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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往事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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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恩历3951年,距离上次种族大战已经整整过去了800年,各个种族由于长久以来的和平,终于累积出了不可避免的后果-人口膨胀!
  其中,对于食物消耗最为庞大,繁衍数量最为膨胀的洞洞族来说,这无疑是噩梦降临。
  送别了皑皑白雪,春天来了,又到了卢恩大陆上生物繁衍生息的季节,
  晨曦将至,位于卡塔尔部落正前方的帐篷里传来哒哒哒踱步声,跟时不时几声咳嗽伴随着叹息……
  夏·约尔·塔曼,洞洞族如今在位的老酋长,治理着两大部落之一,卡塔尔部落。他正在为下一批洞洞族新生儿的食物需求犯难,昨夜,年迈的老塔曼,提着战刃亲自率领着卫队奔赴恐狼峡谷,狩猎来了一批新鲜的肉食,如今正是刚安排完手下熟制晾干后才回到了帐篷里。
  “酋长大人……”
  帐篷里闯入一位不速之客!
  年迈的老塔曼颤抖着提起了双刃,看清来人后才缓下一口气。
  只见一位瘦骨嶙峋的绿色皮肤次等种姓洞洞族先遣军,正身负重伤,猛的从帐篷外,扑倒在了老塔曼面前,
  “不负洞洞族的荣耀!您的信,我送达了!”
  这位长期由于食物匮乏,外加长途奔波的年轻洞洞族人,在发出了最为嘹亮的传信后,还是倒下了。
  倒下前,他努力的支撑着骨折的右腿,顽强的矗立在了老塔曼的面前,双目园瞪,目视前方!这便是洞洞族的信条与荣耀!站至最后一刻!战至,最后一刻!
  老塔曼咳嗽了几声,微微颤抖的右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并没有先去查看信件,而是先将帐篷帷幕大开,吹响号角,朝帐篷外喊了一声,
  “约克!快带一些红皮种姓亲卫,将这个光荣的战士埋葬在卡塔尔雕像后的墓园!”
  踏踏踏
  伴随着恐狼坐骑的前来,一位身材健硕的红皮洞洞族人前来,恐狼精准的停立在帐篷外六米远,身上之人翻身而下,单膝跪地向老塔曼。
  老塔曼只是摆摆手,示意其不要如此繁冗礼节。
  “酋长大人!这可是一位卑劣的绿皮种姓,您确定……”
  约克话音未落便被打断。
  “现在,他矗立至最后一刻!”
  老塔曼颤抖的带着老年斑的左手,轻轻拂过年轻族人瘦骨嶙峋的肋骨,而后紧闭双眼,双手举过头顶后,慢慢用双手合上了年轻族人的双眼。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破晓晨曦的光芒下,年轻族人的嘴脸,似乎上扬了几分。
  “代我送别我们的勇士,约克!他现在已经长眠不起。你要记住,洞洞族人的心,要团结一致!齐心协力!凡胸怀荣耀者!当一视同仁!”
  “还有,咳咳咳,不要让我,再知道你克扣绿皮族人的军粮这番事宜!”
  噗通,约克双膝跪地,以头抢地!
  “知道了,大人,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约克站起,无奈摆了摆有些晕眩的脑袋,双膝跪地也只是为了家里十几个嗷嗷待哺的崽子。
  他也已经三天三夜没吃上正经食物了,克扣绿皮种姓军粮一事,在哪个洞洞部族,都属于司空见惯的潜规则,不过这老酋长也没几年活头了,到时候由谁定规矩,那就要比谁的拳头更硬了!
  “慢着!”
  老塔曼在扫了一眼信件后急忙冲出帐外朝前方高声呼喊,
  “夏·马尔·约克!听令!”
  正在牵着恐狼坐骑托运英雄遗体的约克一个激灵连忙转身,双膝跪地,以头抢地!
  “洞洞族在上!酋长在上!我在!”
  “明日之后,你便是卡塔尔荣光的继承者了,我将与皮耶尔部落的老骨头连带着部落内年迈的家伙,乘坐一些老病的恐狼骑,即日起程,去开拓那片未知的疆土了。”
  所谓的开拓疆土,实际上,便是去肥沃的丛林边疆地带抵御野兽族,而后战死沙场尸体化作丛林肥料也罢,野兽们果腹的食物也罢了。
  这便是洞洞族的传承,为了节约口粮跟资源,为了新生代,为了部落的明天与希望,老一辈人前赴后继,就连老酋长也一视同仁。
  生时,挥洒自己的血与汗来筑城!死时,躯体化作厚重的黑土,捍卫着部族的领地!
  “约克!我唯一的儿子已经战死边疆二十七年有余,从此我无子无女。咳咳咳咳……”
  老塔曼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往昔的思绪,接着道,
  “四十年前,上一任酋长,也就是你的父亲将你,托付与我,我将你视如己出一般培养,从未偏心分毫,就算是我的儿子在世,我也不会对你有任何偏见。”
  说罢,老塔曼将账中的水牛皮包裹的两件事物取出,用手高高举过头顶,
  “帐后的五百斤恐狼肉,应该足够我的小孙子们果腹一段时日了,现如今这两柄卡塔尔锋芒,便托付在你的手中了!你定当!不负卡塔尔荣光!”
  “咳咳咳咳咳咳咳……”
  老塔曼热血沸腾引发了痨病,咳个不停,嘴里流出一股股漆黑的淤血,双手稳健有力的举着卡塔尔锋芒!
