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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卉，你已经发呆一节课了噢。”
补习班上，柳一卉就这么盯着黑板一直到下课，一直到坐在旁边的萧玉提醒她之后，她才像是睡醒一样从自己的思绪里挣脱开来，目光转向萧玉，以及坐在她旁边睡觉的许霄。
“玉玉，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有人说你是一个好人啊？”
萧玉惊讶道：“你就想这个问题想了一整节课？你太让我失望了吧......”
“你别打岔，我认真的问你啊。”
萧玉伸手咳嗽了一下，假装正经道：“好吧，那我就认真的回答一下，一般只有在你做了好事之后才会得到这个称赞吧。”
“原来这是个称赞吗？”
“为什么不是呢？”萧玉开始好奇了，“是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让你认为好人不是一个称赞啊？”
柳一卉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说道：“但是，对方应该没有理由称赞我吧，我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我对他做了什么好事。”
“这种味道......”萧玉伸出双手，一下子抓住了柳一卉的肩膀，“我早就看出来了，能让一卉你发呆一节课的人，除了那个姓宣的臭小子之外，不作第二人想！”
“什么事情都往他身上扯的你真的好奇怪啊，玉玉。”
“你就说是不是他吧。”
柳一卉愣了一下，然后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啊，真困扰啊，这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处于花样年华中的小心思，一句话都要拉扯半天的朦胧情感......”
“谁教会你说这些话的？”柳一卉彻底没辙了，“算了，反正这些事都无所谓，还是专心学习吧。”
“别啊，你专心学习了我吃什么瓜啊？”萧玉连忙追问，“你和他发生什么事情了？”
柳一卉把萧玉桌子前面的大学姐笔记本搬了过来，然后一边给自己绑马尾一边说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要学习了，给你按下静音键！”
她无视了萧玉的祈求和可怜巴巴的表情，一直到上课都没有开口，让萧玉终于放过了她。
柳一卉翻看着手中的笔记，能看得出来学姐十分爱护它们，甚至还有书套保护。
笔记里面不单单有重点片段的抄写，更有大学姐本身对知识点的理解，以及历年真题的模板，让柳一卉很快掌握到了学习的精髓，她开始觉得会学习的人真的很强。
这里说的会学习的人，特指拥有一套属于自己学习方法的人，而不是像柳一卉这种一头扎进作业堆里，对没用的知识点死记硬背的人。
她越看越觉得，自己的智商离那群人好像真的差很多，她能想到的在智商这方面与大学姐她们比肩的，只有一个人。
宣良平。
不行不行，怎么又想到他了。
柳一卉翻动着手中的笔记本，忽然发现书套好像有些松动了，于是她拆开书套，想要重新装上去。
这一拆开，一张发票大小的纸条出现在书套里面。
拿起纸条，柳一卉阅读了上面的文字，眉头一皱。
她用眼睛的余光观察萧玉，发现她在认真听课，而萧玉的另一边仍然是睡着的许霄，没有问题，这两个人都没有看到这张纸条。
于是她把纸条折叠好，放在自己胸前的口袋上，悄声对萧玉说了一句上厕所，然后离开了教室。
......
......
未央高中，文学社。
宣良平瘫倒在沙发上，眼神已经死了。
明明是大下午，外面晴空万里，而邬旖旎为了所谓的氛围感，把社团教室里所有的遮光窗帘全部拉上，黑漆漆的教室里只留了书桌上的一盏煤油灯形状的暖色灯。
书桌上展开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上面正展示着word文档界面。
邬旖旎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过来，毫不客气地坐在宣良平的旁边说道：“不愧是你，打字机属性拉满了，真的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剧本完成了。”
宣良平不想说话，他趴在沙发的扶手上说道：“这还只是初稿，先这么着吧，明后天再精修一下，应该就能用了。”
邬旖旎难得没有回应他，看来所有的注意力已经集中到宣良平新鲜出炉的剧本上了，这也是好事儿，宣良平想眯一会儿......
“嘟——嘟。”
哪曾想自己刚刚闭上双眼，手机就震动起来，他烦躁地打开手机一看，是柳一卉的通话请求。
这孩子不是今天又去补习班了，打电话过来做什么？
他看了一眼邬旖旎，对她说了一句上厕所后，离开了社团教室，在楼梯间接的电话。
“喂？怎么了？”
“你还记得我们拿到了大学姐的学习笔记这件事吧？”
“嗯，记得，怎么了？”
“笔记里面夹着一张纸条，右下角有谢学长的签名和特别标注的什么最后日期。”
宣良平眉毛动了一下：“纸条上写着什么？”
“我现在拍照发给你，你应该就能看到了，纸条上大部分文字都被记号笔涂掉了。”
“被涂掉了？”
“嗯，不过能看出来是学姐涂的，因为用的记号笔和笔记里面的大小颜色相同。”
“这样啊......”
宣良平打开柳一卉发来的图片，发现的确如她所说，大部分文字都被涂掉，只有右下角的签名和所谓的最后日期没有涂掉，日期和自己预料的一样，是五月五号。
上面没有信息的话，也不至于特地打电话过来说吧？
宣良平刚想这么回复她，就听到柳一卉继续说道：“不过我看了一下背面，发现学长写的字在背面能看到一些，好像是一张欠条来着，对，是学长借了学姐的钱。”
欠条......
宣良平愣住了。
他的大脑里似乎形象化了一副拼图出来。
在他的对面，是穿着校服的柳一卉，以及在柳一卉身后的大学姐。
两人拿着最后一片拼图，交给了他，而他的任务，就是把地板上的那副拼图完成。
是吗......原来是这样。
申遥学姐错了，他也错了。
学长不是在一开始就放弃了一切，而是努力过后看不到希望才选择放弃自己。
这比一开始就放弃要来的更惨烈，也更值得尊敬。
“喂，喂？宣良平，你还在吗？”
宣良平回过神来，他回应道：“我在，只是想到了之前没有想通的一个点。”
“哪一点？”
“关于大学姐她，为什么能在学长准备跳楼的那一刻找到他。”
“你是说，因为欠条的原因？”
“是的，首先是签字和日期，签字代表着这是谢学长的本人意愿，毕竟签字对象是大学姐，应该没有外力强迫，而最后日期，应该是还款日期，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那天学长和大学姐会同时出现在天台上。”
电话那头的柳一卉回答道：“因为......学长是去还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