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回:

　　曾玄君见麻衣剑客等人不说话，接着说道，“你们交不出念虚子道长……因为我的师父，也就是他本人，此刻正站在我面前……对吧，师父？”说完还不免又看了看眼前的麻衣剑客。
　　这话一出，更是惊呆了众人，尤其潘石智，他赶紧来到曾玄君身后，追问道，“兄弟，你说的可是真话？”
　　曾玄君点点头。
　　“有何依据？”潘石智又追问道。
　　麻衣剑客既煤承认，也没有反驳，却问道，“这都是有点意思。曾少侠居然说老夫是你师父，这可有点意思。老夫倒是有点兴趣，切听你说道说道。”
　　念虚子是曾玄君的师父，从小便收养了他，所以曾玄君应该是最熟悉他的人。可念虚子几十年几乎都在蜀中，年仅五十五岁，是个身材瘦弱，切猥琐的人。第一眼看上去十分厌恶讨厌，可接触久了就会发现念虚子道长是一个嘴硬心软，为人很好的人。
　　可眼前这位麻衣剑客，虽然带着面罩看不出模样，但这身材和气质，绝不像五十多岁的人。即使有五十多岁的人有这等体格，可和大家印象中的念虚子还是要差上许多。可能用完全就是二个人的体型来形容，更合适一些。
　　曾玄君深知在场人的疑惑，这也是他之前发现不对劲、产生怀疑和困惑的想法。
　　他慢慢说道，“有的人很会掩饰自己，常常我们表面看到的，和实际看到的，却不一样。不仅仅是人，有些事也是一样。只是掩盖得再好，在真相面前都显得那么得微不足道。”
　　身后不远处，几名乞丐身边的沁儿却问道，“曾大哥，您能说得再仔细一点吗？这让大家很是疑惑费解。”
　　曾玄君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实在是失望。好像在这最后一口，他还想见这麻衣剑客能不能收手，此时作罢兴许还有一丝的挽回机会。真要到那一步，伤疤揭开了，可能就再也无法复原了。
　　曾玄君久望麻衣剑客无果，但见麻衣剑客还做了个请的手势，最终在失望下，娓娓道来。
　　曾玄君叹气后，说道，“永乐二十年，我因这传说中的‘江湖令’，在京城昭狱里待了三年，直到洪熙元年，新皇帝登基大赦天下，我才得以重见天日。”
　　曾玄君想了想，轻轻笑了笑，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立马收起表情，继续说道，“当时在狱里有一位前辈曾告诉我，锦衣卫和东厂番子隶属于一个机构。这是一个看似普通的常识，却是很重要的信息。”
　　潘石智听到这里，问道，“兄弟，这和眼前这混蛋又有什么关系？”
　　曾玄君又继续说道，“我踏入江湖，是因为‘江湖令’，也是因为它入的狱。大哥，这关系可大了……既然这‘江湖令’是关键，那我入狱前呢？是怎么接触的这‘江湖令’？”
　　沁儿立刻恍然大悟，插话道，“众人皆知，按照曾大哥您的说法，您是护送‘江湖令’入京途中被盗，踩入狱的。”
　　“嗯，所以，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接触到‘江湖令’时，就出现了第一个问题。”
　　潘石智问道，“你是从你师父念虚子道长手中接的‘江湖令’……所以你推测眼前此人是你师父？”
　　曾玄君认真说道，“锦衣卫原本是明太祖朱元璋用来设立保护自身安全的机构，只听命于朱元璋一人，其职能主要有守卫值宿、负责皇宫保卫工作、侦察与缉拿捕盗贼、典诏狱负责刑讯。而到了明成祖朱棣，他又从锦衣卫中选拔出更优秀的人出来，建立了东厂。虽然东厂上层是由各太监头子管理，但他们也都是听命于皇上，为皇帝处理特殊事宜。”
　　曾玄君突然瞪着麻衣剑客，继续说道，“虽说咱们现在的皇上对锦衣卫和东厂番子的态度又稍微有了一些改变，可这事儿发生在朱棣皇帝时期……那也就意味着锦衣卫和东厂的关系是属于上下级的关系。”
　　潘石智却问道，“兄弟，你说的这些想表达什么？”
　　曾玄君冷笑一声，“哼…”又接着说道，“当年我师父念虚子道长，曾告诉我。说他目睹了锦衣卫和东厂番子为一破盒子起了争斗，死伤几十人，他拼死从锦衣卫手中救下一锦衣卫，锦衣卫临死时拜托他将破盒子送到锦衣卫指挥使赛哈智手中。但师父也身受重伤，只得命令我前去京城寻赛哈智大人。”
　　曾玄君忽然指向麻衣剑客，大声喊道，“锦衣卫既然和东厂是属于平级以及上下级关系，他们为何会为这个破盒子互相争斗厮杀？所以说这是你当年在撒谎骗我！”
　　麻衣剑客拍手叫好，连拍了数个巴掌，才缓缓道来，“好！说得好！可是我有几个疑问想咨询一下曾少侠呢。”
　　见周围人不说话没人反驳，麻衣剑客问道，“敢问曾少侠，你说的这些只是你和你师父的对话，周围可有第三人？有谁能证明你说的是什么？万一是你胡编乱造的呢？还有，你师父和你的对话管我什么事？就这个你能说明我是你师父？这未免有些草率了吧？嗯，曾少侠？”
　　这次好像麻衣剑客说得更有道理，众人又都望向曾玄君。虽然潘石智相信自己的兄弟，但还是想听听曾玄君接下来的话。因为这也涉及到丐帮前任帮主、自己的义父王尚祖之死。即使报仇，也想报个明明白白的仇。
　　曾玄君没有理麻衣剑客的质问，而是接着说道，“我能进昭狱，是因为当时护送‘江湖令’时，快到京城见到赛哈智大人时被人偷袭，丢了‘江湖令’。而这三年我在昭狱里也学到了一些本事，而当时盗走‘江湖令’的人也学会了里面所记载的武功。”
　　曾玄君见众人等着自己接着说，麻衣剑客似乎也没有要打断自己的意思，于是又继续说道，“当我从昭狱里出来时，正巧遇一些江湖门派之人追赶我，问我索要‘江湖令’，随后也遇上峨眉派的叶剑铃姑娘和丐帮我潘大哥等人。从他们口中得知，‘江湖令’在我手上。有的人甚至以为我为了独占这破东西，宁死不说，宁愿进昭狱也不愿说其下落，还以为我想独吞，出狱便会寻事先藏好的那鬼东西。我想，这也是你当时在我入狱时，散播出去的流言，世人皆以为这是我的苦肉计。因为知道我真正丢失‘江湖令’的，除了我自己，就只有偷盗这令牌的你！”说到最后一句，曾玄君放大了声音，怒目指着麻衣剑客。
　　麻衣剑客却蔑视道，“可这也不足以说明是我，害了你呀。”
　　曾玄君冷笑一声，“呵，不着急。有些事情需要提前说明清楚，把这些全部串起来，所有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曾玄君再次继续说道，“知道我运送‘江湖令’的只有我和我师父念虚子……所以在我这一路上，他都一直尾随着我，只是找到更好的时机下手而已。他当年告诉我的他受伤了，只能让我去送这东西，也不过他是最初的计划罢了。在入京前动手，我若失手自然不会再继续往前，之后的计划自然也被打乱。所以他最佳下手的时机便是我通知了锦衣卫，但又没见到锦衣卫指挥使的这一个空档，所以才有了京城城墙边我被抢走‘江湖令’一事……这也是我当年一直没想通，为何我会在城墙边被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