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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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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慢慢走过去,蹲下身子,试着想象鞋拔子出洞的时候右手会放在哪里。
  她很快在洞口稍微靠外的地方,想出来一定会扶着借力的地方,发现了一排不起眼的刺。
  她伸出手,小心的用树枝把刺轻轻掰动了一下。随即她小心的捏住刺得根部往外一拔。
  一根刺连着一片树皮掉落下来。但是陈皮子很快发现与刺紧连得树皮底下附着着一层薄薄的暗褐色胶状物。而在被拔除树皮的榕树上,露出了真正的,灰褐色的树皮。但是这棵倒下的榕树早已被真菌腐蚀坑坑洼洼五彩斑斓,因此这些暗绿色的刺小心的排在树干上,很难引起注意。
  尖刺在阳光下微微透出一层暗蓝色的光芒。陈皮子心里大觉不妙,拔腿往回跑。来到鞋拔子身边,发现他果然在没有意识的摩挲的伤口处。陈皮子解开自己一层层缠起来的的护臂,抓起他的手臂,在他上臂处用力缠了几圈,打了个结扣。接着用力挤了挤鞋拔子的伤口,清楚的看见鞋拔子而上山的自己一样,一截尖刺断在了皮肉里。
  陈皮子在上山的路上就看到过酸枣树,那树果子还未熟,枝叶却被折断,那是有人翻动过的迹象。她一时好奇上去看了看,树刺便断在了指头里。
  用晾干的树刺取代银针,一来被发现并引起警惕的的概率少,二来树刺更易吸收毒性也更加容易折断在人体内,可以不断地向机体传输毒性。
  这是一个精妙而又恶毒的法子。
  陈皮子给他挤出一些淤血,伸出指甲就向尖刺处挑去,鞋拔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她动作。致丹子帮陈皮子把守着四周,问道:“李施主中毒了?怎么了?”
  陈皮子道:“一时说不清楚。致丹子道长,麻烦你先把他背出去,此地不宜久留。我来断后。”
  致丹子没有拒绝,一把把鞋拔子背起来,陈皮子守在后面。但诡异的是,一路上,再也没有暗箭放出来。
  “还好中毒不深,李棋先生生命无恙。”一边的工作人员收起医疗盒。鞋拔子已经被抬下了山。
  陈皮子把树刺交给工作人员,问道:“老胡他们出来了吗?”
  “已经出来了。”工作人员是个温和的女性,她有一双总是平和的棕色眼睛。此时那双眼睛在面罩后面对她宽慰似的笑了笑:“请您放心,他们都很好。”
  陈皮子和致丹子被叫去询问情况,做完了笔录一起出来,就看见陆先生和李晨阳正在楼下等着。陈皮子戴上耳机:“道长你去哪里吃午饭?”
  致丹子捋了捋山羊胡,一甩拂尘:“贫道骑电动车回峨渡观。施主你呢?”
  陈皮子道:“我……跟你一起。”
  致丹子看了她一眼:“想来施主有话想跟贫道说。恰好老陆也有事问施主。只是可惜……不如施主跟贫道一起骑共享单车?”
  十分钟后,致丹子,陆先生和陈皮子一起钻进了李晨阳的小车。
  李晨阳车上的小电视正在播报新闻:“……储不断加息,近日,瑞士第二大银行倒闭——”
  李晨阳见人来了,调成了播放音乐的台。
  致丹子闭眼道:“嗯,巴适。”
  李晨阳本来紧紧皱起的眉头放缓了些,笑着问陈皮子:“一起去吃火锅?”
  不等陈皮子回话,陆先生就道:“也好。”
  致丹子道:“老陆你去的话那贫道也去吧。”
  李晨阳紧握方向盘:“……好,好好好,一起去吧。”
  陈皮子一阵头疼,绞尽脑汁左思右想怎么把李晨阳支开,偷偷朝后座的两个人使了个眼色。
  老陆瞬间领悟:“对对对,我们三个人一起去正好可以增进交流,谈谈下午进封闭区怎么办。对吧,陈皮子?”
  陈皮子喜极而泣,捣蒜般点头:“对对对!咱们三个人去,我买道长和你的单!”
  李*工具人*晨阳:“……”
  很快到了火锅店。李晨阳远远停下车。
  陈皮子问:“怎么不近一点?”
  李晨阳板着脸:“局里有规定,任何警车非必要不得靠近消费场所。”
  语毕,陈皮子差点把“你放屁”这种不雅词汇喷出来,暗暗心想第一次吃火锅的时候明明没人蹿的比他更近,除了陈皮子自己。
  李晨阳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为了局里的任务奋不顾身我那是!!!”
  陈皮子在车上直吸氧,充分模仿了鞋拔子的样子后,道:“好,哥,我错了。你把第一次搜寻的名单给我一份。”
  李晨阳掏出手机发给她,斜着眼冷冰冰问道:“干嘛你?”
  陈皮子眼见资料到手,“嗖”的一下蹦下车,用力关上车门:“暗杀你!”
  “是我让鞋……李先生干的。”陈皮子撑着头,摩挲了下下巴,接过致丹子递过来的白酒。陆先生用筷子格了一格,看了眼致丹子:“下午还有正事办,办完了再喝也不急。”
  致丹子无可奈何地一挑眉,松开酒瓶张了张手。
  陈皮子继续道:“本来呢,只是我的一个猜测。咱们进山的地方很好走,都让之前搜救的人踩出路来了。我就猜着,进去了肯定得碰上之前的人。谁知道进去了,都下了悬崖也没见着。你说他们又没修过道,怎么会没人了呢?我那个纳闷啊!”
