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谁才是天才画家 上

　　西京青鸟街45号，石竹听到手下人的通报，吓了一跳，平山的突然来访不知是吉是凶，问清楚来的只是平山一人一猴后，石竹赶紧迎了出去，恭敬得把赵小飘领进了客厅。
　　“平山先生，今日来访，不知有何指教”“石会长，今天我来是有事想要拜托”“不敢不敢，您说，只要能办到的我一定尽全力。”“我不兜圈子，我想和石会长做一次大买卖”。赵小飘看着石竹，“你们在海上有路子，我想请石会长帮我从罗斯国搞几部电台。”
　　石竹没有马上接话，脑海里在飞速运转着，赵小飘接着说“我的家族生意比较多，需要商用电台，所以就想请石会长帮着想想办法”，石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平山先生，电台算是管制最严的物品，这可是个掉脑袋的生意啊”“富贵险中求，石会长如果不敢做，那我就告辞了。”
　　石竹急忙起身拦住想要离开的赵小飘“平山先生，电台我们的确运过，只是罗斯国那边现在需要军部批文来买，并且只能用黄金支付，困难很大啊”。“黄金没问题，你说的批文能搞到吗？”“哎”石竹叹了口气，“以前是没问题，有个人叫光夫，他做的罗斯国军部批文以假乱真，可是后来这个光夫五年前失踪了，听说是去了朝国，他有个傻儿子叫光良，我们去过几次，什么也没问出来。”
　　从石竹嘴里得知，这个光夫是个天才画家，特别擅长做证件，九龙会的很多海外买卖都是光夫制作的证件、批文。光夫做的东西就算是发证机关看到了也认不出真伪。
　　赵小飘问清楚了光夫的住址，告辞后离开了九龙会，这个光夫如果能找到，不仅解决了电台的问题，以后很多麻烦事都可以有办法，这样的人才正是自己需要的。
　　赵小飘带着李劲开车来到了光夫的住址，西京北郊靠海的下晏村，村口有一家旅店，这个季节没有游客，旅店老板富源正百无聊奈地躺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看到一辆气派的吉普车停在了旅店门口，以为有生意上门的富源赶紧迎了上去，两个气度不凡年轻人带着一只纯白的猴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
　　赵小飘给老板递给去一盒富山香烟，富源眼睛一亮，五元一盒的高档富山香烟自己可舍不得买，“老板，向你打听个人，你认识光夫吗”收到礼物的富源很热情“是啊，他们就住在村里，有不少人来问过呢”，在富源知无不尽的讲述中，赵小飘知道了光夫是在五年前突然失踪的，他有个儿子叫光良，现在住在村里的安养院里。富源好像想起了什么“我看光夫是出海去了，那年他来找我借过防水衣，后来就失踪了。他不是渔民，也没有渔船，所以一定是坐别人的船出海的。”
　　赵小飘心里一动，他掏出一叠钞票递给富源，拜托富源在附近出海的渔民中打听光夫的消息，谁能提供准确消息，赏金1000元，如果能找到消息，他也有赏金。富源见赵小飘出手就是好几百，欣喜若狂地表示一定尽力打听。
　　赵小飘问了村里安养院的位置，想去看看光夫的儿子光良，富源告诉赵小飘，光良这个孩子本来极其聪明，特别会画画，后来爸爸失踪后就慢慢变傻了，现在好像话都不讲了，妈妈也早就去世了，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赵小飘他们来到了村里的安养院，给安养院捐了一笔钱。院长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在办公室里，院长指着窗外坐在墙角一棵大树下的少年，“那个就是光良，是个苦命的孩子，一直就想找到他的爸爸”，院长指着书桌上的一堆信件，“这个孩子别的事都不记得了，就是每个月给朝国领馆写一封信，硬说他的爸爸在朝国，让他们帮忙找，每次信件都退回了，这不，这些信都是今年退回来的”。
