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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观测塔顶的血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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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东和布恩位于两只异兽之间,他们点着火把走到了废弃的街道上,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安东看不见其他人六个人的身影,就连他们巨大的异兽也没看见。就像是这个地方只有他们两人一样。
  这些废墟都是一个样子,只有植被的生机,没有人的痕迹。安东看惯了这些地方,心里也无法再产生涟漪。他专注着自己的任务,紧张地检查着金属短杆的状况。
  火光跟随着人前进,更多的建筑和地板出现在安东的视野里。四周的屋子墙上有着怪物的爪痕,某些墙角已经能看见起伏的虫囊。绿色和蓝色的液体涂满了一个餐厅,学校里面还有被啃烂的书包。
  安东这一生去过了不少古代人类的遗址,但却从未见过古代人类的骸骨。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链接的那一头,西斯就给了他答案。
  “因为全部有机物都会被吃掉,无论是异兽还是虫子,都不会放过一点营养物质。”
  “我还没有问呢。”安东说。
  “我知道你马上就要问。”
  此时布恩已经通过天空的颜色判断出来,某个地方拥有一个高处。
  “安东,我们到那个地方去。”他指了指远处一个地方,安东看不见,但也点点头,说:“好的,队长。”
  两个人和两只异兽向着那个地方前进,在前进的路上安东发现了那处黑影的不协调。那地方实在是太黑了,甚至比夜晚还要黑。
  走到跟前发现这里是一所观测塔,在火光的范围内看不见塔顶。塔的外部的结构还算完整,整个建筑也看不出来有什么破损。在确认安全之后,布恩就和安东一起进入了观测塔的一楼,而两只异兽就守在最下方。
  一楼只有三百平方米,越往上就越小,一直到最顶上,就只有三十平米不到了。
  整个塔都没有窗户,完全密闭封死,只有一楼和最顶楼有与外界的通道。其他楼层大多都是空的,只有地面磨损的痕迹证明这里曾经有过一些柜子或者货架之类的东西。
  除此之外就是水渍,各种生物留下的印记,拖行的粘液、褪去的皮囊……更直观一点的是塔内沉闷难闻的气味,也许是啮齿类生物的粪便,也许是真菌的孢子,甚至更可能是腐烂的尸体。
  安东和布恩没那么多时间去确认,他们只能谨慎地沿着旋转楼梯向上走,压低自己作战靴踩在铁锈的楼梯的声音。
  黑暗的塔里火光跃动,黑暗处窸窸窣窣的声音不足以让两人感到担忧,但是接下来传来的呼吸声让他们两人同时停下了脚步。
  呼吸,巨大的呼吸,首先是长长地吸气,足有十四秒钟,然后又长长地吐气,又是十四秒钟。
  这呼吸让塔内的空气也开始流通,迅速的空气与空气发生摩擦发出呼啸的声响,还有噼啪声出现在他们的头顶二十米的地方,大约是六层楼的高度,就在顶层。
  那个声音又出现在了安东的脑海里面,西斯也感受到了,声音又在试图腐化安东的心智了,而安东再一次无视了它。
  “将金属短杆藏在这里,不要把它们损坏了。然后我们上去,准备战斗。如果我死了,一定要阅读我携带的任务板。”布恩冷静地说。
  “有作战计划吗?”安东问。
  “作战计划就是,我先去侦查,然后你再上来。”
  随后布恩将金属短杆藏在了墙角,掀起了一块地板将其盖住,然后将手中的火把递给了安东。准备完毕之后他就往上走,安东也跟着往上走。
  声音越来越近,那个呼吸声的主人似乎没有发现安东二人的存在。
  一步一步靠近,手中的单分子振动刀也渐渐从刀鞘伸出,细微的振动开始产生。
  布恩站在楼梯上,小声地对安东说:“我先上去,如果敌人会进行精神攻击的话,你就直接投掷定向炸弹。如果没有精神攻击的话,我们就安静地把它干掉。”
  “明白。”安东小声地说。
  鞋子轻轻地踩在楼梯上,紧接着又轻轻地抬起,三步之后,布恩的眼睛终于高于地板,借着顶层的门招进来的光,他能够看见那个巨大的生物了。
  那是一头血肉和眼珠组成的生物,没有手脚,整个身躯就像是一个肉块,臃肿的身体半个楼层都死死塞住。
  所有的眼睛都闭着,在中间有一颗最大、最突出的眼睛,其余的数百颗小眼睛分布在大眼睛周围,离大眼睛越近,就越密集。小眼睛的排列也不是随机的,而是组成了一个形状,就像是完全盛开的花朵,但被切掉了一半。
  它完全没有皮肤,脂肪和肌肉都裸露在外面。一块肥肉堆积在另一块肥肉上,中间的缝里流出血脓挤压的汁液,这些水从那端往外扩散。于是地板的颜色也出现了分明,越靠近它的地板颜色就越深。
  它的浑身还散发着恶臭,这正是这座塔恶臭的原因。
  唯一能够缓解恶心的只有它旁边的门外照进来的冷清的月光。
  布恩只将眼睛露出地面就停下了动作,眼前的景象让他惊恐。但仅仅是这样完全算不上精神攻击,他还是能强忍恶心去和它战斗。
  “怎么了?”安东在旋转楼梯下面问道。
  布恩看着那个生物,觉得近战是一个很不好的选择,即便没有看见它的手脚或者触手之类的东西,但贸然近战肯定是很危险的。
  于是布恩缓了缓,说道:“不用保持安静了,在它下方放置炸弹,然后使用动能枪,注意别炸到建筑墙体了,只炸半层地板。”
  “收到。”
  而布恩在思考出对策之后,他才意识到之前的呼吸声停止了,那个东西已经醒来了。
  幸好此时安东已经从楼梯退下,到了底下一层离楼梯最远的地方安置了一枚定向炸弹,方向朝上,并且已经插入了识别匕首。
  “安东!它醒了!”布恩大喊道。
  安东退回楼梯口,将自己的身子藏在更下一层。
  “要爆炸了,赶紧离开那里!”
  布恩一瞬间没有了反应,他的意识似乎被拖入了某个空间,一动不动,只瞪大着眼睛看着那个怪物。
  安东在楼梯下面看不见上面的情况,他着急地跑上楼梯去将他拉下来,躲避到了楼梯口的下方。
  随着一声巨响,定向炸弹发射出一串半径三十厘米的热粒子流,将地板以及那个生物都贯穿了。
  巨响之后就是散落在地面的火焰和浑浊的烟雾,世界只剩下了燃烧的声音。但安静并没有持续几秒,他们就听见了异兽的吼叫。
  这时布恩也清醒了,他立刻从地上爬起,对安东大喊:
  “它们要来了,赶紧拿上东西前往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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