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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九 救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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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门前的鹿砦不翼而飞,墙上没见云梯,惨叫不断的从里面传来,声间凄厉,城门之前莫说尸身刀兵,血肉也无有半寸。
  我木然穿过大开的城门,门后的横档木也消失了,布满沙砾的地面上完全没有木屑的痕迹。
  没有厮杀,没有打斗,像是突然紧急的撤兵,又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宋坤……
  是宋坤,他代我与边军交接,营中皆知。
  入目有满地尸骸,横尸遍野,黑云蔽城,温血如海,日月倒悬。
  仿佛是早早的就等着我回来,地面传来一阵一阵响动,是重甲骑,四面八方的围了过来。
  回身望向慢慢关闭的城门,城楼上也是一字排开的弓箭手,我深吸一口凉气,却还是从腰间抽出了剑,菩提雪长剑一划,化出道道剑气,如漫天细雨,不让人靠近。
  突然想起来那天在齐王府,临湖与四皇子对坐,我说,无论何种阴谋诡计,在铁蹄横扫之下,皆作尘灰。
  却没料到,有朝一日。
  我自幼长在边境,又涉柯州一仗,这样的重骑压阵是何等威力,我再清楚不过了。
  今天,我是决然不可能活着走出承未关了。
  重骑却在形成包围之后停下了,最前方忽然让出一条道路,尽头是一个男子打马而来。
  一张苍白妖邪的脸,寒风凌厉撩起他缕缕长发,形如鬼魅。铃铛声肆意的在战火连天的映衬下响起,清脆刺耳。
  我目光看向他手腕处,繁复花纹的银饰下串着左右各一个小铃铛。
  在堇国,用来祭天和祈福的银铃是圣物,因此,铃铛在很多时候也象征了权力。
  我见过他,是在华泽霖的身边,当时他扮作随从,已经混在了军营之中。
  原来那个时候,就已经在操纵这一切了。堇军按兵不动,是因为大军隐匿,营中无人。宋坤呢?
  是还在乾京的时候!
  这所有一切便像是一张蛛网,最终千丝万线终于将我困进死局。
  堇太子陆铭千,名不虚传。
  “好皮囊。”他眼神扫过菩提雪,然后落在我面上,漫不经心的开了口:“这个杀了。”
  那高高在上的神情,仿佛是在说个物件。
  这个时候,他要杀我,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可惜我不是蚂蚁。今日即便身死,也要拉上人垫背才是。
  陆铭千一声令下,背后城楼之上顷刻万箭齐发,菩提雪挡在我身后,剑气漫天泄落,密集得没有一丝缝隙,流箭尽数被他折断在地。我看着这人,仿佛回到了柏岁巷那夜。
  当时他也是这样挡在我身前,面对疑人仙的剑招。
  抽剑折断最后一道流光,面对四面八方袭来的重甲骑兵,“菩提雪。”
  “怎么了?”菩提雪回头,那是一双很纯然的眼睛,也是一双不肯后退的眼睛。
  “你走吧,现在走,还能捡条命回去。”我撕下一条布料,将剑死死缠在手上。
  菩提雪横剑而立,“你会死。”
  “人谁不死?”
  “有遗言么,我会替你转达。”
  我忽然有很多的话想说,但,来不及了!
  侧身格挡住一记重矛,接着数十道袭来,我提气顷刻掠起,随便冲着一处包围高高斩下,霎时人仰马翻,“没有!”我吼道,然后才看到菩提雪那个木疙瘩,提剑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杀去了。
  手里的剑斩向所有拦在他身前的人马,他手中寒剑过处,众人武器皆如泥巴,悉数被他斩断,几个起落就突了出去,我眼瞟到他消失的身影,只听那远远立马的陆铭千道:“乾京城,何时出了这么一个用剑高手?”
  陆铭千眼似寒灯,偶尔视线一掠对上,看得我心底发寒。
  不同于我这方喊打喊杀的遍地猩红,他片尘不染的立在原处,我几次想要朝他那方突围,但都被急急杀到的兵刃逼得退回。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不是那么的久。
  我几乎是淌在一片红海里,衣衫漉漉的挂在身上,不知道是别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手臂一阵阵的发麻,身上的口子多的数也数不清,早已分不出哪里痛哪里不痛。
  回望身后,殷红蜿蜒了一路,颤抖着左手拧出一滩血水,陆铭千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在铁蹄中倒下又顶剑站起。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杀下来的,只是,在要倒下去的时候,我总会想起很多很多事,想起明月沟,想起和太子士初遇的那家酒肆,甚至想起蝉鸣的夏夜,四皇子。所以我又站起来。
  一剑,又一剑。眼前汪洋的红,仿佛那日在柯州城外,垂垂的红日。
  剑刃卷了,我操起地上的长矛,混沌的挥出去,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背部,我狠吞了一大口血,回身把矛从他脖子穿出。
  最后,我倒在层层叠叠的尸体上,全世界都是鲜血。
  一柄长刀扎进我心窝,刀身穿过骨肉卡在骨头里的声音和陆铭千的声音同时响起。
  “不不,留着。”
  眼前的画面停留在他和那部将都愣了的神色,我闭上了眼。
  我只听到一声脆响,然后是地面再次震动的声音,听着便是往东方去了。
  这次是真的过了很久,约莫有一两个时辰那么久,鱼肚白出。
  原来一个人的血,真的有这么多可以流可以淌。原来一个人的命,真的可以硬成这样。
  我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胸前的伤口已经和布料凝在了一处,到处都是钻心的疼。我狠揉了揉冻得几乎没有知觉的膝盖,几乎弯曲不了一下。
  我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不想成为一个没腿的人。
  哪怕一个呼吸,都快要将我折磨得灰飞烟灭。
  站不起身,我就用爬的,僵硬的手肘硌在地上,刷出一条又一条的血路。
  整座城都沉浸在一种难以言说的死寂里,我废了好大力气,爬进一处药铺,铺子里的人全都死了,也尽皆是昨夜横死。
  我也不敢发出声响,提心吊胆的,撑着地坐起来,靠在柜脚轻轻喘气。
  “驾!”是有女子骑马的声音落在耳里,竟然有几分熟悉。
  我脑子也昏昏沉沉的,听着那声音由远到近,又由近到远。
  马蹄声也极为熟悉,曾认得一个人,不似寻常姑娘,飞骑骏马,将一众贵族子弟都甩在身后,潋滟红衣,是乾京城里,最美的风景。
  华夭!
  是华夭!
  我忽地睁开了眼,因为渴望看到她,我用力掀翻了柜上的草药,引出一阵声响。
  耳听着那声音越来越远,丝毫没有停下,我深吸一口气,想要站起来,膝盖却早就僵硬了,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一直滚到了街心。
  马蹄声急,人声更急。
  “少将军!”
  华夭一步跃下马背,几个飞奔的扑过来,眼神落在我满身刀痕血痂,几乎不知搀哪里好。眼见她这心如火煎的模样,我心中疑惑,却也抬起一个煞是狼狈的笑,“先救,救救。”
  骇得她眼泪直掉,掉在我伤口上,也不见痛,只是一片温热的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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