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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思协从衣柜里找出了自己最贵的那套黑色的暗纹西装。
虽说男人的衣柜里总需要备一套西装,但其实这套西装自买来到现在也就穿了一次,与茑萝结婚的那一次。
虽然新郎新娘一个父母双亡一个孤儿,婚礼宴席甚至连三桌都坐不满,但左思协还是坚持要办,毕竟这是两人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之一了。
茑萝喜欢红色,当时办的是中式婚礼。不过,左思协穿的依然是西装。
汉洋折衷嘛……反正他们自己的婚礼,自然是爱咋穿咋穿,从某种意义上讲,左思协和茑萝一样,也是个很任性的人呢。
“既然是寿宴,那就穿喜庆一些嘛。你穿个黑色西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参加葬礼呢。”茑萝在他的身后说道。
她还在为穿什么衣服而苦恼。
可是,衣柜里一大片都是她的红色裙子,左思协的衣服只占了左侧可怜巴巴的一点点。
床上铺满了各种款式的红色裙子,茑萝挨个试着,可又觉得哪件都不满意。
本来她就经常买买买,很多裙子她根本就没穿过。
现在把那些裙子重新翻出来,她反而又开始嘀嘀咕咕地嫌弃起来,嘟哝这么丑的裙子当时自己到底是怎么看上的。
左思协都已经穿好西装,开始打领带了,茑萝还在床上铺着一条又一条的裙子。
“老公,你来看一下嘛,我穿哪个好看。”茑萝又在身后叫唤了。
“你穿什么都好看。”左思协放出了万能话术。
看吧,这就叫高情商。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茑萝兴致缺缺地翻了翻手里的裙子。
片刻后,她突然道:“哎,今天我穿黑色裙子吧。”
左思协一愣。
“为什么?你不是喜欢红色吗?参加寿宴的话,穿得喜庆一点也合适……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茑萝走到衣柜前,继续翻动衣柜里的衣服,从众多红色裙子里挑出了一件黑色的长裙。
随后,她歪了歪头,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的丈夫,眼眸中似有暗红色的微光流动。
“不为什么……就是想穿黑色的,不可以吗?”
“没有,黑色也挺好的,你穿什么都好看。”左思协赶紧安抚她,免得她又开始逮着自己一句失误的话语便开始胡搅蛮缠。
茑萝哼了一声,她自然是没有真的生气,只是故意这么说,享受丈夫宠溺她的感觉而已。
她把长长的头发拨到一边,穿上这条黑色裙子,并十分自然地使唤起左思协来:“快点来帮我拉上拉链!”
左思协上前拉了拉茑萝的裙子拉链,但似乎拉不动。他折腾了老半天,还是没拉上。
茑萝转过头,阴森森地盯着他。
“拉链质量有点差。”左思协委婉道。
“那你也得给我拉上!”
好在,拉链最后还是拉上了。
茑萝还要化妆,左思协只能先去客厅等她。
伊拉贝丝一大早就已经活力四射地在家里乱窜了。见左思协出了卧室,顿时飞奔过来绕着他欢快地转圈圈了。
左思协脸上也不免浮现出由心的笑容,他蹲下身,温柔地揉了揉伊拉贝丝毛茸茸的脑袋。
不过,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他和茑萝都出门了,那伊拉贝丝就待在家里吗?
虽然……只是出去一天,又不是出去好几天,需要让人代为照顾伊拉贝丝。
可是,他心里总有种莫名的感觉,似乎这次出去,不止一天。
但这个想法就更加让他疑惑了。
我只是去吃个席而已啊?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完了,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单纯的萨摩耶大狗狗不知道主人在想什么,他依然是十分开心地摇着尾巴,用脑袋蹭左思协的手。
“老公,我弄好啦,走吧!”
茑萝从卧室里挎着包走了出来。
她已经打扮完毕了。
平时总是清汤挂面般垂在脊背后的漆黑长发端庄地挽起,水平插上一支精致的银簪。黑色的修身长裙加上她笔直的体态,让她看起来像是中世纪教堂里的修女。
左思协打量了她一会儿,无奈地道:“你这样真的很像是去参加葬礼的。”
“什么意思嘛,难道这样还不够端庄典雅吗?”茑萝一开口就原形毕露了,还是那个娇蛮任性的小女孩,“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穿西装还像是卖保险的呢。”
左思协愣了愣,被伤到心了:“真的吗?不会吧……”
“当然是假的。”茑萝上前挽住丈夫的脖颈,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吧唧”了一口,“老公当然穿什么都很帅,就算卖保险也很帅。”
左思协:“……”
伊拉贝丝坐在地上,一脸懵逼地看着这两个人互动。
左思协这才把话题转移到伊拉贝丝身上,“对了,我们出门,伊拉贝丝在家里就没人照顾了。要不要把它带上?”
茑萝歪了歪头,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不是去参加寿宴么?”
