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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真假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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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嘀铃铃,嘀铃铃!”
  刺耳的门铃声惊醒了蜷缩在被子里的唐平。
  他惊从床上起,牵动头上伤口,呲牙咧嘴轻声呼痛。
  迷迷糊糊间脑中闪回着一帧帧画面,病房中惨白的床单、街坊大爷大妈们悲悯的目光、家中凌乱的衣物丢的到处都是。
  唐平尚未完全清醒,一声紧似一声的门铃声还在没完没了响。
  就像夜店男人的尿,断断续续,滴滴哒哒,不知何时会停。
  头上绑绷带身上穿睡衣的唐平掀开被子下床,刚一着地顿觉脚下酸软酥麻如踩棉花,催命的铃声让他不得不扶墙而出。
  不知道的还以为昨夜是年轻人疯狂透支身体的一晚。
  父子俩住在二楼,门铃在楼下卷帘门旁。
  出了卧室唐平几步便到客厅,电视开着,阳光城新闻一台正在播报日间新闻。
  他习惯性的朝沙发一侧扫了一眼。
  爸爸唐猛正窝在布艺沙发的贵妃位里,目不转睛盯着电视。
  客厅里没有开灯,窗帘遮住了绝大部分自然光,电视机的亮光不时在唐猛面无表情的脸上闪烁,忽明忽暗,忽隐忽现。
  “门铃这么响也不动,懒成什么样了,该找个女人管管他了。”唐平轻声嘟囔着,身体逐渐适应过来的他大步走向楼梯。
  唐平可不敢当面责骂便宜老爸,原主记忆里清晰的记得,唐家的家教很严。
  嫌语言没有力量,小时候靠戒尺,大了靠擀面杖。
  扶墙挪下楼梯,走到卷帘门旁,开灯,开门。
  门外站着十来个身穿黑西装黑裙子的街坊大爷大妈,神色肃穆,不苟言笑。
  “小唐,还睡呢?吵醒你了,时间到了。”隔壁李伯挤出一丝笑容。
  “换衣服去吧,快两点了。”头路清楚发色铮亮的托尼王伸手拍拍唐平肩膀。
  “几位高邻穿的好正式,叫我去哪儿?”唐平疑惑的问道。
  日常这些叔叔阿姨辈的街坊都是找爸爸唐猛说话办事,今天怎么找上了我?
  “这孩子还在犯迷糊呢,难怪,昨天下午才出院。今天下午两点是老唐的葬礼,昨天我们送你回来时叮嘱好几遍了。”李伯稍稍提高了音量。
  “Who?唐猛?爸爸?葬礼?”唐平不敢置信的揉揉耳朵。
  刚想说半分钟前还看到他在沙发里窝着,唐平脑海中骤然出现皮卡翻滚的画面,前两天医院病床边几位街坊飘忽的声音先后从脑海里跳了出来。
  【老唐已经去了,皮卡被重型卡车撞到后人一下就没了,没遭什么罪。孩子,节哀顺变,你要坚强起来!老唐不能断后啊。】
  【小唐,你放心,老唐的身后事我们会办,公墓穴位已经买下来了。】
  【街坊们凑了好些钱,尽够了,你不用操心钱的问题。】
  【史密斯律师接下了案子,会替你申请理赔的,收到保险费再还给我们就是。】
  病床前一个个街坊的脸在面前晃悠转动,或沉痛或仗义,都在说同一件事儿。
  唐猛死了。
  唐平的脸越来越白。
  自己在副驾上被撞的险死还生,被直接撞到的唐猛怎么可能没事?难道刚才看电视的老唐是我的幻觉?刚有了几天老爸,就这么挂了?!
  唐平不知哪里生出一股气力,猛地转身,三步并两步冲上楼梯。
  他怎么也不相信,魁梧如山的老唐就这么死了?
