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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丹顶驼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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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汪牛儿游到距岸边大约十五六丈远处,却早已惊动了江边一块大石上隐蔽着的俩兄妹。
  这两兄妹黎明时便带了钢捕叉蹲在大石上注视着江边,已守候了将近半个多时辰。突然听到上游传来了一声洪亮之极的怪叫,震得人耳膜嗡嗡发响,接着却又无声无息了;不多久便见一条长长的、十分奇怪的水纹,带着不断搅起的巨大水涡,顺着江流迅速地向岸边窜过来。声势之猛恶惊人,实是俩人从来没见过的。
  哥哥用手肘轻轻一碰妹子,小声说道:“来了!”一会儿后,近岸处浪涌水分,“哗”地一响便冒出个黑乎乎的东西。
  那妹妹认定是水怪,紧张过份,还未看清,脱手便掷出了那支钢叉。妹妹一动,哥哥赶忙跟上,也是一叉劲射。
  汪牛儿从水中刚一露头,便见两支钢叉从上面飞射下来,不慌不忙伸手稳稳接住。抬头向钢叉的来路看去,见临江不远处一块高约两丈的巨石上,正并肩站着,一男一女,男的二十六七,女的十八九岁,都满脸骇异地望着自己。
  汪牛儿不知他在长江中冲了好几个昼夜,现在从水里一下冒出,头上的乱发长长地从额上、颊上极落下来,把脸几乎遮了一半,面色本来就黑,加上绕颊的胡髭又粗又短,青糁糁地,一双大眼却犹如闪电般灼灼射人,浑身上下水流如注,初初一看,也委实使人害怕。
  因这一男一女一声不吭,见面便向自己投掷钢叉,汪牛儿自然要问个明白,耸身一跃便飞扑上了巨石。那男女两人惊呼一声“啊呀!”转身跳下石去便跑,跑不上七八步,汪牛儿便从空中“呼”地落下,正拦在他们前面几步处。
  那两人惊得倒退了几步,男的紧握拳头大着胆子问;“你……你是甚么,是人,是鬼,还是怪物?怎么从水里钻出来?”
  汪牛儿听他问得滑稽,哈哈一笑,说:“我也说不清我是什么,反正掉下崖去没摔死,阎王不收,跌进江里没淹死,龙王也不管,你们看我象什么便算什么吧!喂,这两把叉子你们快拿回去。我又不吃人,你们跑什么?”
  男的还在迟疑,那个女的却爽朗地笑着推了男的一下,说道:“哥哥,这个大哥是好人!”快步走到王牛儿面前,接过钢叉,说:“大哥,你贵姓?你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不冷吗?我们家就在前面,快到我们家里脱下来烤一烤吧。你方才从水里突然冒出来,我们还以为是水怪出来了哩,可把我们吓坏了。”
  汪牛儿见这姑娘健壮结实,又亲切,又大方,顿生好感,说道:“难怪你们一见面便给我两叉,原来是把我当成水怪了。”
  那男的忙说道:“真是对不起!幸好老兄武艺和水性都高明极了,如果不是这样,被我们兄妹伤着了,那才糟糕。老兄,到我们家里把衣服烤干再走吧。你贵姓,怎么个称呼?听你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汪牛儿说道:“我姓汪,你们叫我汪二哥好了。衣服湿了,冷倒不觉冷,不过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到你们家里烤干也好。喂,你们怎么个称呼法?”
