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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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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恩走上了马路,但是迪亚斯的这条路似乎很少有人来,等了很久,才拦下了一辆车。
  暮恩将手放在腰间,缓慢拉开车门,暮恩能看见驾驶位上的魁梧身体。
  一上车,暮恩瞬间就抽出了枪,这是他从同船几人中顺来的。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对方手里也握着枪,而且正对着自己的额头,所以在暮恩转头的一刹那,对方就已经拔出了枪。
  暮恩将视线从黑漆漆的枪口挪开……
  对方是一位中年女士,她的身体却很魁梧,眼睛上有一块刀疤,微笑的脸扯起一条条凶恶的皱纹。
  她的声音也很爽朗:“小姑娘要去哪?”
  暮恩:“城里。”
  “顺路,想走的话把枪收起来!”说着把枪收了起来,“你那把枪没用的,我的车里开不了枪。”
  暮恩不想杀女人,她需要一个司机,所以想试着冲窗口打一发吓唬一下她,可刚刚转移枪口,女人就一巴掌拍飞了暮恩手中的枪。
  接着黑漆漆的枪口又对了过来。
  暮恩刚想唤出黑箭,女人收走了枪,接着一脚油门踩了出去:“新来的吗,小姑娘?”
  暮恩愣了一下才回答一句:“嗯。”
  “欢迎来到迪亚斯!”女人扣上墨镜,一脚油门踩到了底。
  暮恩也压住了杀心,她需要交通工具带她去城里,她相信黑箭有能力瞬间解决掉女人。
  接着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最后,还是那个魁梧女人先开了口:“你来自哪里?”
  暮恩淡淡回答:“克鲁门汀。”
  “沿海城市,好地方!我以前去过那!”女人嘿嘿乐着。
  暮恩的警惕没有降低,虽然说到底,是她确实有劫车的念头,这个家伙没和她打起来反倒载她一程,让她感觉很奇怪。
  “迪亚斯不也是沿海城市吗?”这次换暮恩主动问。
  暮恩选择这个城市其一就是之前听说过这里是法外之地,枪支和刀具都不受管制,也独立于其他国家。其二就是暮恩从教堂只找到了很少的钱,教堂的异变很容易引起警署的警觉,时间并不充裕。
  暮恩很迫切地想要了解这里。
  女人拿出一根粗烟,叼在嘴里:“你来之前不做准备吗?”
  “怎么说。”
  “啪”的一声,粗烟被点燃,女人吸了一口才回答:
  “迪亚斯靠海,可迪亚斯的城市并不靠海,相反,咱们这车大概要开上三天才能靠近城市。”
  “怎么会这么远?”暮恩在克鲁门汀生活了很久,深知城市靠海的便利,所以疑问很大。
  “这是‘父’的决定,哦,对了,你不知道他。”
  女人又吸了一口粗烟,热辣刺激的烟气呛得暮恩咳嗦了好几声,
  “你要在这儿生活,就得习惯,这是迪亚斯人最喜欢的烟!”
  女人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暮恩没有管女人的嘲笑,而是继续问道:“父是国王?”
  “准确来说,是教父,他掌握着很多东西,迪亚斯人都怕他。”
  暮恩没有继续问下去了,女人也只是自顾自地吸着自己的烟。
  这根烟很粗,十数分钟,女人也才抽了不到三分之一,最后她轻咳一声,把烟熄灭了。
  “我叫尼拉●费洛蒙,你叫什么。”
  “暮恩。”
  女人一挑眉毛,好奇道:“你的姓呢?”
  “暮恩就是暮恩,从没睁开眼睛开始,第一个听到的两个字就是暮恩,我就以它自称。”
  “这样啊。”尼拉微微抬眸,天空中的那颗明星像遭受着日食,从一边开始,慢慢变暗。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天黑。
  天空中唯一的明星——玛利亚。
  白天和黑天不过是祂自己的光暗调节罢了。
  尼拉停下了车,从后备箱掏出了帐篷:“今天先休息一下吧,晚上的迪亚斯很可怕的。”
  暮恩也跳下车:“有野兽吗?”
