说了声“放!”,那个裹着白布的人便被头向下塞进了井里,随着噗通一声,阴阳先生又大喊一声“镇!”只听月亮门外呼呼啦啦涌进来一群村民,一人手里抱着一块石头向井中砸去。张恩替忙大叫着制止他们,可所有人就像没有看见自己一样,当他伸手去拉扯一个正在向井里扔石头的村民时,却发现自己的手就像伸进一团雾气之中什么都没抓住。正在慌乱间,恩替突然觉得自己后背的衣服被人紧紧抓住,向后拉了一下,恩替瞬间被从黑夜拉回了白天,恩替看到周围一切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大壮、李家良和黑衣女孩围在他面前,焦急地看着他。“你这是发什么癔症呢?杵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大壮问道。恩替定了定神,把刚刚看见的景象向大家讲述了一遍,大家惊异地面面相觑,大壮又接着问:“你这个时候已经开眼了,那看到的一定是鬼魂喽?”想到自己所在的小院里到处是鬼,大壮不禁又感到一阵发怵。恩替回答:“我觉得不像,刚才看到的场景和我之前看到鬼的情况完全不一样,我需要仔细想一想。”说着恩替又看看地上的血迹,连忙说:“走,既然电话打不通,我们就先赶快出村,想办法报警吧!毕竟是一条人命。”黑衣女孩又说到:“那个院子里还躺着两个呢,怎么处理?”恩替说:“我们过去把他们一起带走。”于是四人又返回刚才打斗的院子,发现那两个劫匪早已逃之夭夭,不见了踪影。
  离开枯井小院不一会儿,恩替的眼睛又看不见了。他们没等准备午餐,一行四人便收拾好东西离开村子,沿着山谷的小路向山外走去。
  “不管怎么样,还是得谢谢你刚才救了我们。”恩替一边走一边对前面的黑衣女孩说。
  “不用客气。难道现在又不想继续追问我干嘛要跟着你们了吗?”黑衣女孩没有回头,冷冷地说道。
  “仔细想想你一个女孩子,跟着我们又能干什么呢?”恩替说道:“我叫张恩替。这是我的兄弟叫赵晓刚,我们平时都叫他大壮。在前面领路的大哥叫李家良。在一起半天了还没来得及问,怎么称呼你呢?”黑衣女孩向大家一一点头,回答道:“我叫叶久瑶。”
  “呵!这名字可真有点儿女侠气质,今天看美女身手不错,我从小也打架,改天咱俩切磋一下?”大壮插话道。
  “你能打得过我?”久瑶轻蔑地笑了笑,反问大壮。
  “嘿!上午那三个人是手上拿了家伙,要不然非得打翻他们不可。再说了,好歹我也一米八几的个头,打你还不容易?”大壮有些不服气了。
  久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大壮:“我八岁开始习武,十四岁学习攀岩,十七岁获得青运会铁人三项比赛女子组季军,十九岁得过省级轻量级散打冠军。你确定要和我打?”
  大壮被女孩的一大串殊荣呛得说不出话来,只好转过脸去看着别处假装无视。恩替忙说道:“当然不是,大壮平时就喜欢交朋友,他只是想向你学习一下。”女孩不再说话,转过身继续走。“不过既然你这么厉害,一路跟踪我们来到这里,恐怕不是为了和我们切磋武艺吧……”恩替又意味深长地问久瑶。
  久瑶回答:“其实我也喜欢户外探险,对封门村的灵异事件感兴趣,谁知碰巧遇到了你们。”
  听到也是来探寻灵异事件的,大壮撇着嘴哼了一声,便也不想再追问了。
  不知走了多久,李家良停下了脚步,再次拿起地图皱起了眉头:“嘶……不对呀!我们昨天不就是沿着这条线走进村子里面的呀,按理说这会儿也应该出了山谷了,怎么我总觉得还在原地绕呢?”大壮走上前去也看了看地图说:“对呀!这条小路我还记得呢,走的没错嘛!”久瑶说道:“既然没错,我们就再坚持坚持,毕竟出山谷都在走上坡路,耗时应该会比进来稍微久一些。”于是四人继续按照地图标记的路线前行。可当他们再次抬起头时,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所有的人——他们又看到了封门村参差不齐的石头房子!
