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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山的雪松包围着大都武途阁，武途阁代表了大都城武力的巅峰。
阁主叶连城当真天下第一？
当真天下第一。
武途阁的冬天有着些许层次，台阶，楼阁，雪松，藏书楼，乌蒙山下的清泉石上流，陈轩楼看着山间的白雪小道，不禁哈气措手。
二人一路走到大雪坪。
观景亭中的十方明亮一眼便看见了陈轩楼和江伯卿。
姜伯卿跟陈将军打好招呼了，许诺给陈轩楼半天下山时间。
“十方明亮，你这大寒借我半天。”
十方明亮正在亭中闭眼冥想并没有说话，陈轩楼已经习惯了。
“陈弦让我下山半天，本小将军需要一件利器防身，你若是不给我，我就……”
还没等陈轩楼说完。
十方明亮便已取下大寒，伸手递于身前，随后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江伯卿，便继续在亭子里闭眼冥想。
“你这老顽固今日开窍的速度不错，你能不能多张嘴说点话啊，难怪在将军府都没朋友。”
十方明亮就是这样的人，陈弦刚刚捡到他的时候也以为他是哑巴。
“给。”
江伯卿接过大寒，微微拔开剑鞘，一点寒芒先过，寒风吹过，发出阵阵低吟，“好剑。”
江伯卿看了看陈轩楼，拉出陈轩楼里面的锦袍羊领来，遮住陈轩楼的半边脸。
“大师兄这是做什么？”
“等你下山就知道了。”
二人走下山去，街上飘散着几张宣纸，陈轩楼醉酒时候所写，捡起一张纸来看了几眼，“好诗。”
宣纸是从墙上被风刮下来的，陈轩楼抬头看去。
“悬赏令？！陈轩楼！？”
“真心已失，欲问究竟。苍天可证，明镜可鉴。贼子偷心，天理难容。英雄豪杰，尽展身手，得贼子消息者，赐金五百两，若全功而至，官封五品，特此宣告，各宜凛遵！
将军府陈弦。”
陈轩楼赶紧把脸再遮上多些。
“该死的陈弦，不容易来一趟大都，山珍海味不给送点上来也就算了，居然还悬赏自己儿子，真有你的。”
江伯卿笑笑，走的那么稳当惬意，忽如大都百姓。
陈轩楼鬼鬼祟祟的靠着江伯卿身边。
“大师兄你使剑吗？”
陈轩楼没听说过江伯卿使剑。
“以前使……”，大师兄淡然。
“几十年没用了，这次试一试。”
冷风热情似火的亲吻着众人的脸颊，而且那冷风嘴唇上的胭脂红也不少，陈轩楼的脸颊被吻的通红，如同风尘仆仆的雪中独行客。
“老剑圣在哪呢？”
“城外，就快到了。”
江伯卿走的快了些。
大都西街上并没有什么行人，多的尽是些从异地归来的本地人，再过几天年味就重了，陈轩楼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见过所谓的年味了。
清漪河里的水常年不会结冰，人间的烟火还是有着江湖上不能企及的温度。
这是最后一条正街了，城门口已然近在眼前，今日的城门口紧紧锁着，门下的两个熟悉的红服汉子正在唠着磕，这几天的差事倒是轻松多了。
江伯卿走在正路中间，脚下的雪少了一些。
一只苍鹰在空中飞过，听着这熟悉的叫声。
陈轩楼抬头看了看呢。
江伯卿淡然一笑，“客人到了。”
城门口的两个汉子认得武途阁大先生，便恭敬的作揖行礼。
城墙两边的阶梯通往城墙之上，这城墙高了西楼又一个西楼，陈轩楼原本不觉得有这么高的，直到跟着大师兄走了上去，上面的守卫让开了中间的位置。
陈轩楼往下看去，有些心跳加速。
漫漫白雪自苍穹落下，飘落在陈轩楼的脸上，城外白花花的地面许久没有人经过。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江伯卿站于那墙头，看着远处的皑皑白雪映衬着整齐的红衣银铠，李阎带着义影卫行军而来。
这不是李阎吗，陈轩楼眯缝着眼睛往远处望去。
随着他们越走越近，陈轩楼才看见了李阎旁边的马上载着一个小老头。
整齐的军队人数一点不少，看来折损的人不多。
老剑圣喝着军中烈酒醉醺醺的骑在马上，时不时就会摔落马下，李阎倒是又怕老剑圣不知摔到了哪个雪沟子里。
“老爷子，大都到了。”
“到了吗？。”
老剑圣擦了擦眼角，盖上酒葫芦盖子，神情凝重，忽然变得正经了起来。
“叶连城那老不死的没来啊，真是看不起我这老头子啊。”
“老爷子和阁主有约？”
“当年我输了他，约好今日在此处一战，这老东西居然不来，哈哈哈哈！”
老剑圣拍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李阎搞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
这酒太烈甚是不合老剑圣的口味，老剑圣忽的咳嗽了几声，军中烈酒只有烈，挑不了。不像花雨巷的那些豪商户，挑个姑娘还时常有着争吵。
“他们来了。”
陈轩楼渐渐清晰的看着远处的长蛇义影卫军，正前头的便是李阎与一个邋遢的老酒鬼，那便是画地三千里的老剑圣吗……？
江伯卿看着那老酒鬼淡然的笑着，大寒剑由左手换到了右手。
对面远处的老剑圣也看见了立于大都城头的江伯卿。
“小师弟，你站在此处别动便是。”
陈轩楼不解高手间的相互感知到底是如何形成的。
大都城的轮廓已然清晰的出现在义影卫的眼中。
马背上的老剑圣毫无征兆的摔下马来。
李阎叫住了马，身后的军队自然也停了下来，李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下得马来，打算扶起地上的老剑圣。
这时候快要日落，微黄的阳光斜射在左右两侧的山腰上，半山腰的那点薄雪遽然害臊，轻轻露出点粉色。
不过这时的老剑圣居然自己站了起来看着那山，那雪，那城。
“雪倒是不小，不过这些山还是经受不住啊，那些小山太秀气。”
疾风知劲草，狂雪识硬山。
老剑圣淡然一笑，这一摔，这破口剑在衣服上又割了一道口子。
果然没剑鞘的剑很是危险，老剑圣正好可以看见那大都城墙，不失清晰，不失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