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成人礼

　　“水煮、火烤，都会损坏本身灵性？”
　　“灵性物质的吸取，鼓励原汁原味，难道全要我生吃不成？”
　　崔铭蹙眉。
　　视线移到另一侧。
　　“妖兽肉生吃也就罢了。”
　　“这些东西，我要怎么吞噬灵性？”
　　崔铭也是个狠人。
　　心一横，直接拿起桌上的黄符，就着水一口咽下。
　　“还没A4纸厚，前世借条、保证书什么的又不是没有咽过！”
　　崔铭安慰自己一声。
　　旋即。
　　黄符果如他设想的一样，并没滑落胃袋，而是出现在了漆黑印玺跟前。
　　「检测到微弱灵性物质，是否吞噬？」
　　崔铭心中默念：“吞噬。”
　　蓦然间。
　　黄符与先前的赤蟒羹、虎头鳄腿一般，顷刻化作几缕泛白光晕，萦绕于漆黑印玺周遭。
　　崔铭脑中的信息为之一变——
　　「灵性：700」
　　「可合成灰色词条数目：7」
　　「待选择灰色词条数目：1」
　　「空余词条位：1」
　　鱼生「100」灵性，赤蟒羹和虎头鳄腿加起来有「400」灵性，黄符「200」灵性，这些加起来一共「700」灵性！
　　随之变化的不仅是脑海信息，崔铭无形之中又懂了些漆黑印玺运行的规矩。
　　“一个境界对应一个词条空位，我现在只是凡人之躯，也只能拥有一种词条的特性，可以更换，但是不可以叠加。”
　　“「100」灵性兑换的应该只是最初级的灰色词条，往上必然还有更高级的词条可以兑换。”
　　“灵性物质只有被吞入腹，印玺才有吞噬消化对方的权力，这意味着其他东西，我只能暂时放在屋里，等有能力了，才能继续吞噬。”
　　崔铭心思疾动，转瞬就理清了其中的门道。
　　他也不多想，直接将方巾、断剑、顽石以及半截青葫芦，仔细收入屋内角落的柜子。
　　暮色苍茫。
　　崔铭躺在床上，心思舒缓，他并不打算继续做些其他事。
　　成人礼前夕。
　　该做的他已经做齐，剩下的不过是养精蓄锐，调整好身心状态，最后承天应命！
　　作为穿越者，崔铭有着自己独特的自信。
　　……
　　晨光熹微。
　　崔铭没有等来崔旺的唠叨。
　　反倒是崔青羊亲自来到了崔铭屋外，崔旺跟在对方身后，亦步亦趋，大气也不敢多喘一下。
　　“铭儿。”
　　崔青羊拍了拍崔铭的脑袋，喊了一句。
　　崔铭睁开眼，面露讪色：“阿爹？”
　　“穿好衣服，跟我走！”
　　崔青羊转身。
　　与寻常时候一样，他依旧是一身兽皮大氅，头戴羊角盔。
　　崔铭的衣物倒也简单。
　　一件青白短衬，一条蟒皮裤子而已。
　　简单洗漱完，崔铭就出了屋子。
　　崔青羊候着外面，崔旺也正襟端立。
　　也就在崔铭跟前崔旺还能保持些许自然，大多时候府上的仆役都得小心过活，崔青羊打死的仆役不在少数。
　　“崔旺，回你的屋里去，今天便当放假。”
　　崔青羊呼喝一声。
　　崔旺只能低下头，老实应声：“小的知道了。”
　　或许是不甘。
　　临走前，崔旺竟然壮起胆子，拱手与崔铭鼓励：“小寨主放心，您是天生的贵人，必然不会轻易折在今天！”
　　崔青羊有些惊讶地瞧了他一眼，倒也没有斥责对方。
　　“嗯！”崔铭点头：“会活着的！”
　　作为长随，崔旺的人生几乎与崔铭绑定。
　　崔铭要是死了，他往后在府内就与寻常仆役无异，动辄便要去做些苦活脏活，断不会像从前那般惬意。
　　某种程度上讲，崔旺才是那个最希望崔铭度过难关的人！
　　“阿爹，我准备好了！”
　　崔旺走后，崔铭凑上前，与崔青羊自信说道。
　　“嗯。”
　　崔青羊轻微点头，瞧着崔铭这般自信的神色，他不禁心中暗想：“兴许？兴许这孩子能活下来？”
　　旋即。
　　他自个儿在前领路，对着身后的崔铭讲道：“跟在我身后，成人礼需要在特定的地方办，那地方没我领路，你进不得！”
　　“好！”
　　崔铭应了一声，老实跟在他身后。
　　……
　　寨主府很大。
　　以前的崔铭对此也有印象。
　　但受限于年龄、权限，他只能在后院、后宅、下院、前院四处区域行走。
　　直到今天，崔铭才知道寨主府地下原来别有乾坤！
　　崔铭现在就身处一间地下密室当中。
　　密室入口在前院偏殿府库内，需要途经九曲十八弯的密道，才可以抵达。
　　崔铭正前方就站着崔青羊。
　　崔青羊两侧各有立着一人，那两人崔铭也认得。
　　寨主府一向有五大客卿的说法。
　　先前陪着崔铭去了趟积水窟黑市的胡勇，便位列第五。
　　眼前的两位，一个是排在第二的鹤龄翁于列，另一个是排在第三的狼手柯震。
　　于列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叟，身上穿着蓑衣。
　　柯震脸上有条刀疤，是个中年汉子，双手戴着黝黑手套。
　　崔铭小心站在一方空池当中。
　　崔青羊于他身前，朝着于列、柯震两人拱手：“有劳二位了！”
　　“六子崔铭，年满十五，欲窥妖仙之道！”
　　“当今世，妖者贵，人者轻。”
　　“先祖青羊以黔首之身，入归元之境，临终以大毅力炼得青羊皮囊，乃有青羊山五百年基业！”
　　成人礼前。
　　崔青羊侃侃而谈。
　　显然于列、柯震两人早已是耳熟能详。
　　崔铭却发现了盲点，暗忖：“阿爹这次比上次多提及了一个‘归元之境’。”
　　“归元之境？”
　　“想来也是妖修武道其中一个大境界吧？”
　　但就在下一刻。
　　崔青羊话锋顿转，冷冽一声：“人、妖殊途，人欲成妖之道，非大毅力、大天赋不可得！”
　　他与于列使了个眼色。
　　“于兄，麻烦了。”
　　于列上前，逼近崔铭身旁。
　　崔青羊继续念着：“成妖第一步，洗身！”
　　“洗去人之体，负上妖之皮！”
　　崔铭有些害怕，眼前的于列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他。
　　等他接近崔铭时，突然抱拳施礼。
　　“小六寨主，若能活下来，休要怪我老于无礼！”
　　说着。
　　他双手疾动，抓住崔铭手臂。
　　“起！”
　　于列暴喝一声。
　　旋即，他身上便散落一片片白色羽毛。
　　崔铭顿觉不妙。
　　心思一动，默念：“选择特性！”
　　「坚毅：矢志不渝，坚韧不拔」
　　「健忘：记忆衰退，转瞬即忘」
　　「胆小：谨小慎微，畏首畏尾」
　　三个灰色词条浮现。
　　崔铭来不及犹豫，于列散落的白色羽毛已经触及他的皮肤，一阵冰冷的疼痛感由细微逐渐放大。
　　“「健忘」！”
　　崔铭心中再次默念一声。
　　倏忽间，又一道声响从他耳旁响起——
　　「特性融入命格。」
　　「特性：健忘（灰）」
　　「健忘：记忆衰退，转瞬即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