  “李哥,你到底会不会看地图啊?怎么转了半天又回来啦!”大壮看着挠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李家良说道。
  “大壮你就别埋怨了,李哥要是不会看地图,我们昨天也不可能走进封门村的。”接着恩替又对李家良说:“李哥,要不然我们再走一遍试试,凶案现场也不能放的太久。”李家良点点头,大壮和久瑶也表示同意。然而大家又经过将近两个小时的徒步跋涉,却绝望地发现他们再次回到了封门村前。李家良像泄了气一般丢下地图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其他人也都疲惫地站在原地发愣。此时太阳在西边的山头上泛出了淡淡地橙红色。
  “太阳马上落山,天一黑下来我们更走不出去了。”久瑶看了看天边的晚霞。
  李家良则几乎带着哭腔道:“这个地方太邪门了,什么样的怪事儿都有!顾全安没找到,又不明不白死了一个人,这下好了,我们也走不出去了。”
  “一定是遇到鬼打墙了。”大壮呼哧呼哧的喘着气说:“我还记得小时候我们铁路家属院卫生站有个护士,一天晚上站长让她去给附近一家病人送药,可本就来去十多分钟的路程,这个小护士整整两三个小时都不见回来。站长着急了,沿着那条路去找她,没想到那个小护士就在路经的一个空地上原地踏步走,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前面,站长拍了拍她肩膀,那个护士瞬间晕了过去。第二天早晨从病床上醒来,大家问她怎么回事儿时,她说当时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就不停地走啊走,最后不知不觉就晕了过去……后来家属院的人都说这个护士是遇到了鬼打墙。”
  恩替低头思索着,说道:“今天我们所有经历过的事情仿佛是有人安排好了,从大红漆衣柜再到那口枯井……从看到那几张照片再到让我们无法从村子里面出去,如果真是某个家伙有意安排,那我觉得他一定是想告诉我们些什么。”
  几个人分析讨论了片刻,天已渐渐黑了下来。于是大家决定回到昨晚那个空场宿营地,先填饱一整天饥肠辘辘的肚子再好好休息。叶久瑶在李家良的邀请下也将自己的帐篷搭在了张恩替三人帐篷的旁边。大壮也悄悄躲在帐篷里换掉了自己依然潮湿的裤子,装作没事儿地走了出来。晚饭过后,大家围坐在帐篷前的炉火旁喝着李家良煮的咖啡,复盘白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希望能找到什么线索。
  “李哥,上午你莫名其妙跑到了那个红漆衣柜里,还能回忆起什么细节吗?”恩替先从李家良问起。
  李家良把头埋在两臂之间,使劲思索着,忽然回忆像开闸泄出的洪水,一下全冒了出来:“那会儿我在院子里面站着,可不知怎么的记忆像是消失了一样,等我清醒的时候人已经到了那个柜子里,我想出去,可怎么也推不开那柜门,不知不觉间好像有什么东西碰到了我的肩膀,我一摸,竟然是一只像是老人的又干又粗糙的手!”说着李家良颤抖了起来,手里的咖啡被抖落到了地上。
  大壮按住有些神经质的李家良的手,让李家良情绪稳定了一些,当大壮还想让他使劲回忆自己从院子到衣柜里这段消失的记忆时,李家良摇摇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李家良痛苦地说:“这里太邪门了,一想到今天军大衣留下的那一道血淋淋的印记,我就想顾全安是不是也这样死了,而且死得不见尸首。”
  “我也一直在想你的朋友会不会也是那样消失的。”恩替接着说:“那个把军大衣拖到进口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的眼睛分明什么都看见了却看不到任何鬼魂的影子?”