  汪牛儿不识世故,天真烂漫,说话也不懂客气,他没有兄弟姐妹,排行并不是二。因俞明珠把沈怀远叫沈大哥,称他和先玉为汪二哥、白三哥,他听惯了,就叫这两人也叫他“汪二哥”,其实这个男的比他还大四岁。那人听汪牛儿问怎么称呼便说“我叫冯青樟,她是我妹妹,叫冯青荷。”
  汪牛儿便喊冯青樟“青樟兄弟”喊青荷“青荷妹妹”,喊得很真诚亲切。
  冯青樟的家离这里不过两里远,到了后便找出自己的衣服让汪牛儿穿上,换下湿的。
  那汪牛儿比冯青樟高大得多,穿上冯青樟的衣服实在又短又小,有些奇形怪状。青荷见了不禁格格发笑,汪牛儿却全不在意,一概不管,自和青樟一面喝酒,一面互谈自己的情形。青荷换了盆木炭火在旁替汪牛儿烤衣服,时不时地也插口同他们一道叙谈。
  冯青樟、冯青荷的父亲名冯怀道。十几年前是九江振义镖局的镖主,武功虽不算高,水性却极好,人们来送了他一个“水豹子”的外号。
  振义镖局专保水运,不走陆上的镖,生意十分兴隆。那时亲戚、朋友、商家,甚至衙门中人趋奉的不少。很红火过一阵子。但好景不常,有次保了十五万两库银由运河上京,却中途被强盗所劫,镖师、伙什也死了六七个。那伙强盗人既众多,又极骁勇,得手后即沿江而下,杨帆出海,连官军也奈何不得,却向哪里去讨这库银?事情出了后,官府派差役押着追镖,家产全数作赔入官,平时满面笑容地来趋奉的“好亲戚好朋友”们,一个个都绝迹不至,便求上门去也推托不见。
  冯怀道悲愤绝望,本想一头碰死,但他妻子虽已去世,却还留下七岁的儿子和更小的女几,说甚么也硬不下这颗心。只得设法把两个押解的差人骗到荒僻处打倒在地,捆住手脚,带着儿女连夜潜逃。
  最后来到这江阴县猪龙湾,隐姓埋名,打鱼为主、闲时也把武艺和水性传授给了儿女,日子虽然过得苦一点,但毕竟全家得以团聚,又免了牢狱折磨之苦,在前年寿终正寝了……冯青樟、冯青荷虽然在父亲那里没学到什么高深的武功,但在猪龙湾的渔民中却算好手,加上兄妹俩水性也绝佳,这一带打鱼的人都很尊敬他们。
  一月以前渔民们发现这里出了一个水怪,先后有两支船被它掀翻,四个渔民被咬伤,其中两个成了残废,一个由于两条腿都被咬去了半截,伤重身亡。
  而且这怪物有时还上岸作孽,渔民们喂的鸡鸭甚至整羊都曾经被它拖走。青樟青荷开头还认为是大些的猪婆龙,这东西虽然凶恶,但上了岸却蠢笨得很,不难对付。便是在水中,只要机灵点,避开也是容易的,所以井不在意。
  后来一个老渔人看见了它,说这东西绝不是猪婆龙,是一种十分厉害,百年难遇的怪物,叫丹顶驼龙,是生在海中,随潮而来的。说它身有细甲,刀枪不入,铁爪锯齿,力大无穷,口喷雾气,近前便死。只有两眼和背上一个碗口大的肉包才能被利刃刺穿。
  老渔人接着道,这丹顶驼龙一身剧毒,肉是不能吃的,但它的嘴下直到尾尖有条小指宽的白线,没有鳞甲遮住,如捉到后用刀顺着白线剖开,便能剥下龙皮。再用石灰水煮上几个时辰,便可使它变软变薄,可受针线。制成衣服后,再用陈醋浸泡,渗出胶液,弥合了缝口,便能避刀剑水火,寒热不侵,价值连城……
  经这个老渔人一说,弄得人人自危,连鱼也不敢轻易去打了。说来说去,竟传到了无锡城中的一个大恶霸黄义的耳中。
  这黄义原是鱼霸出身,有人说年轻时也做过水贼海盗,以后发了家,在无锡、江阴、宜兴三地都有船支、赌场、当铺、田地,家中养有数十名恶棍、打手,人称“黄剥皮”,一贯欺压贫民百姓。被他逼得家破人亡的,便搬着指头算也算不清。他听说此事后,派人到猪龙湾来宣称,他要把这张龙皮作为献给朝廷的贡品。如有人打死这丹顶驼龙,必得把龙应给他送去,他定给重赏,但不得私自变卖,否则定要报送官府治罪。
  猪龙湾的渔民本来既不愿,也不敢沾惹黄剥皮。但不除去这丹顶驼龙,不能去打鱼,也就断了衣食之源,所以这七八天不断有人来求冯家兄妹出手除了这个孽畜。
  冯家兄妹曾经到那个看到了丹顶驼龙的老渔人那里请教,这老渔人大家都称他为爷爷了,他说自己是在一天黎明时看到的,这家伙足足有两丈多长,他老远望见便吓得跑开了,没敢细细看,
  有关丹顶驼龙的情形他还是听他爷爷说的。据他爷爷说,丹顶驼龙往往喜欢刚天亮或太阳落下时上岸。
  于是冯家兄妹这几天中午傍晚或黎明,便前往这个老人看见丹顶驼龙的那一带守候。今天看到汪牛儿潜游时把水搅动得那么厉害,就误认为是丹顶驼龙出来了。
  汪牛儿同他兄妹谈得十分投机也断断续续地把离开成都碧竹山庄以后,直到铜棍将军胡睦怎么把自己灌醉推入江心的事说了一遍。
  冯家兄妹听他谈到一路的侠义行运,斗杀经过,都眉飞色舞,羡慕异常。听说他是在南京落水的更大吃一惊;当听到汪牛儿打算换上烤干的衣服便回俞府去时,冯青樟不禁摇了摇头,说道:“汪二哥,我们这里已是江阴县了你知道这里离南京城有多远吧?”汪牛儿说道:“不知道。”
  冯青樟说道:“我也没去过,只是常听人说坐船去也要好几天,走旱路想来也差不多。你和那个姓胡的坏蛋出来时身上带了多少银子,回去的盘缠可够?”
