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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死去的屠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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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尸煞?
  大哥你开什么玩笑!
  李知年有些怂,尸煞这东西,他虽未见过,可在系统给他的那本百科全书里,却给了此邪物一个‘大凶’的评价!
  有了之前九死一生的经历,李知年现在很清楚自己的斤两,除尸煞实在有点难为他了。
  不过随后转念一想,有张灵均这个超出目前平均战力的大腿罩着,即使遇见了尸煞,输赢还真不好说!
  再加上眼下他确实没有好的去处,所以权衡过后还是答应了下来,总不能让人瞧不起吧!
  况且自己脑子里是有着对付尸煞之法的,实在降伏不了这邪物,带着这师兄妹俩保命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好歹人家救了自己一命。
  见李知年答应,张灵均自然欢喜,和李知年说话的语气也不知不觉更亲近了几分。
  于是,在那破庙里休息了一晚之后,次日一早三人便往庆元县的方向赶过去了。
  在俭州下辖的五个县中,庆元县是其中规模最大的一个县,出了庆元县再往北便是益州府,和俭州府同属于河东郡管辖。
  庆元县衙的主官钱万贯最近颇为心烦,两年前庆元县的上一任县令死在小妾的床上之后,出身商贾之家的钱万贯便花了白银近万两,上下打点,才捐纳补缺坐上了这个位置。
  只是从他坐上这个县令的位子之后,日子却没有想象中的好过。
  钱万贯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好不容易熟悉了一应政务流程,适应了自己县令的身份,正当他准备开始大展拳脚的时候,却得知了要在清风山修皇陵的消息,随后,朝廷便各种巧立名目不间断的征收税赋……
  庆元县的油水就那么多,这来来回回的搜刮上几次,留给他的就剩不下多少了。
  以至于做了两年县令,钱万贯发现自己连当初买官的本钱都还没捞回来!
  本钱捞不回来也就罢了,最近甚至连个闲散官老爷也做不成了!
  这事儿还得从上月中旬的一桩命案开始说起。
  那天傍晚时分,有个姓吴的富户哭喊着来告状,说县城西郊的集市上,卖狗肉的郑屠户欺骗买主,拿黄皮子的肉混着狗肉卖,致使家中女眷吃了之后被黄大仙报复,犯了疯病。
  钱万贯并不信这所谓黄大仙报复的说法,他虽是捐纳买官,但也非不学无术之辈,医书里曾记载,黄皮子肉甘、微臭、有毒。
  所谓犯了疯病,不过是吃了黄皮子肉中毒罢了,而非什么神神鬼鬼的事情。
  钱万贯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有案子能审,他还是挺高兴的。
  审案时给他带来的那种身为一县父母官的权力沉浸感,是其它东西比不了的。
  所以,接案后的钱万贯便急不可耐的让衙门孙班头带着几名捕快前去郑屠户的家里拿人。
  只是等孙班头带着捕快到了郑屠户家里之后,却压根没见到郑屠户的影子,只见到了郑屠户的婆娘郑赵氏。
  经过盘问,郑赵氏支支吾吾的承认了自家男人偷偷捉黄皮子,然后剥皮剁块儿掺着狗肉卖的事情。
  既然确认了案情,那就好办了,只要把主犯带到衙门就行了。
  于是,孙班头便问郑赵氏:“郑屠去了何处?为何不在家?”
  郑赵氏一个村妇,哪里敢隐瞒官差,于是便把往日自家男人的行径全说了出来:“当家的在十里外的将军坡上放了捕兽夹,每天下了集都要过去看一看有没有捉到东西,如果捉到了会就地剥好皮然后处理好带回来拿盐水搓了等次日去集上卖,如果没捉到,便会回家的早一些!”
  孙班头闻言看了看天色,冷笑道:“如此说来,这王八蛋今天收获不小啊!”
  听了孙班头的话,郑赵氏却抬头看了看天色,有些担忧的道:“往日里抓的黄皮子最多的时候,也能在天黑前刚回来,今天倒是格外晚了些……”
  “该不是事情败露跑了吧!”
  孙班头皱眉,语气有些不善。
  郑赵氏连忙辩解:“这点小事,即便去了公堂,也不过挨些板子罢了,当家的身强体壮,这些板子还是受得住的,万万不会丢下我一妇人逃了的……孙头儿不如在家中稍作一会,当家的应该就快回来了!”
  孙班头闻言,觉得这妇人说的有理,稍稍思考了下便点头和几个捕快找个凳子在院子里坐下了。
  郑赵氏自然端茶倒水,十分殷勤。
  然而,众人在院子里茶喝了两壶,到底也没见到郑屠回来。
  孙班头等人坐不住了,县令大人还在公堂等着呢,老在这等个郑屠户算什么回事?
  “郑赵氏,你说郑屠在将军坡上放的捕兽夹?”
  孙班头等的不耐烦了,便问道。
  作为土生土长的庆元县人,孙班头自然知道这个地方,虽说是个山坡,但是因为面积大,且荆棘密布,大正午的也难见日头照进去,所以常有野物在里面出没,人进去之后更是十分容易迷路。
  因此,庆元县的老辈人便编了顺口溜‘将军坡将军坡,将军难过将军坡’以此来形容将军坡的险要恶劣。
  “奴家哪敢欺瞒差爷,当家的总说那里没人敢去,所以黄皮子和其余的野物都十分容易捕到,差爷是想……”
  郑赵氏隐隐猜到了孙班头的意图。
  “还能怎么,他一日不回来,难道我们就在这一日不回衙门交差了?你随我们去将军坡找找去,反正十里路走快些的话也不过两刻钟的功夫,总比在这干等着强!”
  孙班头一口喝完了粗瓷碗中的水,擦擦嘴角冲郑赵氏说道。
  自家男人迟迟没回来,郑赵氏心里早已有些担忧,如今孙班头的话倒正合了她的意。
  于是,几个捕快外加上郑赵氏一个妇人,挑了两盏白灯笼便往将军坡去了。
  到了地方之后,众人找了几炷香的功夫,便在将军坡下方的一片酸枣林里找到了郑屠户随身携带的剔骨刀。
  又往里走了不过几十步,就看到了地上摆放着的六个捕兽夹,其中四个都还是未触发的状态,有两个已经合上了,显然是捕到过什么东西的。
  孙班头靠近仔细看了看,扑鼻而来的一股腥臊味,应该是黄皮子无疑了,而在其中一个捕兽夹上,孙班头还看到了一小截黄皮子的断腿。
  “看样子这两只黄皮子是逃了,那就怪了,这郑屠跑哪儿去了?”、
  孙班头疑惑,莫不是去追这两只黄皮子去了?
  那也不应该啊,身为屠户,剔骨刀乃是吃饭的家伙,平日里要上香供着的,怎么平白的先丢了剔骨刀呢?
  孙班头还未想明白,不远处就传来郑赵氏的惊恐的惨叫声:“当家的!”
  听到惨叫声后,孙班头和几个捕快铿锵抽出腰间的佩刀,纷纷跑了过去。
  而到了地方之后,他们便看到了郑屠户的尸体被斜挂在一颗酸枣树的树杈上。
  借着灯笼苍白的光线,孙班头第一眼看到的,是郑屠户那被撕咬出一个血窟窿的脖子。
  另外,在郑屠户那瞪圆的双眼中,还能看到浓浓的惊恐,仿佛在临死前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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