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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对方喊的口号，我便知道是碰见赶尸匠了，心里虽然也很紧张，起码不害怕了，因为我知道他们不会害人。”
“又过了一会儿，我才看见有个黄袍道士摇着铃铛走了过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行用黑袍罩起来的死尸，我数了数，足足有五具之多。”
“等等！”朱天临忽然发现他的话里有漏洞，连忙出声打断，“大晚上还穿着黑袍，你怎么能确定那些家伙是死尸，是通过看脸色吗？”
朱天临此时的情绪显得有些亢奋，就像挖到明星黑料的狗仔，张铁牛的话太武断了。
大晚上在荒郊野外，别说他一个农民，哪怕是训练有素的侦察兵，也不可能单凭眼看就能判断出一个移动的类人体到底是死是活。
因为活动的物体，给人的第一印象他就不可能是死尸。
如果张铁牛说是通过脸色看出来的，那么朱天临几乎可以百分百断定，对方是在撒谎。
朱天临过激的反应，直接给张铁牛吓一激灵，可他还是老老实实回答说：“他们的头都被黑布套住了，根本看不见。”
“那你是怎么确定对方不是活人的呢？”朱天临步步紧逼道。
“因为他们不会弯腿走路啊，就这样直挺挺地往前飘，那不是尸体是什么？”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跟鬼魂一样，是在御空飞行？”
“不是飞在半空，他们也在路上，只是我没看见他们迈腿，却能往前移动，而且二狗子被送回来时我看到过，当时赶尸匠给他穿的就是这种大黑袍。”
看着张铁牛满脸认真的样子，朱天临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咋还越说越玄乎了呢，连凌空飞行都整出来了，难道那些赶尸人还有隔空御物的本事不成？
不仅是他，其余人同样被这神乎其神的说法整懵了，双腿不动还能走路，你跟我在这儿吹聊斋呢？
“铁牛兄弟，能麻烦你给我们演示一遍那些死尸到底是如何行走的吗？”刘洪飞微眯着眼睛说。
“好。”
张铁牛答应一声，然后就唤来朱武等人帮忙。
但见他让朱武站在最前头充当道士，其余几人在身后一字排开，并保持双手平举，恰好与前方保持一臂距离。
“嗱，当时他们就是这样一个跟着一个，道士在前面引路，每跨出一步，后面的尸体都会跟着往前移动一截，就像被他一个人拖着在走。”
张铁牛将几人排列好，回头对刘洪飞说，可惜缺少服装道具，否则就更像了。
“你确定当时只有道士一人在正常行走，其余人都是跟着在往前飘？”刘洪飞反复确认道。
张铁牛往旁边一蹲说：“我确定，当时我就离得这么近，看的清清楚楚。”
此时朱武忽然插话，“你确定他们是直挺挺往前飘，而不是双腿并曲着在往前跳？”
朱武之所以会有此一问，是因为他发现这个阵型姿势，与他前世在港产僵尸片里看到的僵尸出行一摸一样。
看来，艺术确实来源于生活，怪不得后世会借鉴去拍戏，原来还真有这么个职业。
“我确定，我发誓，绝无半句假话。”张铁牛被问急了，恨不得把心剖出来。
“好了好了，我们相信你。”
刘洪飞也不忍心难为人家，连忙打住。
众人又回到原位坐下，个个表情怪怪的，不知道在想啥。
眼看气氛有些僵，徐露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岔开话题说：“好了，先不谈这些死人的话题了，对了铁牛大叔，其实我们这次来湘西，是因为听闻苗疆蛊术在这一带非常出名，所以想找机会了解一下，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能跟大家讲讲吗？”
“什么？你们想了解‘草鬼’！”
张铁牛忽然惊呼出声，脸都吓白了。
不仅是他，张阿花的脸色同样骤变，甚至连那些本地客商，也往这边投来了震惊的目光。
万没想到对方反应会如此夸张，徐露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急忙解释，“我说的是苗疆蛊术，不是什么草鬼……”
“嘘——”张阿花一把捂住徐露的嘴巴，压低脑袋说：“小露姐姐你别问了，草鬼就是你们说的蛊术，这些事不能随便提，否则会招来不幸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们。”
见鲜少说话的张阿花忽然变得如此郑重，徐露也只能半信半疑的点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再乱说。
“小露姐姐，对不起，我也是太着急了才捂你嘴巴的，希望你不要见怪！”
可能是觉得自己过于唐突了吧，张阿花缓缓松开手掌，怯怯的主动道歉。
徐露也不是小气的人，回以一笑，“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怪我自己不该瞎问。”
能看出来，张铁牛父女对蛊术的话题忌讳颇深，是真的不愿提及。
连说都不敢说，真的很难想象苗疆蛊术到底是何等可怕的存在，居然能在民众心目中留下如此强悍的威慑力。
话肯定是问不出来了，众人也失去了继续讨论的兴趣。
恰逢此时，店家忽然走过来问：“敢问几位客官，吃饭还是住店？”
“先吃饭吧，晚上再住店。”朱天临随口回答。
店家是一位包着头巾的中年人，微笑着说：“不好意思各位，厨师刚刚请假了，今天暂不提供餐饮服务。”
朱天临懵了，“这么巧，那住店呢？”
“更不好意思，没房了。”
“啥都没有，那我们刚进来时你不说，故意耍我们呢。”朱天临不悦道。
店家没说话，只是微笑着看向众人。
朱武察觉到对方眼里有东西，比较直白的问：“到底是真没有，还是你故意不想做我们生意？”
店家还是不说话，只是笑。
嘿，这人，该不会是被人点笑穴了吧？
面对店家既不明说也不解释的行为，众人瞬间没了脾气。
他们心里清楚，对方这是在撵客，可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一直冲你笑，你还真拿他没辙。
“没有就算了，我们换一家吧，这是茶钱，你收好。”
还是刘洪飞最果断，直接掏出两枚大洋往桌上一扔，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看着桌上两枚白花花的现大洋，店家瞬间两眼放光，刚准备伸手去捡。
朱武忽然一个箭步窜过去，将两枚大洋捞过来交到张铁牛手里。
“铁牛大叔，正常茶水多少钱一位，你按时价结给他，剩余的自己装着，咱们出来消费该多少是多少，不会少别人一毛钱，同样，也不能让任何人多占我们半分便宜。”
朱武说完这话，还特意瞪了店家一眼，然后才大摇大摆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