  汪牛儿还没有回答,青荷姑娘便说道:“汪二哥的夹袋里只有几星碎银,恐怕还没有二两重,另外就是十几个制钱了,方才我烤衣服时摸出来的。这点钱,再节省也只够用两天,怎么走得拢南京!我看汪二哥还是暂时住在我们这里,慢慢想法回去的好。”
  汪牛儿道:“这可不成,我不吃饭也要走回去。”
  青荷抿嘴一笑,道:“就算不吃饭,你总得住店吧?店钱总是要给的。再说你又不认识路,你边问边走,只怕七八天还到不了。”
  青樟道:“我妹妹说的有道理。我们家前天买足了两个月的盐米,也只剩几十个制钱了,凑到一起也还差得远。汪二哥,我看只好这么办了。我找个要到南京做买卖的熟人,托他带个口信给住在俞总兵家的白公子,请白公子从速来接你。或者把盘缠银子给你带来,就这样最快也得半个多月。你如不嫌弃,就暂时在我这里住,我们兄妹吃什么你便吃什么,干万不要客气。老实说,象汪二哥这样的英雄侠客,我们平常想请也请不到哩!”
  青荷也高兴地说:“对,汪二哥就留下吧!我们还要请你教我们几手武艺哩。再说凭你这身功夫还可帮我们除去那作孽的丹顶驼龙,卖了龙皮。说不定白公子还没到,你的盘缠也有了。”
  汪牛几本是豁达豪爽,提得起、放得下的性格,也便答应下来。从此王牛儿暂居冯家,黎明、黄昏随两人侦伺丹顶驼龙的踪迹。
  平时或同冯家兄妹下江捕鱼,或把学自长春老人白纯浩的拳脚功夫传授给两人。冯家兄妹使的是钢叉,叉法汪牛儿不会,他便把大枪的套数教给兄妹俩。三人的感情也日益融洽,仿佛一家人似的。
  大约是汪牛儿来到冯家后的第七天的一个早上,三人来到江边那座大石上守候丹顶驼龙。
  朝日初升,金霞灿烂,太阳把鲜红的光线倾泻在浩瀚的江面上和一片新绿的原野。到处春风骀荡,生机盎然,给人以一种融融怡怡的舒畅之感。
  三人踞坐石上,一边注视着江面靠岸处的动静,一边天南海北的随意闲谈。不知不觉中便已经过了半天,正想起身回去……突然狂风大作,卷石飞沙,江面上也涌起了一层层的波浪。
  万里蓝天瞬息间就变成了灰蒙蒙的一片,接着豆大的雨点飞朴而来。耀眼的电光不断掣动,竟然响起了“唿喇喇”的雷声,震得四野隆隆作响。雨也越来越大,只听到盈耳的“哗哗”声。
  三人从头发到鞋袜刻间便已湿透,眼前是密密层层似乎铺天盖地的水的帘幕。冯青樟、冯青荷看到两步以外,处处便觉白茫茫地,什么也看不清。
  汪牛儿眼力特强,但也只能看到四五丈远。五丈以外也是模糊不清。三人赶忙跳下大石,便顺着江边的小路在家里跑。
  但风大雨急,头上露雳不断,冯青樟、冯青荷被大风刮得举步不稳,加上头上流下来的雨水时时遮住眼睛,要用手去抹掉,所以跑起来比平时慢多了。心里对二月间竟有这种暴雷豪雨的反常情景,暗暗惊悸。
  汪牛儿功在身行,行走如飞,急跑得,却也只得跑一段便停下来,等他兄妹俩跑拢。这样跑出百十步时,汪牛儿突然喊了声“小心!”
  把冯家兄妹一左一右夹到腋下,腾身倒跃出三丈多远,把他们放下,指着前面急道:“快看!丹顶驼龙真的来了!”
  冯家兄妹定睛看时,果见前面有个从未见过的怪物,头如无角的水牛。两眼通红,嘴却又长又阔,几乎将近三尺,微微张开,露出了尖利细密的牙齿。全身包着一层暗蓝色鳞甲,在密雨中也像在闪闪发光,背上靠近头部突出个其红如血的大肉瘤,一根扁平的工尾不住摇晃。从头到尾的有三丈长,高约四尺。身下是四支粗短的腿,游动甚快,眨眼间便距三人立处只有一丈五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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