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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摆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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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时六个月我完成了那两幅画,一副是冉冬的家,名为《跨越》,一副是卧龙潭,名为《绿潭》,这一刻身体的疲惫感突然袭来,我伸了个懒腰回到卧室,拿起手机边看消息边酝酿睡意,冉冬给我发了好多消息,前两条是日常生活分享,第三条是说她要辞职找新工作。
  我看了下时间,晚上八点了,她应该没在忙,于是打了电话过去。
  “冉冬,是我,陈墨,一直在画画没注意看手机,才看到你的消息,抱歉。”
  “没事,知道你在忙。”她的声音很低沉,好像心情不大好。
  “发生什么事了吗?感觉你的声音不太对。”
  “没,可能躺着的缘故。”
  “新工作找好了吗?”
  “好了,正在适应中,你呢,出关了?”
  “出了,还得感谢你带给我灵感,我拍照发你微信了,帮我看看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需要改的?”
  “我一个野路子怎么好意思给你这个专业人事提建议,折煞我呢。”
  “不不,你是旁观者清,而且你的审美远在我之上,这跟专业无关。”
  “那我欣赏下你的巨作。”
  半个小时后,她发了图片过来,给两幅画分别做了标注,《绿潭》有一处光影,她说太亮,实际中应该稍微偏黄一些,还有一处是湖底的苔藓,她说画的太清晰,颜色有些深。《跨越》中她逗弄鸽子的手被圈了出来,她说如果有光斑会更生动,还有一处是旁边玩耍的一个小女孩,她说她的肤色可以稍微暗一些,如果后期美白,会缺少一些原生态跟灵动。
  我又跑回画室按照冉冬的建议给那几处做了修改,效果确实比之前好很多,好像画龙点睛,使得整副画又生动了几分。看着画里的不同形态的人物、风景、光影,我的心被牵动着,仿佛又回到了那天,看着夕阳西下,听着孩童们的笑声、鸽子的叫声……自信心随之升起,我立刻打电话给顾教授邀请他过来看画。
  第二天下午顾教授过来了,房间光线比较暗,只开了几个灯照明,他看着我的画,眼里闪过惊艳,不住点头,
  “小默,这两幅画不论是情感表达还是技巧处理都有了突破性的进步,很不错,但我的心还没有被它牵动,所以不够,继续加油努力吧,慢慢来,不着急。”
  “好的教授。”
  顾教授的一番评价让我的信心再次上涨,以前他也会称赞我的作品,但是安慰成分居多,不像这次这般中肯。多亏了冉冬,要不是她,我的作品也不会有如此大的突破,于是我给她发了消息:谢谢你,冉冬,教授说我这次的作品进步很大。
  不客气,艺术之路没那么容易,但总有突破的那一天,相信自己没错。
  有道理。你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朝九晚五,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先休息了。
  晚安。
  不知为何,感觉她情绪有些低落,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改天找机会问问她。
  每次画画出关我都会停笔休息一段时间去旅行,但这次我哪也没去,每天在C市的街头闲逛,最常去的是清湖,那里远离城市喧嚣,很安静。
  我沐浴着晚霞坐在桥边的长椅上看手机,无意中刷到冉冬最新朋友圈动态:一张小女孩独自淋雨的图片,底下配文,终究还是走了,也罢。
  第一感受是她分手了,什么时候谈的,从未听她提起过?难怪她最近情绪低落。我在通讯录里找出她的电话,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拨出去,感情的事情还是当面的安慰更有效果。
  我订了第二天下午去A市的机票,正在候机室等待时突然接到父亲的电话,母亲晕倒住院让我立刻去医院,我捏着手里的机票,思考几秒装进包里赶往医院。
  母亲得的是急性阑尾炎,做完手术便没什么大碍了,但她有被迫害妄想症,不论大病小病,只要住院她总幻想自己会随时死掉,必须让我和父亲陪在她身边。
  一周后,母亲出院,我重新订了去A市的机票,还好这次一切顺利。
  下了飞机我给冉冬打了电话,没人接,半个小时后我又打了过去,还是没人接。我突然心慌了,她该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毕竟她一个人独住。可我不知道她现在的住址,只能不停打电话,半个小时后,她终于接起。
  “不好意思,我刚才在洗澡,你打这么多电话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
  “没,电话一直没人接,我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
  “怎么会。”
  “冉冬,你要不要找人合租?至少可以互相有个照应。”
  “然后死了能被很快发现?陈墨,没事,不用担心,生死有命,不管你是孤身一人还是和别人同住,一个人死去的概率是一样的。你今天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
  冉冬岔开话题,我也没再继续劝说,她一向随性,喜欢自由、不被约束,跟父母在同一座城市都很少回去,更别说与他人同住。
  “我来A市了。”
  “今天周二,你是来工作还是,准备待几天?”
