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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阁 / 网游竞技 / LOL:我和EZ互换灵魂! / 098 决心动摇

098 决心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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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落到了峡谷之底,黄昏映照着苏晟面前荒凉的障碍。在峡谷中走路不发出声音是不可能的,因为脚下零星散落着各种骸骨。每一个脚步声都能激起空荡荡、死沉沉的回响。
  充满死寂气息的风蚀峡谷,除了苏晟之外,别的一个活物都没有。
  苏晟跛着一只腿,扶着墙壁上不间断的坑洞,缓慢向前拖行。
  他仍能清楚地听到风沙在从峡谷的入口不停地灌入,更能听到那几个同伴蹑手蹑脚却没能逃开雷克塞追捕的脚步。
  他们刚抛弃了苏晟的时候,苏晟记得,妲卡丝给了自己一个告别的目光。
  但是现在,苏晟却反倒成了那个逃跑的人。他的内心五味杂陈,有一股怒火憋在胸腔之中无法发泄。
  可在大敌当前的时候,肉体上的痛苦,却盖过了精神上的强大。苏晟不是没有能力,他只是害怕自己没能打败雷克塞,却把自己的队友拉下苦海。
  苏晟不是那种只会口头说说的夸大派。如果可以,他也想成为那些故事里面,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主角。退能拯救队友,进能虐杀敌人。
  但雷克塞的巨大远超他们的想象。他以为了解了几乎所有英雄对抗虚空的故事,虚空其实不过是口头戏谑中,随意可以玩弄蹂躏的玩物。
  可是苏晟错了。大错特错。
  虚空的体量已经远超他的想象。不断吞噬、不断成长的虚空,已经让苏晟感觉到了压力山大。所以苏晟不敢动手。他害怕引来更多的虚空怪物,让所有人都葬身于无边的沙漠中。
  于是塔莉娅抛弃了苏晟,选择自己逃跑。
  刚开始他们还是履行着静步走的原则。可是慢慢地,雷克塞的背鳍已经朝着三人滑动而来。塔莉娅知道,这样再走下去,一定会是他们先被追上。
  所以他们跑了起来,接着乌云遮日投下的阴影。他们跑了起来,身后的足迹被风沙吹散。他们跑了起来,知道雷克塞就在身后不远,知道它能听到每一次失足、每一次踉跄。他们跑了起来,知道它正在追赶,知道每一次失误都会让它更接近自己。
  可是无论怎么跑,只有一里之隔的岩壁,此刻却仿佛无比遥远。隐匿在前方的风沙之中,岩壁上的地洞被他们所忽略。
  到了,就快到了。
  在踏上砂岩地面的一瞬,塔莉娅仿佛立刻重回活力。她开始唤起地面上零星的碎石,让它们如同狂风骤雨般朝着雷克塞扔去。
  可是这样的攻击,但对于雷克塞来说,不痛不痒。
  雷克塞只是抖动了两下身体,攻击而来的石块便被她甩至地下。随后她又发出一声震慑人心的尖叫。
  虚空女王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他们这样毫无作用的反抗,已经成功激起了虚空女皇的怒火。
  逃开好远之后,苏晟在峡谷里,看到细密的风沙外,雷克塞正在张牙舞爪。
  随后,苏晟看到雷克塞张开巨口,将队伍最后,一个皮肤白皙的女子生吞了。
  苏晟认识,她是妲卡丝。前两天自己刚救她于水火之中。在他们的眼中,苏晟可能已经光荣牺牲了吧。
  雷克塞强有力的牙齿撕裂了妲卡丝的身体,将妲卡丝撕成了两半。随后她从妲卡丝残破的尸体中钩出一个粘稠漆黑的能量球。球体滚动着,粘液的触须淌到了地上,随着雷克塞的操控渐渐拉伸变形,织成了某种规则的图案,然后把它黏在了刚刚挖出的两个地洞口中间。
  苏晟终于知道为什么这样的粘液球让自己作呕了。
  这粘液球,分明是妲卡丝的内脏所形成的!!
  这些粘稠物体,分明是融合了虚空过后,更加让人类无法接受的东西!!