　　院长带着两人来到了院子里见到了光良，说这两人是他爸爸的朋友，专门来看他的。光良苍白瘦弱的身躯微微佝偻着，只是抬头快速看了志光一眼，就又低头继续研究他的蚂蚁。
　　看来没办法和光良交流，赵小飘正准备告辞离开，心念一动，他对院长说“我在朝国还有些朋友，要不我帮光良试试吧，那些信件可以给我一封吗”，院长转身回到办公室用个纸袋把一堆几十封信件都装在一起递给他”太好了，这些信放在这里没用了，你都拿去吧，能帮帮忙最好，光夫是个好人，他在的时候，安养院他也帮过不少忙。”
　　回旅店的路上，李劲突然问赵小飘“刚才那个孩子抬头时的眼神你看见了吗？特别像一个人”“哦，像谁？”李劲认真想了想，“院长说我们是他爸爸朋友的时候，那一秒钟的眼神，哎呀，跟你一模一样！说他是弱智，打死我也不信！”“我还真没注意到呢”，赵小飘若有所思，李劲的观察力之敏锐他是知道的，一盒火柴掉地上两秒钟李劲就能说出有多少根。
　　回了旅店，富源老板还在码头上打听消息，两人把纸袋里的信件拆开都看了一下，内容都一样，都是说光夫，39岁，月影国西京人，在朝国失踪，请领事馆帮助寻找。
　　看着散落在桌子上的几十封信件，赵小飘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一时又没有找到头绪，他抬头望望李劲，李劲好像也捕捉到了什么，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开口道“邮票！”
　　桌上的信件都贴着面值最大的五元跨国信件邮票，图案是东海郡雪豹，邮戳显示这些信件都是到了朝国又被退回来的。安养院里怎么会有高面值的邮票出现，这里整个村子都没有邮票卖，即便有，也是面值50分的普通邮票，跨国信件的大面额邮票只有在西京市区大邮局里才会有卖的。
　　两人在灯光下一张张检查信件上的邮票，越看越心惊，李劲不可置信地问道“这些邮票真的是画出来的吗？”赵小飘点点头，没有说话。邮票上的雪豹灵动自然，、霸气十足。洁白的绒毛在东海郡雪原的寒风中随风飘散，邮票的齿轮整齐、面额清晰，这一切竟然是个十二岁孩子画出来的。“我们还要去找找光良，为什么他会认定他父亲一定在朝国呢”，赵小飘说到。
　　1000元赏金，这差不多就是一艘中型渔船的价格了，吸引力自然惊人。富源兴冲冲地跑回来告诉他们有消息了，邻村一个叫刘洋的渔民说送过光夫出海，富源说要拿奖金得有证据，刘洋说有，回家去取了，一会儿就来这里。
　　赵小飘又给了富源50元，让他买点好酒好菜来，过了两小时，一个大胡子急匆匆地来到了旅店，显然走得很急，处理鱼获的防水衣都没来得及换下，赵小飘招呼刘洋边吃边谈，刘洋喝了一口酒，谨慎问道“1000元奖金是真的吗？”赵小飘把1000元钞票放在桌上，刘洋递给赵小飘一个小包“这是光夫下船时留在我这里的”，打开一看，是光夫的户籍卡。
　　赵小飘把钱推给刘洋，“这是你的了，给我们讲讲吧”。收到赏金的刘洋心情大好，一边喝酒一边告诉赵小飘，那年光夫找到他，说要去朝国，开始刘洋不敢过去，光夫说在海上有朝国人来接他，不需要他靠岸，保证安全。后来光夫说给他50元，他才答应了。出海后，在朝国海域，来了一艘巡逻艇接走了光夫，当时把刘洋吓得不轻，光夫临走时把户籍卡留给了他，说回来了找他去取，但是他的行踪跟任何人都不要提起。刘洋战战兢兢回到月影国后，担心光夫和朝国抵抗组织有关，所以跟谁也不敢提起。慢慢就把这事给忘了，反正也没警察来寻找过光夫的下落。
　　原来光夫真是去了朝国，还有月影国军方人员接走了他，这个情况让赵小飘很是意外。告辞了富源和刘洋，赵小飘他们回到了寓所，他想了想，给杨文副官打了个电话，约他晚上在甜甜咖啡厅见面。
