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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冰块，汽水，橘子！”
“宣良平，以上四件物品，打一个比方。”
宣良平推着购物车，回答了女生提出的问题：“夏天。”
“Bingo！”柳一卉打了个响指，然后随手从货架上拿下两大块包装好的面包，扔在购物车里。
“这是早餐吗？”
“不，这是午餐。”柳一卉整理着购物车里的食物，“现在人谁会吃早餐啊？”
“我。”宣良平面无表情回答道。
“抱歉，忘了算你啦。”
柳一卉在前面拉着购物车，而宣良平就在后面轻轻推着，与女生一起逛超市。
“还有，橘子秋天才成熟。”
“可是，说到汽水的话，如果不加橘子就感觉没有画面了。”柳一卉转过身来，“我画画的时候经常在里面加橙色。”
“那是橙子。”
“我不喜欢橙子，因为不好剥皮。”
说着，柳一卉还举起自己的袖子说道：“我连洗衣液用的都是柑橘味儿。”
“我那天看见了。”
两人一路从零食区逛到了生鲜区，轮到宣良平的主场，他在蔬果柜台上选购食材，到底要花菜还是要小白菜呢？
“喂，你实话和我说，你那天看到多少东西啦？”
柳一卉有些在意，毕竟虽然她感觉自己在宣良平面前似乎可以不用维持表人格了，但还是要问清楚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不然再把哪些东西暴露出来，她脸都不要了，再怎么说自己也是青春期的少女呀。
“这话我怎么回答？”宣良平皱眉，“难道我要说，我什么都看到了？”
“不，我得确认你到底了解我多少层。”柳一卉拿起一个洋葱，睁大眼睛靠近它，“我的内心现在就和这个洋葱一样，一层一层被你剥开，然后......”
她回头一看，男生早就挑好蔬菜到旁边称重去了，根本没有在意这回事。
“你别不说话啊，锯嘴葫芦。”
“那是什么称呼？”
“形容哑巴。”
“是形容沉默寡言的人吧？”宣良平无奈，他怎么感觉到自己和柳一卉的相处方式发生了急剧改变？
“我和你认真说话呢，锯嘴葫芦。”柳一卉把购物车推过来，接过宣良平手中的购物袋，“你想啊，虽然我表面上好像不在乎的样子，但实际上多多少少也会有点在意啊，毕竟我是个女生。”
“嗯，你说的对。”
柳一卉看了眼四周，除了正在整理货物的超市阿姨之外，这里没什么人，于是她靠近宣良平，悄声问道：“我房间里的东西你全都看到了？”
“那肯定啊，贴那么明显，我也不是瞎子。”
“你好像说过你都看得懂来着。”
“嗯，全部认识，而且很喜欢米山舞画的那一副。”
两人继续朝着生肉区走去，柳一卉跟在宣良平的背后继续提问：“那些都没什么，正常人也会追番剧，我主要想问你开我电脑了吗？”
“我没那么变态吧？”
宣良平打开冷柜，一边确认冷柜里的冻鸡翅，一边回答道：“当时你哼哼唧唧的，我注意力都在你的身上，况且随便翻人电脑的人也太差劲了。”
莫名想到盛之安，宣良平对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就更坚定了，偷看别人电脑文件的一律拉出去处刑，处刑！
柳一卉斜眼看向男生：“噫，注意力都在一个发了烧了弱女子身上。”
“请你仔细回想一下，到底是谁把我叫过来的？如果你不发消息，你的家门我是一点也不想敲。”
“为什么？敲了也不会穿越异世界。”
宣良平挑了一袋鸡翅：“因为你家实在太乱了。”
“你有洁癖？”
“有一点。”
“我家也没那么乱吧？我感觉还好啊。”
宣良平注意力有些分散了，他脑袋里还在想着今晚的晚餐内容，一不小心脱口而出道：“那是谁的胖次挂在洞爷湖上......”
等到宣良平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的时候，他连忙回头看向女生。
她的小脸蛋和耳朵都红扑扑的......
“抱歉。”
“忘掉。”
“已经忘了，真的。”
柳一卉揉了揉自己的脸：“我承认我家确实有点乱，但一个人生活不就是这样吗，我还要忙着赶稿，忙着写作业，忙着刷剧，忙着在WB上和人对线，还要抽空肝游戏......”
“停。”宣良平比了一个停下的手势，“我知道你很忙了，实际上我也一样，但这并不代表一个人能堕落到如此程度。”
“我知道啦。”柳一卉继续把手搭在购物车上，“至少内衣内裤我会及时洗的。”
“不止这些。”宣良平挑了一块包装好的鸡胸脯，“饭也要好好吃，也要早点睡觉，保持良好的作息。”
“烦欸。”
两人穿过生活用品区，推着车来到了结账口，宣良平很自然地掏出会员卡，却发现旁边的女生掏出了手机。
“怎么了？”
“我刚才不是说了嘛，今天要蹭饭。”女生摇晃着手里的手机，“所以今晚这顿我请客。”
宣良平刚想说什么，就被女生抢先道：“男生有的时候不要太大男子主义，该谦让的时候就要谦让。”
然后她走到收银员前面，十分自然地打开付款码。
虽然装了满满两大袋，实际上食材并没有很多，因为宣良平家的冰箱里还有很多剩余食材，两大袋里大部分都是柳一卉买的零食。
走出超市大门，柳一卉看着夜色下的路灯，突发奇想道：“等会儿咱们要是提着袋子突然穿越到卢克尼卡王国去会怎么样？”
“会被掏肠。”
“真煞风景。”女生翻白眼道。
宣良平在前面走着，而柳一卉在后面一步一步跟着，就这么一前一后走在月色下。
“你在干嘛？”
“踩你的影子。”
宣良平摇摇头：“我怎么之前没发觉你是这种性格的女生？”
“那是因为我们才认识了不到一个星期吧？”柳一卉似乎感觉很正常，“而且像我这样的自宅警备员，通常也会有对外用和对内用两种不同的性格，你习惯就好。”
宣良平好像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很多人就是这样的。”柳一卉接着说道，“他们凭借着别人的面容就能判定对方的性格，然后认为这是最正确的想法。”
宣良平倒是很认同这句话：“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也以为你是一个恬静端庄的女孩。”
“对吧？”柳一卉笑了一下，“可你现在也看到了我是什么样的人，说句实话，擅自评价他人的人，往往都是无法进行深度思考的人噢。”
“确实，那你更喜欢自己现在这种性格？”
柳一卉张开双臂：“当然啦！你不觉得一直维持自己的完美形态很累吗？”
“那你喜欢这样相处的方式？”
“喜欢，无拘无束，想说什么说什么。”
女生毫不犹豫地回答了，并且看向宣良平：“可是目前为止，也只有你和萧玉两个人知道。”
“那我还真是......”
“不许说倒霉两个字！”
宣良平抿着嘴，还好没把这两个字说出去。
不过，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眼前这位气愤地拍了一下自己胳膊的女生，似乎生来就是这种性格。
天马行空，但却理解这世间通行的人际交往规则。
和这样的人相处，宣良平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但他也有些想不通。
他和女生之间的关系......有这么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