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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谷县城西,距离县衙约莫十里远的地方,坐落着一处三间旧瓦房的院子。
很难想象这就是长谷县父母官李济人和独子居住的地方。
“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自己这老爹,却什么也没捞着,做清官可是没几个有好下场的……”
院子里,李知年感慨了一句,随后便光着膀子躺到枣树下的木制躺椅上,借着树荫逗鸟乘凉。
鸟笼里是他新捉的画眉,今天却怎么都逗不出声来……
几乎整个长谷县的百姓都知道,李县令家的儿子,脑子出了问题!
自打去年县令家的公子去州府参加考试回来,横渡黄河时从船上意外落水之后,整个人似乎就把从前的事情给忘光了,经常说一些旁人听不懂的话。
比如:“穿越啊,重生啊等等等……”
更是连自己的亲爹李县令都不认识了,这不是脑子出毛病了是什么?
所以长谷县的人都说县令家的儿子变‘傻’了!
毕竟,和之前的满腹诗书、出口成章相比,现在满嘴卧槽的李知年确实像个憨憨!
对此,李知年解释不清,也不敢解释。
谁特么会信啊?
要不是自己亲爹是个七品的县太爷,而且不信鬼神那一套,长谷县的那些老东西早就把自己当成鬼上身给烧死了!
所以这一年来,李知年很老实,被人误当作傻子也不打紧,少说少做,就会少犯错!
上辈子在地球时,李知年是个职业寻宝人,和盗墓不一样,他们这些寻宝人不下土,靠寻找天上掉落下来的陨石然后再出手转卖为生。
运气好的时候,一年挣个七位数。
但年轻人嘛,挣再多的钱,那都是纸,来的快去的也快。
挥霍完之后,李知年再次踏上寻宝之旅,后来一个夜晚,在黄河附近扎营的时候,他亲眼看到有一颗拳头大小的流星坠入黄河水中,透过浑黄的河水依然能看到那块陨石散发出的碧玉色光芒。
而李知年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总之脑子一热起了贪念,竟然不知死活的跳入水中想把那颗陨石给捞上来。
结果入水之后,陨石是摸到了,可是在摸到陨石的那一刻,李知年就感觉到水下仿佛有上万只手掌扯住了他的身体往河底拽,任凭他怎么反抗,身子都止不住的往下沉,直到意识彻底昏迷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之后,就来了这儿,成了个名副其实的官二代!
可惜老爹是个大清官,该享的福一点没享受,不该吃的苦倒是一分没少吃。
“年哥儿,年哥儿,快开门!”
李知年思绪纷飞的时候,院子的门忽然砰砰拍的震天响。
“来了,别拍了,拍坏了要赔的啊!”
看着那快要散架的斑驳木门,李知年不情愿的从躺椅上爬起来吼道。
门外的人果然不再拍门了!
等李知年打开门后,看到门口比自己矮上半个头的瘦小子,他的气儿就全消了。
这小子叫余天,算是他们家半个邻居。
平日里他老子去县衙办公,午饭都是托付给余天的老娘,每到中午,余天这小子都会来给他送饭,一来二去俩人就混熟了。
“余天,是不是给我送饭来了,今儿吃啥?”
李知年笑吟吟的看着余天,可是后者却擦着汗,神色急切的道:“年哥儿,你快跑,你爹死了,跳黄河自尽了!知府老爷说要抓你去修墓呢……”
李知年气骂道:“你爹才死了,余天,再说这种话小心我揍你啊!”
“我没骗你,刘昭这个坏蛋向知府老爷告了你爹的黑状……哎呀……你快跑吧,知府老爷说要抓你去山里修墓呢!”
余天都快急哭了,从怀里掏出一兜子鸡蛋不管不顾的往李知年怀里一塞:“这是我娘攒着给我找老婆用的,我给你煮了,不知道熟没熟,你拿着路上吃吧,快点,抓你的人马上就到了,我先走了……”
说完,余天转身就跑了。
看到这一兜子鸡蛋,李知年心里咯噔一声,知道真出事儿了,自己这老爹,当了一辈子清官,真就这么没了?
平心而论,李知年来到这儿一年多的时间,要说和自己那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爹’有多深厚的感情,根本不现实。
但尽管如此,听到自己老爹投河自尽的消息,李知年还是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
不过现实根本不给李知年这么多的反应时间,余天那小子几乎前脚刚走,紧接着巷子尽头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哗啦声。
李知年对这声音太熟悉了,往日里衙门的差人晨起操练时,腰间的佩刀拍在屁股上就是这个声音。
“真要抓我去修墓?这是要死人的啊!”
身为县令家的儿子,李知年是知道服劳役的环境有多恶劣的。
他心里慌了,闩上门,然后站在院子里四处看了看,最后目光落在院子东南角的墙上,那片院墙后面是一片林子,除了林子就是山丘之间的小道,乃是跑路的不二之选。
想到这里,李知年胡乱扯了件衣服穿上,再将那一兜子鸡蛋拴在腰上,然后助跑几步猛的纵身一跃,翻身上墙。
“喀嚓……”
伴随着一道清脆的撕裂声,李知年身体猛的僵直,面容扭曲的骑在墙头上,身子如同虾米一般佝偻了下来。
高估自己现在的身体素质了!
等到李知年泪眼朦胧的缓过劲来的时候,发现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为首的正是大马金刀的刘昭。
此时,刘昭一手横握着腰间的佩刀,一边戏谑的看着墙上的李知年:“贤侄这是在作甚?”
“看风景!刘叔,搭把手?”
李知年很想挣扎一下跳到墙外,可是双腿酸胀,根本不听使唤,就这么跳下去就算不摔个半死,路也走不成,跑路的计划显然已经夭折了。
所以李知年很识趣的冲刘昭伸出了手。
刘昭犹豫了下,还是伸手把李知年从上面接了下来,然后用镣铐给李知年铐了双手双脚,这才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你父亲李大人,畏罪投河了!”
“畏罪?”
李知年抬起头看着刘昭,忽然笑了。
对这个所谓的‘亲爹’明明没啥太多的感情,可李知年不知道怎么,心里就是止不住的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