  跑回二楼,冲进客厅,长长的咖啡色布艺沙发里空空如也。
  电视机重播着社会新闻,女主持用没得感情的声音播报着:
  “4月1日下午,自由镇7号大街发生严重车祸。经警方调查确认,是一辆重型卡车撞击皮卡酿成的惨祸,车祸造成一死一伤的悲剧,司机涉嫌闯红灯已被警方控制。
  下一则消息:家具大王约翰先生宣称为小红帽孤儿院捐款一百万,一小时后又解释说是愚人节的玩笑。两小时后,一群天真的孩子在其别墅门口排泄了一些农家肥……请看现场传回的画面。”
  唐平在电视机前愣了几秒,踉跄的冲进爸爸唐猛的卧室,接着是自己的卧室、厨房、洗手间,甚至连储藏室也打开找过。
  没有人,哪儿都没有人。
  很快,他发现床头柜上有张死亡证明,名字赫然是唐猛。
  爸爸唐猛死了,是自己的潜意识还认为他活着,一切都是幻觉。
  唐平一念至此,颓然瘫在沙发上,双手捂住了脸。
  咸咸的泪水从指缝中缓缓渗出。
  一小时后。
  自由镇北部,公共墓地深处。
  形容枯槁的唐平如行尸走肉般矗立在挖好的大坑前,身后站着百来个穿黑西装和黑裙装的男女老少。
  “让老唐安息吧,时候不早了。”李伯凑过来轻声道。
  “我想看他最后一眼。”
  唐平干涩的嗓音像是声带被摁在地上反复摩擦过,听着就让人替他难受。
  “算了吧,被卡车撞过的身体可想而知,你会做噩梦的。”
  “今日过后,此生无缘再见,难看好看他都是我爹。”唐平微微摇头,态度坚决。
  “好吧,托尼老师,叫你的伙计们放下棺材。”
  托尼王回头招呼一声,四个穿黑西装带白手套的黑人大汉,放下了扛在肩上的棺材。
  他们肃立在棺材四周,庄严肃穆,不苟言笑,却天生带着一股欢快的气氛。
  唐平双腿一弯,重重的跪了下来。
  围观的街坊们如风中的蒲公英,四处飘散。
  跟着瞻仰被泥头车路过的尸体,口味着实重了些。
  唐平亲手打开了棺材。
  棺材里,唐猛身穿唐装收拾整齐,半边身子塌陷严重,脸虽被修补化妆过,左眼和颧骨仍然有所缺损。
  他仅剩的一只右眼睁的很大。
  似对人世间有太多不舍。
  前世作为警校学生,唐平是见过几具尸体的,唐猛如此惨状还是让他悲从中来,双眼发酸喉头发紧,泪水无声无息的滴落。
  强忍住不适瞅了几眼爸爸唐猛,唐平有种荒唐的直觉。
  唐猛的灵魂不在尸体里。
  唐平深吸一口气摇摇头,自己被撞糊涂了,胡思乱想的厉害。
  伸出手,轻轻撸下了他的右眼皮。
  唐平起身,轻轻合上棺材。
  棺材内就此陷入无边的黑暗。
  安详躺着的唐猛,右眼猛地睁开了!
  ……
  厚重黑色的棺材被缓缓抬起,慢慢放进深两米的大坑中,唐平浇上第一锹土,街坊们纷纷上前帮忙添土。
  满脸皱纹的老牧师肃穆的念着悼词:愿上帝宽恕你,如同你宽恕他人,人来之于尘土,又归于尘土,愿你的灵魂在天堂安息……阿门。
  街坊们排着队过来和唐平一一致意,或握手或拥抱。
  一个身材姣好的制服女警主动抱住唐平好一会儿,流着泪在他耳边低声劝慰。
  唐平心神不在的公式化点头,恍若未觉。
  片刻后,一个高大红脸膛中年男人站在他面前。
  他是街坊们请来帮唐平处理车祸后续法律事务的律师,乔纳什·史密斯。
  “唐,保险的事儿我正在跟进,肇事车辆没有买车险,属于严重的违法。我已按照无保险驾驶人保单的条款申请执行,保险费除了负担你的医疗费用,预计还能赔付八万左右。”
  “谢谢!史密斯律师,就这么便宜肇事司机了?”唐平眼神稍稍汇聚皱眉问道。
  史密斯律师叹了口气,道:“肇事司机费尔南多会以驾车过失杀人罪被起诉,依我看最多判一年,也许还会被判缓刑或用社区服务代替。你也别指望他能支付什么经济赔偿,他住在废弃的房车里,穷的连口锅都没有。”
  “这种情况肇事司机怎么会开着重型卡车上路?”