  她说着抿了一口酒,双眉紧紧攒起,似是好好回想着什么东西,半晌才道:“所以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是人为的原因更大。毕竟我以前进去过这种地方。我想了很久,觉得作案人混进去的时候,最有可能是那数百个人混在一起进去的时候。毕竟——这是自发的,每个人,都可以进去搭一把手,而且比起警员,地方对他们了解更少。但是,”她说着放下酒杯顿了一下,眼睛看着两个人:“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不让李晨阳跟我们一起吗?”
  陆先生沉思了片刻,回视了陈皮子的眼睛:“你觉得,警局的人靠不住——有内奸?”
  “对。”陈皮子点头,暗暗感叹陆先生的精明,大拇指在桌子下面不自觉抿着手心里的汗:“网红中午失联,那些人下午就混进搜救队。不能说有内奸,但必须要肯定的是,那些人在这里的地方部门一定有熟人。”
  “而且这个熟人,知道那些人需求什么。”陆先生接过话来:“所以你的‘一事相求’,就是让鞋拔子帮你干这个?”
  “对。”陈皮子沉默了一下,答应了。
  陆先生眯起眼睛看了陈皮子一会儿,嘴唇微微蠕动,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他的镜片在盛午的日光里反射出一种锋利的,微蓝的光芒,照在了陈皮子指间的玻璃杯上。但是陈皮子并没有察觉到。
  她虽然是来吃火锅的,但是几乎没有动筷子,而是用左手死死攥着酒杯,骨节都微微有些发白了。
  过了一会儿,大家都吃完了。陈皮子也招服务员来结账。服务员却捧着账本微微一笑,说是结完了。
  她回头,看见摸着肚子躺在座位上的致丹子朝她狡黠一笑。
  不久致丹子热情的把两个人拉到了自己的道观里。入座后,陈皮子终于没忍住,朝两个人靠了靠,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是莪派。”
  陆先生的目光嗖尔缓和了下去:“我知道。”
  陈皮子一怔,讪笑了两下。
  陆先生笑了:“陈小姐精打细算,长远谋略是很不错,也很是聪慧——只是,阅历少了点,心里一乱说话就容易出漏子。陈小姐方才的话里,稍微一推就可知是在怀疑莪派,可句句都分明是避开莪派不谈,着实古怪。”
  陈皮子脸色一红,手指不知觉摩挲着脸:“此事牵扯到牵扯到了莪派,非同小可,稍有不慎就会丧命……”
  “既是修道之人,便以苍生为己任,何来推辞之说。它便是刀山火海,也是非去不可的。”致丹子一甩拂尘,捋了下胡子,微笑道:“敞开说吧。我等自会尽力——”
  “——等等,我有点事想问下陈小姐,”陆先生道:“敢问鞋……和您,是有什么过结吗?”
  陈皮子摇头,苦笑了下:“不是鞋拔子,是那个吊梢眉,李全。或者是说,莪派。只是不好细讲。”
  陆先生点了点头。
  “是李晨阳联系我让我过来辅助调查的。”陈皮子补充道。
  陆先生颔首:“了解。”
  “其实之前我也有些奇怪,莪派的发源地是在东北,现在主要在西北,青藏和川西,云贵活动。这对一个需要扩大影响力的大门派来说,天天扎堆挤在无人区是很不正常的。就好比说,奶茶店,”陆先生着重看向致丹子:“同一牌子的奶茶店,是选择在一条街上密密麻麻开一百家,还是在一百条街上每条街开一家?”
  致丹子即答:“都可以,贫道都见过。”
  陆先生道:“禁止同品牌竞争,”
  致丹子:“……不早说。还是后者吧大概。”
  陆先生道:“所以你理解莪派的不对劲了吗?”
  致丹子打拱:“没有。”
  陆先生:“……”
  致丹子真诚的双眼望着陆先生:“贫道不懂经营,故贫道听你的。”
  陆先生扶额。
  陈皮子一敲脑袋,转身去拿手机:“对了,我还找李晨阳要了一份第一次搜索名单。”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图片打开。致丹子和陆先生一起凑了上去。半晌,致丹子道:“张三?”
  致丹子道:“贫道认得字不多,这是最简单的,贫道一眼就看到了。”
  陈皮子有端联想起了法外狂徒张三。
  陆先生道:“有可能是化名。这些当时都是进去之前问的,并不能保真。有没有详细资料?”
  陈皮子给李晨阳打了电话问情况,李晨阳道:“这要问人事部。有什么事吗?不要把案件详情外泄。有什么事到局里来说吧。”
  陈皮子挂断了电话,摇了摇头,耸肩。其实这也是她为什么不带上李晨阳一起来吃火锅的一个主要原因,倒不是怀疑他是内鬼,而是因为——他太正直忠诚于制度了,他是一个出色的军人,警察,他绝不背叛自己所学习和要遵守的所有东西。如果陈皮子告诉他局里可能有内鬼,这件事与莪派有关系,李晨阳绝对不会为她保密,而是会告诉他的上司来提醒局里的人。
  但是,谁又能保证,他的上司就不会是内鬼呢?
  陈皮子太清楚莪派的作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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