  “那你在院子里看到的黑夜里那群村民把人扔进井里的场景是什么呢?”叶久瑶双手捧着咖啡,看着恩替。
  “我觉得不像,按照我的经验,如果是鬼魂的话,应该出现在当下的环境里,而且我完全可以和他们交流的。可当时的一切更像是另一个时空的场景。”恩替摇着头。
  所有问题在大家的讨论中变得更加无解,叶久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大家都想不出来问题的答案,那不如就随便聊一会儿吧,反正这两天大家神经都一直紧绷着。张恩替,不如你就讲讲你的眼睛是怎么失明的,还有你是怎么有了看见鬼魂的能力吧!”
  “嘿!你这家伙把自己掩藏的严严实实的,倒喜欢打听别人的事情!”大壮又愤愤不平地指责着久瑶。
  “你是不是总想找事儿?真不服气的话就在眼前的空场上,我立刻让你睡踏实了。”久瑶抬眼盯着大壮。
  “好好好,我今天就让你尝尝我的拳头!”大壮刚要起身,被恩替摁住肩膀道:“都什么时候了,大家能好好的吗?”
  大壮不爽地扭过头去,久瑶笑着抿了一口咖啡。
  面对久瑶的请求,恩替也毫不避讳地向大家讲述起了自己经历的过往:从自己的眼睛是怎么失明,到遇到了那个不着调的道士为自己打开通灵眼;再到为死去的王大爷了却了遗愿、解开父子多年的心结;再到受李家良的邀请来到封门村的原委,通通讲了一遍。叶久瑶认真地听着,心里悄悄说了声“原来是这样……”。接着沉吟半晌后对张恩替说:“你说道士为你打开的通灵眼,这通灵眼除了见阴阳,还可见前事、见未来……加上你今天说那些人的穿着打扮,不觉得有些像过去发生过的事情吗?”
  听到久瑶的分析,张恩替似乎有所顿悟,嘴里默默地念叨着:“见前事……见未来?”
  因为累了一天,又聊了没多久大家就各自回帐篷睡了,当晚再没有发生什么奇怪事情,只是听到帐篷里隐约传出张恩替的声音:
  “大壮,这是不是你的裤子?”
  “嘘……嘘……别说啦别说啦,刚才换下来没好意思拿出去,我这就晾外面……”。
  两天的时间中,大家继续搜索着顾全安的蛛丝马迹。然而不可思议的是他们在大白天仍然找不到走出封门村的道路,更不可思议的是这天当他们来到枯井小院中,却发现前一天一片狼藉的小院竟然变得整洁如初,没有了被撕扯成絮状的大衣碎片,没有了遗失在那里那双破旧的鞋子,连那道长长的从月亮门到井沿血痕也一滴都不见了。张恩替的眼睛也在进入小院后再次恢复了视力,恩替确定这个院子一定有着能告诉自己答案的灵魂的存在,只是眼下怎么也找不到这个诡异灵魂的行踪。大壮用手在地上使劲刨着,也找不到一丝渗在沙土中的血液。大家都恍惚着怀疑昨天看到的情景是不是真的,或者是纯粹的集体记忆错乱。如果是这样的话,即使能走出封门村报了警,面对这样的场景,警察又怎么会相信他们说的话呢?