  “警方通报说,费尔南多自称临时接的运输工作,出了车祸后车主却没有现身,警方到现在也没联系上车主,称还在调查中。我看此事多半会不了了之,交通肇事的案子警署不会投入多少资源。”
  唐平低头不语,预备警察的直觉让他觉得这事儿不正常。
  正出神,一个穿黑色连衣裙女孩从旁靠近,柔声道:
  “唐,节哀顺变,别太伤心了,你是要做大画家的人,要振作起来。”女孩孱弱的声音中带着点久别重逢的欢快。
  “你是?对不起,最近脑壳有点受欢迎,被敲了几次后记忆力堪忧。”唐平有些尴尬,并不掩盖自己的记忆空白。
  “这是我女儿卡琳娜,以前你们做过一年高中同学,忘了?”史密斯律师微微一笑。
  史密斯的话像是打开了脑袋里一扇门,一幅幅场景从唐平脑中闪过。
  天才少女卡琳娜·史密斯,精通文学和多国语言,不断跳级后跟他同班。也许是住的不远,也许是唐平帅的很安全,放学后两人经常结伴同行,那时她还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妹妹。
  如今,面前的女孩顶着一头没有光泽的黑发、惨白的皮肤、空灵的大蓝眼睛,衬托出病态的柔弱美,身材倒是曲线玲珑该大大该小小。
  “想起来了,原来是卡琳娜同学,是不是最近身体不太好,气色太差了。”唐平钢铁直男的职业病复发,不假思索道。
  “卡琳娜身体是不太好,最近休学在家养病,亲爱的,我们回家吧。”史密斯律师脸色变得黯然,敷衍的解释了一句。
  “好的父亲,唐,有空来找我聊聊,我一个人在家很闷。”卡琳娜大着胆子回头道,惨白的脸微微一红。
  “好的,老同学。”唐平挤出一丝笑容道。
  老爸刚死,他哪有这个闲心和女同学叙旧,哪怕是个漂亮萌妹子。
  诸事完毕后,史密斯父女回家时好心的开车送唐平回唐氏咨询所,他们住小镇边山下别墅里,距离华人街直线距离不过一公里左右。
  后座上,卡琳娜见唐平一脸忧郁伤怀,枯坐无话,几次欲言又止。
  片刻后,唐平站在唐氏咨询所卷帘门外,掏出钥匙,迟迟没有弯腰开锁。
  也许爸爸还在里面,刚才的葬礼只是我的幻觉,一定是的!他明明在看电视,坐的位置也是平常一直霸占的贵妃椅。
  可所有人都说你死了,我还亲手帮你合上了眼。
  离奇的梦,今天亲眼所见的老爸。
  是我疯了,还是这世界疯了?
  也许我该理智点,重新适应新的生活。
  呆立半晌,唐平缓缓掏出钥匙,蹲下打开卷帘门下方的锁。
  隆隆声中,铁门上抬,黑洞洞的办公室里,高大的柜子和桌椅被透进来的自然光扫过,一如往常的老旧包浆。
  唐平想起爸爸唐猛每天早上认真擦拭它们的画面,搞的好像真会有客户来一样,心里越发酸楚。
  往里走了几步,还没到办公室尽头的楼梯口,楼上隐隐约约传来声音。
  唐平心里一紧,开始回忆家里放钱的饼干盒位置,里面有……好吧,只有零碎的硬币,家徒四壁至此,小偷怕是会骂娘吧。
  他大着胆子蹑手蹑脚走到楼梯下方,侧耳倾听。
  是女人的声音,字正腔圆,悦耳舒适。
  听了十几秒,唐平长舒一口气,身体松弛了下来。
  是电视机发出的声音,是阳光城新闻一台在播报傍晚新闻。
  正要抬腿上楼,突然想起什么,全身汗毛根根竖起!
  临出门前,自己换好西装经过茶几,顺手拿起遥控器按下电源键关掉电视机。
  这一画面在脑海中清晰的浮现。
  那楼上的电视机是谁打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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