  “有怪物!”
  听罢,暮恩的眼神都停滞了一下。
  “怎么,这么大反应?开玩笑的啦。”
  很快,尼拉支好了帐篷,点燃了篝火,简单烧了点东西分给暮恩吃了。
  暮恩眼看着全过程,确认没问题了才吃下去。
  晚餐时间一过,尼拉就立刻熄灭了篝火。
  “你做什么?”暮恩问。
  “我不喜欢在刺眼的地方睡觉!”尼拉简单说完就进了帐篷。
  “不需要守夜的吗?”
  “不用!”
  “可你刚刚说……”
  帐篷里已经传来了鼾声,暮恩一咬牙,还是坐了下来,她可不想睡着觉就被什么东西干掉了。
  暮恩之前生活在教堂,知道所谓恶魔的存在。
  那个神父就是恶魔了吧。
  暮恩想着,只有那样的恐怖才能称的上恶魔吧,所以这里会有恶魔吗?
  夜晚的风吹得她浑身打战,寒冷像尖牙一样刺痛她的皮肤,无尽的黑暗将她包裹——这个世界不存在星星。
  索性,暮恩点燃了篝火。
  反正那个凶女人也睡着了。暮恩想着。
  温暖的火焰瞬间让暮恩充满了安全感。
  闲下来的暮恩渐渐有了困意,虽然想要去控制,可劳累了一天的大脑,却怎么也工作不动了。
  一段昏昏沉沉的记忆过后,暮恩身体猛然一颤,无穷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再一睁眼。
  两排沾满鲜血,恶臭异常的牙齿,如同会动的高墙一样靠了过来……与暮恩的脸只有咫尺的距离!
  暮恩下意识甩出黑箭,攻向这生物的胸口,然而那东西只是痛叫一声,后退几步……而已。
  暮恩双眸微缩,大脑飞速运转起来:黑箭没用吗?连人类都会中招,为什么它不会?难道……
  暮恩趁着怪物没缓过神来,一脚踢向篝火,熊熊火焰点燃它的全身,暮恩也得以清晰地看到了这怪物:
  纤细的身子上挂着光秃秃的皮肤和生了六只粗壮的腿,一只蜥蜴似的脑袋上长了一只赤角,而这赤角上正流出红通通的液体,爬满了它光秃秃的身体,同时火焰也在慢慢褪去。
  这是不应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暮恩一个飞身,骑到怪物的身上,将手伸入刚刚被黑箭刺穿的洞里。
  “果然!它的心脏不在胸口!”
  接着,再次唤出黑箭,而这次,黑箭四周的浓雾已经褪去很多了。
  用了太多次果然有弊端,暮恩想着,果断后退。
  现在的问题是她不知道这东西的心脏究竟在什么位置,一旦这一箭刺偏,暮恩就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了。
  接着,不等那怪物头上分泌的液体打灭它身上的火,暮恩就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它的一条腿。
  “咚咚”
  是心跳声!
  暮恩顺势继续往上摸去,心跳的声音也越来越大,然而,怪物这边的另外两只手张开了利爪,朝暮恩袭去。
  暮恩只好后退,然而此时的怪物身上没了火焰,黑暗瞬间吞噬掉一切。
  暮恩不敢轻举妄动。
  无尽的黑暗中,传来巨物缓慢移动的声音。
  周围传来了树木被撞倒的声音。
  它害怕黑暗?
  这令暮恩无比诧异。
  突然,一声破风声响起,暮恩眼看着一根火把不知从何处被丢了过来。
  紧接着无尽的黑暗中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刺耳尖叫,一个庞大的身躯呈破风之势冲开过来。
  来不及想太多,暮恩直接唤出黑箭,并发射了出去。
  暮恩摸了整个右边,都没有心脏,那么它心脏的位置,只能是……中央!
  可惜,暮恩猜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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