  “闲逛,初步计划五天。”
  “最近比较忙,周内没时间,周末见怎么样,我请你吃饭。”
  “好,那到时候联系。”
  “嗯。”
  A市对我来说算老朋友了,我与它的相处方式平淡却深沉。走在老街小巷看人来人往、市井烟火甚是惬意,同样的小巷子,每次走都会有不同体验,熟悉的饭店老板,熟悉的客人、陌生的客人,交替变换,好像生死轮回。
  周五下午我去了城墙里的书院门,那里是条古街,专卖国画、字帖、中国乐器和小物件的,有当场作画写字的,也有当场演奏卖乐器的,水平完全不输专业人士,好像古代的斗才会。我拐进另一条巷口,突然被一曲《无羁》吸引住,青山绿水般婉转、晦涩,高山瀑布般激昂,带动着人的情绪起起伏伏,我寻着声音走进一家陶埙店,店面不大,三面墙摆满了不同规格的陶埙,还有长笛和洞箫。吹奏者瘦瘦高高,眼睛因为过瘦深深凹陷,戴着银丝框眼镜,坐在皮凳上投入吹奏,脸颊随着气息的变换时鼓时凹,旁边坐着一个小姑娘也听的投入,好像是顾客。小姑娘最先发现了我,微笑着冲我点点头继续倾听,我也站在一旁安静倾听。
  一曲毕,老板起身打招呼,
  “抱歉,久等了,先生想买什么乐器呢?”
  “哦,我是被您的曲子吸引来的,很好听。”我对音乐不是很懂,所以只会干巴巴的赞美。
  “谬赞了,那您先看看,我给这个姑娘讲讲。”
  “好。”
  从他们的交谈中我听出小姑娘是买陶埙的,无基础自学,老板给她讲了一些基本的入门知识,比如怎么拿乐器,怎么调整气息等等。他们交流的投入我也不便再打扰,悄然离去。
  天空换上暗黑的衣裳,被灯光再次点亮,我一看时间已经九点钟了,今天在外面转了一天,有些累,回酒店休息吧。
  书院门的出口我突然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丸子头,黑色圆框眼睛,素面朝天,穿着粉色短袖,灰色短裤,松糕底黑色凉拖,右手拿着很多卡通气球,大约有十几个,左手腕挂着一个印着梵高向日葵图案的布袋,胸膛挂着收款二维码,地上摆着几幅画(她自己的画,有署名),柔声吆喝着:卖画了、卖气球了,价格公道便宜,走一走看一看了。
  “冉冬!”
  “陈墨!”
  “你怎么在这儿!”我们同步问道。
  “我来这儿摆摊赚点外块。”
  “我来这儿闲逛,生意怎么样?”
  “气球卖的倒挺快,画是一副没卖出去。”
  我仔细看了下标价,带框的A4尺寸的三十,8K的五十,4K的七十,同行市场最低价,并不贵。
  “这儿游客居多,买了不方便携带。”
  “有这方面原因,最主要还是画的不好,毕竟这儿的字画可都是精品中的精品,我的跟人家一比残次品都算不上。”她笑着自我打趣。
  “类型不同,你的是人物素描,他们的是国画,不能同语而曰。”
  “谢谢你哦,有被安慰到。”
  “你是每天下班都来这儿摆吗?”
  “一周摆四五次,选不同的人流量大的地方,还要避过城管。”
  “你一个人拿这么多跑的急吗?”那种场面我也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
  “现在城管都很文明的,会好言提醒,只要收了就行,我的画底下有布,一包就好。”
  “聪明。”
  “逼出来的聪明。”
  她眼里映着路灯,熠熠生辉,整个人朝气蓬勃,如同她背的小布包上的向日葵,向阳而生,散发着自由的快乐,不见疲累、尴尬和自卑。
  “几点收摊?”
  “十点。”
  我一看表还有半个小时,
  “我陪你一起,你应该没吃饭吧。”
  “等会儿回去了再吃,我们楼下小吃多。”
  “嗯。”
  收摊前气球全卖完了,画只卖了一副小尺寸的。我帮忙收起剩下的画提着,想打车送她回去被拒绝了。
  “陈墨,画不重我能提的动,不用送啦,明天上午十一半见,我们一起吃个饭聊聊,今天太晚了,早早回去休息吧。”
  “没事,我闲着也是闲着。”
  “真的不用啦,我可以的。”
  看她态度坚决想着应该不方便,我也不好坚持,
  “那行,你小心点,到了发消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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