  李家良此时显得异常激动,干脆坐在地上双手抓着沙土放声痛哭起来,嘴里嚷嚷着:“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啊!顾全安找不到,天天遇到这些见了鬼的事情,我都快疯了!”自从那天“鬼打墙”后李家良的状态变得越来越不稳定,总是会出现一些本不符合他年龄的极端情绪。叶久瑶便蹲在他旁边拍着后背不停地安慰着。
  这时恩替似乎在井沿的根部发现了什么,他走到大壮背后指着这个位置对大壮说:“你看,这是什么东西!”大壮走到跟前仔细观察,的确有什么东西被掩盖在浮土之下。他忙用手打掉浮土,一个刻着奇怪符号的方形青砖赫然出现在他们眼前。恩替端详着青砖上的图案,这个图案像极了平时人们用的镇鬼符,而有些地方又不尽相同,尤其图案中间写着一个“聻”字。张恩替使劲回忆这个图案,他想到那天在院子里看到那群人扛着的人形包裹贴满的符纸上,也画着这样的图案。恩替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忙说:“大壮,别动……”还没等张恩替说完,大壮已经抠起那块青砖,拿在手里翻看了起来。忽然之间一股莫名其妙的旋风卷着枯黄的枝叶在院子里翻腾起来,而且这股旋风越卷越大,直到把整个院子吞没。在被沙土遮挡得迷蒙的视界里,恩替隐约看到一个血红色的半透明的影子站在自己面前,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每一个人,阴笑着的嘴角几乎要咧到了后脑勺……一瞬间原本晴朗的天空白昼变成暗夜,紧接着整个村子狂风大作,乒乓球大小的冰雹从天而降,落在村屋的瓦片、石壁上,发出沉闷的“铛铛”声。张恩替让大壮赶紧扔了那块青砖,所有人抱着脑袋就近找了一处房子躲了起来。
  “刚才在院子里那块砖上面一个繁体的‘渐’,下面一个耳朵的‘耳’。有人见过这个字吗?”张恩替扶着墙壁低头问大家。所有人表示没有见过这样的字。
  “那块砖也太怪了,我一动它,整个村子就就感觉不对劲了。”大壮奇怪道。
  叶久瑶埋怨道地看着大壮:“都这么大的人了,不知道不允许动的东西不能动!”
  大壮反驳着:“你能不能不要什么事情都针对我?谁能知道那块砖是干什么用的?”
  张恩替让大家安静,说道:“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该发生的总会发生,大壮揭开那块砖不一定是坏事,也许会让我们知道更多关于封门村的秘密。”
  正在恩替说话间,在墙角哆嗦成一团的李家良忽然站起身来,直勾勾的看着门口说道:“在那儿!他在那儿!”说着跑出门向外面追逐出去。
  “谁在那儿?”大家先是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李家良已跑出老远了。大壮向门外看了一眼,对张恩替和叶久瑶说:“外面下着冰雹呢,你们先在这里待着,我去追他!”说着把羽绒服的领子拉过头顶,顺着李家良的方向跑去。可无奈封门村的村道一个岔路接着一个岔路,再加上大风和冰雹干扰着视线,让大壮寻找李家良变得更加困难,大壮只好一边捂着被冰雹砸的生疼的脑袋,一边扯着嗓子喊叫着李家良的名字。
  留在房子里的张恩替和叶久瑶站在房门口焦急地等待着大壮。此时风有些弱了,冰雹也停了,但是天空依旧昏暗阴沉。不知不觉张恩替的眼睛似乎恢复了视力,他揉了揉眼睛,模糊地看到刚刚在枯井院中那个血红色半透明的影子又站在院门外,那影子低沉地叫着张恩替的名字。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又不见了。恩替拍了拍叶久瑶的肩膀说:“快跟我来!”叶久瑶虽然什么也没有看到,但知道有东西就在附近,便立刻跟着恩替走出房子。恩替跟着声音追逐着,可每次那声音总会在更远的地方出现……最终两人循着声音到一个院子前停了下来。叶久瑶告诉恩替:“这个地方我们前些天来过……这里就是你们遭遇打劫、屋里还放着大红油漆衣柜的地方。”恩替小心翼翼地走进院门,整个院子跟前几天来的时候相比没有太大变化,只是院子的墙角处原本堆放的杂物被刚才的一场大风吹散了,从凌乱的杂物中,张恩替仿佛看见什么东西露出一角来,恩替走到它跟前,拨开杂物,发现这个墙角下竟然摆着一口棺盖被撬得碎裂的棺材!透过碎裂开的巨大缺口,可以看到棺材四壁密密麻麻布满了抓痕以及抓痕上早已发黑的血迹,恩替和久瑶被眼前的一切惊了一跳……