　　杨文穿的是便装，两人在咖啡厅见面后，赵小飘把光夫写的一封信交给杨文，“杨副官，我需要你的帮助，这个叫光夫的人我需要找到他，他现在应该在朝国。”杨文听了赵小飘的讲述后，聪明的他没问赵小飘为什么要去找这个光夫，他点点头“他的失踪和军方有关那反倒好办了，现在的朝国总督谢盟是崔将军的老部下，你等我消息”，赵小飘很喜欢和杨文谈话的这种高效率，他把一个装了10000元钞票的纸袋给了杨文，杨文也没有推辞，站起来和赵小飘握手告别。
　　军方的效率果然很高，第二天下午，杨文打电话说晚上还在咖啡厅见面，有消息了。
　　两人见面后，杨文告诉赵小飘，这个叫光夫的人是在朝国，当年他被军方的人发现伪造军方通关文书，送到了朝国海北道的17号劳改营，在那里已经被羁押五年了。赵小飘看着杨文“我想去朝国见一下光夫...”杨文笑了“我给你准备好了”，他递给赵小飘一份盖了崔昊将军大印的特别通行证，“后天上午在西京港4号军用码头上船，有艘鱼雷快艇送你去朝国仁义港，那里离海北道不远，上岸后有人带你去见光夫”。赵小飘没有惊讶杨文的未卜先知，和聪明人沟通本就是心照不宣。
　　第二天，赵小飘和李劲又来到了安养院，在院长的安排下，他们单独和光良见了面，赵小飘没有废话，“光良，我们找到你爸爸了。”一句话就击中了光良的要害，他身子一震，原本佝偻着的身体也紧绷了起来，眼里哪里还有智障人士呆滞的目光。赵小飘接着说“他在朝国，我明天就去，我想把他救出来。”光良的眼泪唰地流了出来“爸爸，你们能救他出来吗，你们是谁”，“光良，你很聪明，我们看到你画的邮票了，我们只是想请你爸爸帮我们做事，我们会给你们最好的生活，”“哥哥，只要你们能把我爸爸救出来，做什么我都愿意，”“见到你爸爸，我们要怎么说才能让他相信我们？”“你们就说光良盼着再和爸爸去奔流河钓鲫鱼他就知道了。”
　　光良放下戒备，跟他们聊了很久，原来他父亲离开时告诉他要去朝国，军方有人找他去帮着做一份军品的通关文件，说会给他2000元报酬，爸爸还说如果他没回来，就让光良千万隐藏好自己的绘画天分，装傻躲在安养院。
　　看着眼前这个十二岁的孩子，赵小飘震惊了，要知道他从开始伪装的时候才七岁，隐忍五年装傻不被人发现，他的天分、智商实在可怕，赵小飘甚至隐隐感觉到，这个光良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赵小飘给光良留下了一笔钱，叮嘱他照顾好自己，等他从朝国回来后再来找他。
　　这次去朝国是没法带上志光了，好在小家伙也长大了，每次赵小飘很郑重地跟它说事儿，它好像能听懂，也没有很扯皮，只是略微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晚上志光没有在赵小飘房间里睡觉，它跑到李劲房间里去睡了。
　　赵小飘不懂朝语，不过现在的朝国基本是月影国的天下了，表面上还有政府，实际上最高统治者是月影国派驻的总督，所以他这次去不需要和朝国人打交道。朝国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赵小飘有些好奇，他不禁又想到了金林。
　　早上临走前，赵小飘特意来到了李劲的房间告别，志光把头埋在被窝里，赵小飘俯下身子，在志光的小脑袋上亲了一口，转身要走时，志光从被窝里跳了出来，扑到赵小飘身上，紧紧抱着他，嘴里哼哼唧唧，眼睛里好像还有一点泪光。赵小飘拍拍志光“好了，志光乖，我很快就回来了”。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志光，赵小飘告别了李劲，走出了家门。这次他带上了噬魂刀，在他的手里，噬魂刀已经练得很纯熟，出刀、伤敌、收刀、入鞘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