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雪月楼

　　顾瑾瑄杀光土匪，仅仅花了三息的时间，东方明月见到这场面吓得浑身发抖。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虽然这一路上她也看到过杀人，并且适应了杀人，但是……
　　那些人死法都是被她一剑封喉，不见血色。
　　如今顾瑾瑄将这么多人切成碎块，她直接开始干呕，想吐出什么，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顾瑾瑄脚尖轻轻一点，便飞到了东方明月的面前。
　　“把他给我吧。”
　　顾瑾瑄看着东方明月怀里的剑木，继续说道:
　　“男女授受不亲，小娃娃还是快些松开的好。”
　　东方明月赶紧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然后问道:“你是雪月楼楼主？”
　　虽然她很早就听她爹说雪月楼楼主早已返璞归真，但第一次见面她依旧是十分震惊。
　　按照江湖上的时间线来推算，顾瑾瑄已经有接近六十岁了。
　　若非剑木叫了她一声师父，东方明月怎么也不会相信面前十六岁的少女是传闻中的二代天剑顾瑾瑄。
　　“是……”东方明月现在浑身发抖，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顾瑾瑄杀了。
　　她小心的松开了剑木，顾瑾瑄白绫飞出缠绕在剑木腰间，然后将他拽了回来，抱在自己怀里。
　　然后右手在剑木的胸上连点数下，剑木闷哼一声，剧烈的咳了几下，然后醒了过来。
　　“师父……”剑木看着顾瑾瑄，发现师父比之前又年轻了几岁。
　　“该回去了，你师兄就在不远处。”顾瑾瑄说后，想了想，问道，“那姑娘很不错，你若是看上她了我替你说媒。”
　　“咳咳……”剑木猛地咳了两下。
　　顾瑾瑄笑了笑，慈爱地讲道:“为师和你开玩笑呢。”
　　剑木从顾瑾瑄怀里挣脱出来，开始解释道:“师父，我替您……收了个徒弟。”
　　“嗯？”顾瑾瑄听后有些疑惑，“徒弟？带我去看看吧，若是我不喜欢，那就把他赶走吧。”
　　顾瑾瑄不留情面道，剑木倒也没有反驳。
　　半小时后，江秋带着众人赶到了这儿，此时的平安村一片死寂，活下来的只有二十来人。
　　这二十来人无一不跪倒在亲人尸体面前疼哭。
　　“给这些人一些银子吧……”江秋菩萨心肠，想帮一帮他们。
　　江秋很快便找到了剑木他们，他们正在江宁的医馆中。
　　江宁浑身占满了血，他也受了不少伤，但是因为及时躲了起来，才免遭一劫。
　　他此时正在为剑木与东方明月治疗，顾瑾瑄则在用内力为剑木和东方明月疏通经络。
　　江仙则躲在柱子后面，打量着这位从来没有见过的师父。
　　剑木已经向顾瑾瑄解释了这些天的经历，顾瑾瑄不由得多看了一下东方明月。
　　然后用余光开始关注江仙，突然江秋的声音传来。
　　“师父，你们没事吧。”
　　虽然知道以顾瑾瑄的实力，整个江湖能伤到她的怕是不出一手之数，但他依旧关心地问道。
　　“无碍……那伙土匪的老窝你就别去了，他们已经有人解决了。”顾瑾瑄来到这儿之前明显就知道些什么。
　　“全听师父的。”江秋恭敬道，江秋看到了剑木，眉头微微皱起。
　　“师弟，这么久不见，你没事吧……”
　　剑木听到江秋来了，睁开双眼笑道:“师兄，你师弟天下无敌，怎么会有事……咳咳”
　　江秋无奈地摇了摇头，剑木平时木讷，但是四个师兄弟中，他们最宠爱的就是剑木了。
　　“师父，剑木替您收了个徒弟，您知道了？”江秋问道，信中虽然写道，但顾瑾瑄并未看过信。
　　顾瑾瑄点了点头，然后侧过头去看向江仙。
　　江仙吓得把身子缩了缩，只露出半个脑袋。
　　“若是楼主看不上犬子，自可离去。”江宁将江仙护到了身后，江仙则扯着江宁的衣间，不敢看顾瑾瑄。
　　江秋这时也看到了江宁与江仙，他打量着江宁，他好像在那里看到过江宁，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他的直觉告诉他，对方绝不是一个郎中那么简单。
　　“好了，就先这样吧。”顾瑾瑄收回了内力，剑木与东方明月感到身体舒服了太多。
　　顾瑾瑄来到江宁面前，似乎一眼就看透了江宁。
　　江宁此时如临大敌，这种江湖上的至尊性格都很古怪，一不小心就会惹对方生气。
　　“经脉尽废，窍穴堵塞，你这一辈子都练不了武了。”顾瑾瑄的话似是刺中了江宁的内心。