  大壮依然找不到李家良的踪影,他着急地向四周望去,忽然看到不远处一个石头房子上站着一个人,大壮忙喊了一声:“嘿!李哥是你吗?别跑,等等我!”说着就跑到了那个石头房子前,他一边跳着脚往房顶看,一边叫着李家良的名字,可怎么都不见回应。情急之下他找了一处连接房顶的矮墙,顺着矮墙爬上房顶,可房顶上除了散落的冰雹之外,什么也没有。大壮站在房顶上双手叉腰,一脸茫然地看着周围。突然后背被一双手使劲一推,顺势从房上掉了下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大壮感到左臂一阵剧痛,哇哇地喊叫着,他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想要看清谁把自己推下来的,可房顶上空无一人,他只好忍着疼痛无助地谩骂着,扶着胳膊跌跌撞撞地原路返回和恩替汇合。
  走了没多久,大壮便和张恩替他们遇到了一起。
  “你这是怎么了?”叶久瑶远远地看见了满身泥土、狼狈不堪的大壮。大壮看见两人后瞬间卸了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用手指了指受伤的胳膊。久瑶扶着大壮的胳膊检查了一下说:“幸好骨头没断,只是关节扭伤了。”张恩替眼睛此时又看不见了,只能难过地抚摸着大壮的胳膊问大壮:“李哥找到了吗?”大壮摇摇头,把刚才找李家良的整个经过给两个人说了一遍。叶久瑶困惑地看着张恩替说:“李哥为什么要把大壮推下去?”张恩替连连摇头:“这些天他一直显得不正常,不管怎么样先找到人再说。”说着恩替又把刚才见到那口奇怪的棺材的事情讲给了大壮,并且告诉大壮和久瑶,我们最近遇到的所有怪事和顾全安的失踪绝对不是孤立偶发的,其间必然有什么联系。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村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也许知道这些就会知道村这些灵异事件的根源,也就能找到顾全安失踪的线索了。
  大家深以为是,而眼下要紧的是先回到村子空场的宿营地,找到药品给大壮治伤,再去寻找李家良。于是几个人便起身向营地走去。
  经过一场大风和冰雹的侵袭,宿营地早已被打的一片狼藉,只有两根坚挺的支架勉强支撑着干瘪的帐篷。李家良和叶久瑶懊丧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张恩替也从大家的唉声叹气中猜到了眼前是怎样让人绝望的场景,只是说:“久瑶,我记得李哥的背包里有急救箱,就在我们住的帐篷里。”叶久瑶应声打开帐篷拉链,竟然发现李家良就抱着双腿蜷缩着坐在里面,依然像之前那样受了惊吓般浑身发抖。
  “李哥在这里!”久瑶叫恩替和大壮过来。
  “为了找你我差点被害死!你到底跑哪儿去啦?说,你为什么把我从房顶推下去?”大壮端起受伤的胳膊埋怨道。李家良仍然发着抖,嘴里不知自言自语着什么。
  叶久瑶则跪在背包前翻找着急救箱,看到久瑶在动自己的背包,李家良突然转过脸来恶狠狠地盯着她,并牙缝里冰冷地挤出几个字:“别动它!”被李家良这突如其来的态度搞得措手不及的久瑶忙缩回了伸进包里的手。大壮看到李家良这样的态度,骂道:“哎!你没毛病吧?”说着从包里找出急救箱扔在地上,转过脸对大家说:“看样子帐篷坏了,今晚我们得找间村屋住!”
  叶久瑶用急救箱里的夹板和绷带给大壮的胳膊做了临时固定后,大家便把晚间休息的地方选在了空场旁的一间不大的比较干净的房子,房子依旧是用石头砌成,因为地势稍微高一些,站在屋门前整个空场一览无余。大家收拾完地面,将垫子、睡袋靠墙铺好后又在屋子中间点燃炉火用以取暖。到了晚上,狂风吹过窗户和门框,呼啸着像哀怨的呜咽声,大家被这些声音扰得心神不宁,干脆拉起睡袋,把脑袋蒙在里面。只有李家良蜷缩着坐在靠屋里面的最拐角,全身抖得跟筛糠一样,嘴里不停地嘟囔着:“我们出不去了、我们出不去了……”。
  恩替躺在睡袋中后脑勺敲着墙壁说:“像这样下去我们今晚只能熬一夜了……李哥需要有人照顾,不如你们先睡吧,今晚我来值守!”
