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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一九九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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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九一年,二十世纪最后十年的第一个开头,那一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1991年1月4日,13岁的伏明霞成为最年轻的世界冠军。
  1991年1月7日,海湾战争爆发。
  1991年2月14日除夕,这一天恰逢西方情人节,而下一次则在2010年。
  1991年4月,国家个体劳动者(简称个体户)大会在BJ召开。
  1991年7月,芝加哥公牛队赢得了他们第一个NBA总冠军。
  1991年8月,万维网之父蒂姆.伯纳斯.李建立了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网站。
  同年8月,Beyond乐队首次登上香港红磡体育馆,举办第一次大型演唱会……
  而我们的主人公陆明,在这一年还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十八岁小伙。
  陆明的家境在同年的小伙伴里是出类拔萃的,毕竟他爸是国营工厂的厂长。
  那个时候,八十年代末国家开始搞经济体质改革,其中便有一条,提倡“厂长(经理)负责制”,彻底放权给精通业务、熟悉管理的企业领导者厂长(经理)身上。
  作为管辖一个上千名职工的国营工厂的一厂之长,陆明他爹实权在握,平时一贯板着一张脸,又是老派家长作风,看见自己那个没有考上大学的儿子就没好气儿。
  那个时候考大学哪有那么容易?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点也不夸张。本来陆明上学的成绩就是中不溜,再加上他自己也没有什么刻苦努力的动力,没考上大学一点也不奇怪。
  更何况那个年代,高中毕业就找工作的数不胜数,所以陆明在复读和就业之间义无反顾的选择了……
  在家待业。
  这就更不受他爹待见了,但是陆明他老妈倒是很欢喜,陆明有他妈撑腰,只要他爸一上班出门,那家里就是他的天下。
  陆明身高一米八二,长相像他妈更多一些。皮肤白皙,漂亮的浓眉下是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小伙子爱打篮球,年轻的身体非常健壮。
  这时只见他赤着上身从卫生间走出来,仅是下身穿着一条洗的有点发白的蓝色牛仔裤,裤腰还松松垮垮的,一边走一边系皮带。扭头又去自己卧室的床上抓起一团衣服,那是一件白色T恤,他随便往头上一套,三两下就穿上了。
  这个年代,很多人都是住平房,住楼房的也大多是杂乱的筒子楼,像他们家这种家里自带卫生间,三室一厅的大房子那真是屈指可数。
  这时陆明母亲谭小榕正在客厅里打扫,看见儿子往大门口走便问:“小明,你又干嘛去?”
  陆明嘴角一勾笑道:“妈,我出去找同学玩会儿,中午不在家吃了,甭做我的饭了。”
  谭小榕假装嗔怒道:“又出去当街溜子,被你爸撞见看不骂你,早点回来啊!”
  陆明笑道:“知道了妈!”
  谭小榕看着儿子的背影,打心里喜欢。能不喜欢吗?自己当年肚子里的一团血肉,从一个小娃娃养到如今这么的高大帅气的小伙子,哪怕是丑的,也一样喜欢。
  陆明一把拉开房门,正要往外迈步,却发现门口还站着一个姑娘。
  陆明一看就皱了眉,冷冷道:“你怎么又来了?”
  姑娘名叫林郁秀,跟陆明从小就是街坊、玩伴。她父亲跟陆明老爸在同一个工厂,只是郁秀父亲是工人。
  林郁秀家境很差,父亲是老实巴交的工人,母亲有残疾一直没有工作,偶尔在家接点折火柴盒这种赚的极少的小活干干,以补贴家用。
  林郁秀的父亲属于那种看见厂长都窘迫的不知道说什么的老实人,可林郁秀却是个聪明的丫头,自从长成大姑娘后,她逐渐对自己的人生也有一些规划和期盼。
  她比陆明还大了一岁,去年刚毕业就在外面找活儿干,可是工作并不那么好找,尤其像国营大厂的这种。可惜的是国企接班制度在几年前,也就是1986年就被废止了,否则郁秀可以等到父亲退休,接他的班进厂当工人。
  林郁秀虽然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但他往陆明家跑的挺勤。借着和陆明从小熟悉的由头,没事就爱往他家跑,陆母谭小榕的腿脚不太好,她就帮着陆母打扫打扫卫生,闲暇就陪着聊天解闷。
  在陆明这个大小伙子的眼里来看,林郁秀虽然长的还算不错,但总觉得她是个非常有心机的女孩,再加上童年阴影……
  当年,林郁秀在胡同里是孩子王,陆明就是跟着她屁股后面跑的小豆丁。林郁秀掌握着全胡同小孩的“生杀大权”,说谁不对就是不对,没一个敢吱声,从小被娇生惯养陆明一开始也反抗过,被打了几次后彻底服软……
  而自从长成大姑娘的林郁秀,性情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变得做事拘谨,待人接物极有礼貌,见人先笑后说话,说话声音也变得细声细气。
  这时,她就仰着头细声细气的看着陆明说:“陆明,我是来看阿姨的……”一边说一边小心的打量着陆明,只见他脸上鬓角还带着几滴汗珠,身上的白色T恤因为出汗的原因,贴在胸口处的皮肤上。由于离得近,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着男子的汗味。
  于是她的脸不由自主的一红,退开了半步。
  这时屋里的陆母便说道:“谁呀小明?是郁秀吗?快让她进来!”
  陆明侧身让开门口,嘴上说道:“进去吧……”说完就转身想走。
  郁秀一伸手拽了一下他的胳膊道:“唉,你去哪儿呀?”
  陆明回头道:“你拽我干嘛?我出去一趟,这你也要管?”
  林郁秀微微笑道:“不是的,我一个表妹问我一道数学题,我的功课不好你也是知道的,所以我想请教你一下……”
  陆明先是一愣,然后忽然就乐了,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你问我?我大学都没考上,你问我?你这不是成心寒碜我吗?”说罢扭头扬长而去。
  林郁秀看着正在下楼的陆明,眼里带着一些气恼,嘴不由自主的嘟了起来。但很快的,她就调整表情,立即转身对屋里说道:“谭姨,我是郁秀啊,我来看您!刚给陆明说了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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