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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问题。”
庞龙在消化完前面的内容后，问道：“如果他们能把自己...额...灵魂？...装入那个小小的球体里，那是否可以认为他们具有可复制性？可处理性？”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今天各位就不必在这里开会了。”云贝红想了想，决定用一个更通俗的表达方式，道：
“我在查询过往与图零共和国的接触资料中，发现了这样一则小故事。
暂且将故事中的接触人命名为A，与他交谈的图零共和国公民命名为B。
有一天，他们在交流中，A向B提出了一个心中埋藏已久的问题。
A问道：构成一个人生命的元素有很多，但我觉得，一个真正完整的人应当要与自己的肉体进行沟通和并存，比如一个身体强壮的运动健将，反馈到灵魂上，就是一个更自律，更坚强的灵魂。哪怕是一个天生的肉体缺陷者，他们也是在与外界的碰撞中，逐渐确认了自身和肉体的关系，并锻炼出远超常人的灵魂韧性。
我相信灵魂和肉体是互相依附携手发展的关系。
所以，很多人很好奇，脱离肉体支撑的灵魂，他，真的还是原来的他吗？”
在座的与会者们，被这个问题深深吸引。
在如今这个时代，很多时候，这也是他们内心深处想知道的问题。
云贝红继续叙述道：
“B面对这个问题沉默不语。
A问道：你不想辩驳吗？
片刻后，
B目光深沉的看着他，道：你这个问题很冒犯。”
冒犯？冒犯在那里？
在座与会者脑海中产生了无尽的联想？
他们的心口，像是被细密的绒毛挠了一般，痒不可耐。
此时如果从外面看，会发现会议室内坐落着一座座的静止的塑像，统一的用凝固的神态，看着台首唯一活动的女孩。
“B回答道：对我们来说，思索这个问题，就像在凝视一个暗不见底的深渊。
虽然恐惧，但在某时某刻凝视它时，心里却会涌现出一种不可遏制的强烈探索欲与好奇心，并由此产生一种一跃而下的兴奋感....
对我们来说，这样的一种思考，会指引我们踏上一条自我毁灭的路径。
我们之中，有很多人试图探求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渐渐的，其中很大一部分人逐渐选择沉默，他们得到答案了吗？我也不知道。
至于还有一小部分没有放弃的人，呵呵......”
云贝红脸上浮现出一种诡异的微笑，此时的她，仿佛化作故事中回答问题的B。
她笑得在座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几位机器局长的预警系统，眼见就要亮红灯了。
“咳咳。”云贝红连忙止住笑容道：“自然而然...自然而然...别激动啊。”
“B继续回答道：但终究我们还是开始认识到这个问题，所以为了维持我们作为生物的部分，我们做了很多决策，其中一条决策就在于它。
B指了指头顶的圆蜻蜓。
它的故障率能做到0.0000001%，故障率极低，但我们的法律规定，它的故障率必须维持在0.0001%至0.001%的区间。”
“为了什么呢？”庞龙下意识的问道。
“你和A的问题一模一样。”云贝红看了她一眼，随后沉默片刻，才道：
“为了维持对死亡的恐惧感
为了维持作为“生命”的存在感
我们为自己保留了“死亡”的权利。”
.....
话语落去的瞬间
全场一片寂静....
在这漫长的沉默中
他们的脑海中的美好幻想，也被逐渐消解。
大梦初醒后，台下与会者们不由心下一凌。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
会议室内一时无人发言，他们都沉浸在对这个国家的思考当中。
最后，还是厅长最快反应过来，他面向众人道：“我们可以从中得到的信息是：圆蜻蜓就是他们的肉体和灵魂的集合体，具有不可复制性。”
“所以在侦查过程中，务必要将他们作为真实的生命体看待，而不是将他们视为可再生的生命。”
“是！”
厅长满意的点点头道：“那开始进行下一个议程吧。”
云贝红走下来，与厅长交换了位置。
“现在，要对目前掌握的嫌疑人信息进行整合，都把自个手头掌握的资料拿出来吧。”
而后，下方各分局局长各自操作，将自己辖区内搜集到的信息共享到会议室的主控页面上。
庞龙也把手头的接触人讯问信息共享出去。
.....
楼上报案厅。
0368号警员正在登记案件情况。
而后，对面前缺了一只手臂的机器人道：“您好，登记完成了，要是有相关消息，我们会通知您的。”
等报案者离去后，趁着一小会儿的空闲时间，他伸了个懒腰，对邻座的0369号警员道：“最近好像丢失身体部件的案件多了不少？”
“是啊，不是被偷就是被抢。”0369号警员深有同感，他已经登记过好几个了。
“不会是团伙作案吧？”
“不知道。”0369号警员摇摇头道：“算了，这又不归我们负责。”
0368号警员面带思索的点点头，转头继续登记。
.....
“毫无疑问是团伙作案！”
地下一层会议上。
看完资料后，紫阳局长如此说道。
“那就有一个问题了。”蓝公分局局长也从大篇资料中抬起头来，道：“根据资料显示，各个可能的嫌疑人，在本案之前并无相关的联系记录，到底是怎么结成团的。”
“现在的联系手段还少吗？到地下市场上转转，随便就能买到未经登记的通讯器。”
“你有证据吗？”蓝公局长反问紫阳局长。
“合理猜测也不行？”
“没有证据，你还敢拿到会议上来说？”
“你...！”
眼见着两位局长就要掐起来了。
“行了。”
厅长平淡的扫了一眼，两位局长立即正襟危坐。
庞龙也发声道：“肯定是团伙作案，但未免太专业了一点。”
“探查地点，屏蔽监控，驱车接应，换牌换车....在离开一段距离后，就迅速掐灭了踪迹信息，这一场行动这么大，这台前背后调动的数量也太多了吧。”
“而其中很重要的一点是....”庞龙调出一张图片，是一张小丑装扮的机器人照片。
“查看这个嫌疑犯的轨迹信息后，发现它在一个月前，就在博物馆前表演。”庞龙看向在座与会者，沉声道：“这又如何解释呢？”
“我这边的几个嫌疑犯也有类似行动特征。”华礼分局的机器人局长道。
“我这边也差不多。”
厅长看向在座的局长，不少也相继点头。
而后，他看向了正津津有味的看着某份资料的云贝红，问道：“云研究员有什么看法吗？”
啊？还有我的事？
云贝红从况午与徐阳的艺术讨论中的抽出身来，思索片刻道：“你们认为是负责托管的MS安保公司提前泄露的？这个可能性其实不大。
因为这家公司一开始就是为了保护图零共和国的“净土”而成立的，据说这个承载了全体图零共和国公民的“净土”就在MS安保公司基地的深处，图零共和国相关决策极为保密，更何况是这种外出事宜？
你见过员工比老板更早知道决策消息的吗？”
众与会者听闻，不禁愁眉苦脸。
而后，紫阳局长接了一句。
“老板就不能泄露吗？”
蓝公局长斜眼看过去道：“要不你去问问？也许人家告诉你呢？”
紫阳局长：“.........”
会议上一时无言。
“滴滴滴.....”
刷刷刷！各位将目光看向厅长。
厅长转过椅子，接通PD。
“喂...谁要来？....好....好....我了解了。”
厅长转回来，面向各位局长，叹口气道：“首都那边派出了一名监察员，等会儿要来参会。”
在座几位局长的头上，立即乌云密布。
还没出成果，又来一个上级。
他们只觉得压力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