左思协抿了抿嘴,不知道怎么回复她。
“那带上吧,就当带它出去玩了。”茑萝道。
有什么好考虑的,不就是带一只狗狗嘛。难道多带一只狗就要多送一份礼吗?茑萝不知道左思协在犹豫什么。
“也是,那就带上。”左思协点了点头。
他的眼里闪过一抹疑惑。
是啊,他为什么会犹豫?
怎么总觉得今天的自己怪怪的。
是错觉吗?
左思协摇了摇头,把那些奇怪的情绪抛之脑后。
“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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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的黄泥土路上,不知前几天是不是下过雨,整条土路都被水泡得软乎乎的,车胎轧上去都能感觉到明显的下陷,明明迈数一直在不断加大,车速却怎么也提不上来。
引擎忽然发出一声闷响,随即车身一矮,轮胎彻底陷进泥地里,怎么也拔不出来了。
“操!”
叶佑宁猛地推开车门从驾驶座上钻出来,蹲下身来检查车左前轮胎的状态。
整个轮胎已经被湿润的黄泥给“糊”住了,再也无法转动一丝一毫。
叶佑宁看了看轮胎缝里的黄泥,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内心陷入了挣扎。
要用手把这些泥巴掏出来吗?
他其实倒也没什么洁癖,但他特么的来参加别人九十大寿的寿宴的,那是人家大喜的日子,他满手黄泥,浑身脏兮兮地去参加宴会,怎么看怎么不合乎礼仪好吧。
他摸了摸下巴,“啧”了一声。
“算了,反正他家也快到了,到时候请几个人帮忙把车抬出来,再用工具把泥巴刮下来。”
他拔下车钥匙,关上车门,也才往前走了几步,那双手工定制的好皮鞋就已然沾满了黄泥,从泥地里拔出来后,还带起一坨坨的泥块。
“卧槽!我受不了了。”
叶佑宁开始骂骂咧咧。
“我到底为什么要来参加这狗日的寿宴?为什么在这么偏的地方?到市区里随便哪个酒店订个席不就行了吗?”
他骂了几句,突然停住了脚步,整个人如同被定格了一般,似乎才从梦中醒来一般,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
“对啊。”
“我为什么要来参加寿宴?”
他立刻在自己的西装口袋里摸了摸,把那张红色的请柬拿了出来,翻开。
“……陈朝新?谁?妈的,我认识你吗?”
叶佑宁彻底呆住了。
事实就是如此。
他费尽心思向组织里请了假,千里迢迢开着他心爱的保时捷911,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偏僻乡下,就为了参加这个不认识的人的老爹的寿宴?
好好好,现在保时捷在半路抛锚了,他还得步行去人家家里。
还沾了一脚湿乎乎的泥巴。
叶佑宁猛然反应过来这是发生了什么,立刻回过头看去。
保时捷不见了。
黄土路也不见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长的石板林荫道,两侧的梧桐上挂满了喜庆的红灯笼,每盏灯笼上都写着楷体的“寿”字。
石板道上人来人往,穿着鲜艳衣服的人站在路口接客,来客先是送上红包,然后是一阵喜悦的寒暄,客人随后便进入林荫道,像是自动把叶佑宁无视了一样,从叶佑宁的身边擦肩而过。
叶佑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新买的皮鞋是锃亮的,看不出一点沾了泥巴的痕迹。
三件套的黑色西装也未曾改变分毫,领带是他常打的温莎结。
叶佑宁愣了愣。
这次没有换我的衣服?
那么……
叶佑宁把右手缩进袖子里,毫无阻拦地握住了袖口里那把三棱刀的刀柄。
好家伙!
这次规则怪谈世界允许使用武力了?
不应该啊!
还是说,这次怪谈世界,不仅有精神上的危险,甚至还有物理上的危险?
所以才允许外来者携带武器。
叶佑宁松开手,低咳一声,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神色如常地继续顺着石板路往前走。
他没给红包,不能让人发现了。
林荫道的尽头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四合宅院,看起来历史悠久,圆拱形的大门上吊着菱形的梨木牌匾,牌匾上雕刻着楷体的“陳”字。
牌匾周围也都是红灯笼,虽然现在是大白天,可这些红灯笼看起来异常的明亮,亮得人直视都觉得眼睛发痛。
他走进了大院。
一个穿着大红色外套的中年男人正在发着什么东西,见叶佑宁走进,十分热情地走上前来打招呼。
“是客人吗?欢迎欢迎,宴会还没开始,你先到院子里坐一会儿,大家都在。还有这个,给你,一定要看啊!祝你玩得开心啊!”
说着,一张硬纸板就塞进了叶佑宁的手里。
叶佑宁还想说什么,可余光瞟到纸板上的内容后,他忽然又止住了话头,笑道:“那就谢谢款待了,恭喜老爷子大寿!”
“谢谢,谢谢!”中年男人哈哈大笑。
叶佑宁挥了挥手,转身便朝着院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