　　剑木和东方明月则是一脸不可思议，身为江湖中人，他们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江宁长叹一口气，没有回话。
　　“你要是不想你儿子和你一样，以后就跟着我吧。”顾瑾瑄右手微微抬起，江仙只觉得自己被什么抓住了。
　　紧接着，他便被顾瑾瑄抓到了手中，顾瑾瑄对着他的手骨摸了摸，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随后又回归平静。
　　“你可愿意成为我的弟子？”顾瑾瑄对江仙问道。
　　江仙看了看顾瑾瑄，又看了看剑木，最后看向江宁。
　　江宁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仙儿，答应前辈吧。”
　　江仙这才对顾瑾瑄点了点头，顾瑾瑄说完，便坐到了一把椅子上。
　　“师弟，快去给师父沏杯茶，然后磕三个响头。”剑木提醒道，脸上充满了笑意。
　　江仙连忙照做，不久，他端着一杯茶，一颠一颠地跑到了顾瑾瑄的面前，“师父喝茶。”
　　顾瑾瑄接过茶喝了下去，江仙连忙磕了三个响头。
　　“今日起，你便是我雪月楼三代弟子，我顾瑾瑄的徒弟。”顾瑾瑄开口道，“有什么想对你爹说的就快说吧。”
　　江仙此时还不知道拜师意味着什么。
　　“爹，我会成为大侠的，到时候我就可以保护你，找到娘了！”
　　江宁的眼眶中，已经有泪水流出，他蹲下来保住江仙，点了点头。
　　“仙儿，一定要好好跟着师父学。”江宁嘱咐道，随后他松开了江仙，来到剑木面前。
　　“剑木小兄弟，照顾好我儿子。”江宁恳请道，剑木已经猜到了什么，他点了点头。
　　“你要离开这儿？”剑木试探性的问道，江宁默认了。
　　“平安村已经不是容身之所了，村子已经没了……”江宁在这儿待了八年，村子却毁于一夕。
　　“我想去找江宁他娘了……我逃避了太久了。”江宁似乎在回忆什么，眼神里待着落寞之情。
　　“别和仙儿说，拜托了……”江宁说完，剑木拱手。
　　顾瑾瑄听到了他们二人间的对话，随后右指无声无息的对着江仙点了一下。
　　江仙只觉得后颈一热，便晕了过去。
　　“好了，你安心可以离开了。”
　　顾瑾瑄对着江宁说道，江宁对着顾瑾瑄狠狠地跪了下来，给她磕了一个头。
　　然后回到家里带走了一些对他至关重要东西，便离开了这儿，这儿终究不是他的真正的家……
　　平安村也从来不是他的容身之所，村里仅存的人听到江宁要走，全都来到村口挽留他。
　　“诸位相亲，江湖犹在，莫问归期。”
　　陶教头见江宁去意已决，将一把匕首送给他防身，江宁点了点头，没有多言，离开了村子。
　　“东方姑娘，如今你也没有去处，不如先到我雪月楼一住如何？”顾瑾瑄问想东方明月，心里却有了打算。
　　“前辈，我还想在江湖上闯一闯，就不打扰前辈了。”东方明月感觉自己要是去了，怕是她爹过不了几天就会来找她了。
　　“算了，也不逗你了，你爹早就知道你在蜀州了。”顾瑾瑄说道，她半个月前前往月州的时候就拜访过明月山庄。
　　庄主拜托过她照拂一下东方明月，她本来不想答应，但看在故人的面子上，她还是决定照顾一二。
　　“啊，他都知道了？”东方明月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别别别，顾前辈，我去雪月楼，你别把我交给我爹。”
　　“那是自然，你爹我早就看不惯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顾瑾瑄说完气不打一出来。
　　“你来我雪月楼，你爹绝对不会带你回去。”
　　东方明月听后有些好奇道:“我爹惹您生气了？”
　　顾瑾瑄听后摇了摇头，“若非你爷爷和我有过交情，我早就把你爹给劈了。”
　　顾瑾瑄说地很平静，但是却让东方明珠心里掀起来了惊涛骇浪。
　　“放心，我还不会对大夏同僚出手，若是让我知道你爹和大周大商有什么勾结……”顾瑾瑄说完目光一冷。
　　“你明月山庄我亲自除名于江湖。”东方明月被吓得浑身发抖，剑木则尴尬地笑了笑。
　　“师父你别逗他玩了，您老人家和老庄主关系那么好……”
　　顾瑾瑄一脸嫌弃看向了剑木，“每次为师逗这些小娃娃玩你就非要插一脚，是不是没把你罚够？”
　　剑木马上闭嘴，顾瑾瑄随后换了一张慈祥温柔的脸，对东方明月笑道:“你奶奶是我亲妹妹，我是你的姨婆。”
　　“姨婆？”东方明月没有想到自己和顾瑾瑄还有这层关系。
　　“嗯，所以你不必害怕，要是你爹来了，我把他赶走就是。”顾瑾瑄说道，“走吧，回雪月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