  雷克塞的夺命是如此诡异而又完美,卡萨丁只一回头,便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他握了握手中的虚空魔刃,魔刃的光彩早已黯淡下去。他确定如果发动进攻,自己不可能刺穿她的硬皮。
  卡萨丁在商队的时候,就听说过艾克塞族群的故事。早在阿兹尔王朝,那时的粘土还没有形成石块,那时的恕瑞玛还直冲烈日,那时的雷克塞就已经在这里进食了。卡利克塞只属于她。所有人都相信艾克塞的存在单纯是为了吃。
  当时的卡萨丁还有些不可置否。因为没有见过,他对于艾克塞族群,尤其是雷克塞这种可怖生物的存在,一直持半信半疑的态度。
  可是后来,他的家人被虚空无情吞噬,他又在虚空里看到了艾克塞族群的其他同胞。他知道了商队不是在编故事,可是自己却早已成为了虚空的一员。虽然意识仍然清醒,但杀戮产生的快感,却愈加无法抑制。
  没有了家人的牵绊,这还是卡萨丁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他还以为,只要自己满心想着复仇,就没有什么东西能挡住自己的去路。
  塔莉娅虽然跟妲卡丝是有所不合,可是她知道,大敌当前,外患永远要比内忧更加恐怖。她还想和妲卡丝联合抗击,结果没想到他们的防线是这么不堪一击。
  苏晟扶着黏糊糊的岩壁,用望远镜,在峡谷看到了卡萨丁和塔莉娅费力地抵抗。
  雷克塞已经再度从地面一跃而出,来到了两人身前。他不忍心再看。要是他没有那么恐惧,也就不会害死他们。
  苏晟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逃跑、逃跑,逃得再远一些,直到雷克塞再也听不到他的脚步。
  苏晟收起望远镜,走到了远处的岩壁,这时他听到了一声惨叫。转身回头,缓缓滚动脚掌,最后将脚跟滑倒地上,就像塔莉娅教他的那样。
  他遵循着岩雀的教诲,而此刻,那一侧布满地洞的岩壁上,只剩下了数声骨头碎裂和巨兽咀嚼的声音。
  苏晟转移了视线,然后安静地转身,大步静走,走出了峡谷。这次静走,他做得很成功。一块石子都没有踢到,一次都没有摔倒。
  苏晟不知道那天晚上他是怎么睡着的。他只知道峡谷之外的沙漠,尤其是夜晚,更加荒凉凄惨。他因为跌倒,行李早已经被遗落在了风中。他只能在冷得快要结冰的沙子上,冒着感冒的风险睡了下去。
  接下来的一天,苏晟已经流不出汗水。他觉得自己干涩的眼睛摩擦着眼皮。他的嘴唇发肿开裂,但却流不出血。
  长时间咬着撕碎的布料,苏晟的嘴唇肿胀得不像话。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否正常进食,可之后的这一整天,他只敢喝水。
  尽管肠胃在发出抗议,可是苏晟没有机会停下。
  最后他的小腿肌肉开始由于长时间走路而抽搐,而他也无法继续静步走,这时他倒在地上开始哭泣。
  他为了自己在认识卡萨丁之前,没能拯救艾伊莎而哭泣,他为了自己父母抛弃自己,把自己扔到这片荒无人烟的地方而哭泣,他为塔莉娅哭泣,头一次有人对他显示出这样宏大的善意。
  最后这几滴眼泪将他拉了起来,站在抽筋的小腿上。他知道每一次动摇疲惫的脚步都将暴露自己的位置,引来附近的艾克塞,于是苏晟踉跄着继续前行。
  苏晟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究竟如何,可是身上巨幅的疼痛,让他无暇思考。
  苏晟终于抵达了下一个城邦,并讲述了自己的故事。那个地方叫雷克江。但是像自己当初那样,几乎没人相信他的话。
  但很快,拖着满身伤痕的苏晟来到了雷克江当地的诊所。负责主治的医生很担忧苏晟的情况,对苏晟嘘寒问暖。
  苏晟把一模一样的话告诉了医生。但换来的不是冷嘲热讽,而是真正的信任。
  “村里的先知都说,下一个将要被虚空吞噬的村子,就是我们这里。雷克江在阿兹尔王朝时期,就这里矗立,也已经一千多年了......起初我也不相信这些先知大放厥词,直到后来,越来越多带有紫色伤痕的村民开始陆陆续续地返回村子......”
  这个名叫莫格尼的女医生第一时间表示了同情与理解,对着苏晟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所以呢?你们会听从先知的话,撤离这里吗?”苏晟一边忍受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一边说道。
  莫格尼坚定地摇了摇头,扶正了头上的医师帽:“不,我是不会走的。我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他们如果不能够安全,我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
  正说话间,诊所外传来几声孩子打闹的嬉戏声。
  “哥哥,你别跑那么快!妈妈,妈妈说过我们不能出村子的!”
  “小娜,哥哥不会有事的,我就是借用一下村里的骆驼,很快就会回来的!”
  苏晟把头探出去,看到一个阳光开朗、约莫只有十余岁的男孩,正趴在骆驼的驼峰上,对着后面不断追逐的女孩做着鬼脸。
  骆驼的背上还挂着两匹布包,看起来像是从某户人家那里偷来的。
  “就像你看到的,这就是我两个可爱的孩子。哥哥名叫塔格尼,妹妹名叫塔格拉。”
  “跟你的名字真像。”苏晟回以轻松的笑容。
  是啊,如果自己不执着于自私,不执着于找到自己的秘密,是不是也可以像他们这样,自由自在地享受生活呢?
  棕色的碘伏药液涂抹在了苏晟的手背上,刺骨的疼痛又一次传来。
  苏晟看着莫格尼低下头,专心为自己疗伤的模样,心中关于艾伊莎的愧疚,又再一次牵动了他本来就脆弱的心弦。
  是啊,或许等自己康复了,是不是应该先回去看看,不要再这让么多与自己无关的人,莫名葬身于自己的漩涡之中呢?
  苏晟本来的决意开始动摇,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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