  早已年迈的腰杆尽力挺直,满怀期待的双眼,望着跪俯在地上,缓慢爬行的约克。
  只见约克每前进五步,便是一次双膝跪地,以头抢地,这从恐狼至账前短短的六米,拖行出了一道醒目的血痕。
  待约克来到老塔曼身前时,刚好,
  晨曦已至!
  一双年轻沉重,充满厚茧的双手在下
  一双年迈无力,战战巍巍的双手在上
  嗡!呛呛!嗡!
  没有任何繁冗礼节!
  伴随着象征卡塔尔荣耀的双刃,被高高举过头顶,夏·马尔·约克,双目炯炯,注视着远处地平线的第一缕光芒,卡塔尔部落的交接仪式,宣读完毕!
  年轻的约克在此刻决定,从此以后对待自己的族人,必将一视同仁!
  分割线----------
  卡塔尔行刑台……
  旭日东升!
  今天的部落行刑台迎来了一位奇怪的刑徒,他有着赤色的皮肤,象征着这是一位高种姓洞洞族,但他体形却比成年的洞洞族男性还要高大威猛几分,明明负责摸骨的祭祀表明,这名刑徒并未授受过成人礼。
  一时间,行刑者跟祭祀都犯了难。因为,在卡塔尔部落的传统中,红皮种姓的未成年种姓在决斗中失手打死绿皮种姓时,是可以免受处刑的,难就难在,这位刑徒从昨日傍晚时分便开始与一户绿皮种姓决斗至天亮,其中囊括了未成年者四人,成年者八人,其中八名成年人中还有两位隶属于先遣侦查营,全户男性绿皮种姓,共计十二人无一例外,皆是头部受创!一击毙命!
  随着祭祀们的议论跟行刑者们的交头接耳,伴随着破晓雏鹰的晨鸣,整个行刑台周围开始热闹了起来。喧哗声,争吵声,谩骂声,不绝于耳……
  “杀死那个红皮人!”
  这是一些绿皮种姓的卡塔尔民众的呼喊。
  “放了那个红皮人!”
  这是一些傲慢的红皮种姓的卡塔尔民众的呼喊。
  “真是一群窝囊的行刑者,这都不敢动手行刑!”
  “就是就是,还有那群道貌岸然的祭祀们,一个个老糊涂了!还不如让我来做祭祀,嘿嘿!”
  这是一群唯恐不乱的叛逆期少年卡塔尔民众,看他们左手手背上,刚刚愈合的中指指骨,不难看出,应该授受成人礼没几天。
  “都给我停下!安静!”
  熙熙攘攘的街头,走进一队身穿赤色战袍的亲卫队,他们身骑健硕威猛的恐狼骑,浩浩荡荡的穿行至行刑台!
  队伍中间被护送着的,紫荆棘团团拥簇。
  是一具瘦骨嶙峋的绿皮种姓者的尸体。
  队伍的末端,一头漆黑威武,雄壮于普通恐狼骑一倍的恐狼王骑上,跃下一位高大威猛的红皮种姓卡塔尔人。
  刚刚的咆哮正是此人口中传出!其身披漆黑战袍,腰间腰后分别悬挂着两柄赤色的战刃!正是象征着部落荣耀的卡塔尔锋芒!
  “即日起,我便是卡塔尔民众的灯塔与号令!听我号令!凡出身于卡塔尔部落,隶属于洞洞族人者,一视同仁!”
  说罢,疾步穿过人群,一跃而至行刑架,无情的卡塔尔锋芒划过年轻刑徒的头顶!
  嗡嗡嗡嗡嗡嗡……咔啦!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洁白似雪般的惊雷,抵住了卡塔尔锋芒。
  自部落最高处卡塔尔雕像的背后,缓缓飞下一名上身赤裸布满符文,下身漆黑战裙的红皮老者。
  “是大萨满!”
  “大萨满来了!”
  围观的孩子们惊呼着,无不散发着向往与崇拜的目光。
  “酋长大人在上,夏·忽尔·墨,有一言觐见。”
  忽尔·墨稳稳的降落在约克三米外,单膝跪地,
  “卡塔尔部族的传承,需要红皮种姓的开拓,每一位高贵的红皮族人应当战死在前线,而不是窝囊的死在行刑台之上。”
  说罢,忽尔·墨走到年轻的刑徒面前,
  “孩子,不要怕,抬起头来。”
  就算刚刚的雷击抵住了卡塔尔锋芒,可锋芒的余留,还是将其右脸,劈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蓝色的眼睛!是蓝色的眼睛!你叫什么名字!孩子,你的姓氏当为赤红的夏,你的名字,说出来!”
  忽尔·墨,突然一改刚刚的风轻云淡,双脚悬空以高临下用双手用力死死掐住了年轻囚徒的脖子。
  “咳咳咳咳咳”
  刑徒无力的挣扎着被绑死的双脚,发出了因窒息而胸腔条件反射的剧烈咳嗽。
  旁边的约克令手下亲卫解散围观的卡塔尔民众,又眼神示意行刑者给刑徒松绑。
  忽尔·墨似乎恢复了平静,悬浮在一旁一言不发,但是眼睛却丝毫未离开年轻的刑徒每分每秒。
  骨碌碌
  被松绑的囚徒滚落在行刑台的边缘,待其缓缓站起时,其脸上的伤痕竟已经愈合完全,连一丝痕迹都看不出,只是其右眼由于受到了锋芒跟雷击的摩擦,似是永久的失去了光明。
  “洞洞族在上,酋长在上,大萨满在上,我的名字叫,冬·忽尔·易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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