  “这里有什么事情都要依靠你,又耗神又耗力,晚上必须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凭我的拳脚还能应付一下。你们睡吧,我守夜。”叶久瑶对恩替说。
  “得了吧,你的拳脚打人还行,真遇到鬼能管什么用?你们都睡吧,反正我这胳膊也疼的睡不着,我来盯着,有什么事情叫醒你们就行。”大壮抢着说道。
  恩替和久瑶认为大壮受伤了,更需要休息,争着自己守夜。争执不下间大壮急了:“我最讨厌为个屁大点的事情争来争去的,你们再这样我把绷带解了!”大家看争不过大壮,只好安顿下李家良后回到各自的铺位。大壮抬起缠着绷带的左臂笑着对久瑶说道:“叶女侠,谢谢你啊……这几天对你的态度有点儿那个什么了,你多包涵啊!”久瑶笑笑躺下来盖好睡袋。旁边的恩替也笑了笑,又对大壮说:“今晚开始,可能往后的每一天都不比平常。大壮,一定要警醒一些。”大壮回了声放心吧,有我呢!
  大家睡下后,李家良也逐渐平静了下来,慢慢地沉睡过去。大约到了后半夜,屋外村子里的风声也停了下来,只偶尔稀落地传来几声轻风拂过树枝的“哗哗”声。炉火中的木炭也由通红逐渐变得灰白。大壮靠墙坐着,把睡袋往胸口上拉了拉,一股暖意夹带着困倦瞬间席卷了大脑……慢慢地大壮歪过脑袋,不知不觉地合上了眼皮。
  一阵寒风吹过,一个白色的人影飘进屋门,缓缓穿过中间的空地,在屋子最里面的李家良的地铺前停了下来,李家良猛然睁开了眼睛……
  不知什么时候,屋外的空场上传来了敲锣吹唢呐的各种法器的声音,紧接着是一群人呼啦啦的脚步声……被吵醒来的恩替起身向外面望去,只见空场上不知何时出现的村民接踵摩肩地挤在一起,村民手里熊熊燃烧的火把将簇拥在一起的脑袋映成了一个一个的金黄色,宛如寺庙大殿里铜黄色的罗汉一般。人群中间依旧是那个身穿破旧长袍的阴阳先生手持摇铃肢体夸张地舞蹈着,在他脚下横陈着那个贴着符咒的白色的人形包裹。那阴阳先生念念有词,一手摇铃,一手在空中指着什么,好像要把悬在空中的什么东西拉到自己身边,然后他像是已经把那东西抓住了一样冲着包裹脑袋使劲甩,可那人形包裹却竟然抽动了一下,围在四周的村民一齐发出“呜”地一声惊叹,呼啦啦地向后退了几步。还没等那阴阳先生有下一步的动作,人形包裹抽动得越来越厉害,竟然干脆像一条刚捞上岸的大鲤鱼一样躺在地上弹跳着。阴阳先生忙从旁边抱过一块石头对准这条“大鲤鱼”的脑袋砸了下去,人形包裹不再动弹了,为了确保它彻底不动,阴阳先生又举起石头对准了它的头部……“住手啊!”张恩替大喊着跑上前去要阻止那个阴阳先生,可刚靠近人群时眼前的一切突然消失不见了,这个空场又恢复了恩替入睡前的平静。当张恩替再回头时,却发现对面山头上火光冲天,他失声大叫:“不好!山上着火了!”
  “恩替,快醒来!恩替……”
  在大壮的呼唤声中恩替从睡袋里坐了起来,听出来是大壮和久瑶正蹲在自己面前——原来是一场梦,恩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恩替,有两件事儿给你说一下……”大壮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第一件事儿,都怪我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李哥不见了。”
  “啊?给你说了警醒一些的。我们快去找呀。”恩替埋怨着。
  “还有第二件事儿。”大壮接着说:“刚才我跑到外面找李哥时,看见西山顶上的神庙着火了!”
  恩替心里一紧,李哥不见了,山上又着了火……“不好!我们快上山看看!”
  久瑶先行一步去山顶失火的地方,大壮则扶着恩替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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