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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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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风熏柳,花香醉人,正是南国春光漫烂季节。
  FJ省福州府西门大街,青石板路笔直的伸展出去,直通西门。
  一座建构宏伟的宅第之前,左右两座石坛中各竖一根两丈来高的旗杆,杆顶飘扬青旗。
  右首旗上黄色丝线绣着一头张牙舞爪、神态威猛的雄狮,旗子随风招展,显得雄狮更奕奕若生。
  雄狮头顶有一对黑丝线绣的蝙蝠展翅飞翔。左首旗上绣着“福威镖局”四个黑字,银钩铁划,刚劲非凡。
  “这就是福威镖局,看上去好气派啊!”
  岳灵珊坐在临近福威镖局的一间客栈的二楼上,俯视着对面的福威镖局,开口称赞道。
  “福威镖局乃是福建及临省数地,最大的一个镖局,下辖数百个镖师,业务繁杂,日进斗金,自然家大业大。但是福威镖局的势力虽大,但是内里却并无多少高手坐镇,此番既然被青城派盯上了,那么家破人亡,怕是只在旦夕之间了。”
  郑旭从华山下山之后,差不多足足走了半个月功夫,方才抵达福建,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着实吃了不少苦。
  他到了这客栈之后,便直接叫了一盘牛肉,一只烧鸡,以及一些当地的特色小菜,大口大口的咀嚼起来,及至他听到岳灵珊的问题时,却也没放下手中的筷子,边吃边说道。
  “这,这,如果青城派可以名门正派。若真是如此做了,那可不符合江湖上的侠义之道吧。”
  纵然在岳灵珊在华山上的时候,便已经知晓此事,但在那时候,她只是将此当成一件好玩的游戏,可此番下山之后,她在劳德诺的带领下,着实见了不少人间惨事,增进了不少阅历,明白了不少道理,所以她想到福威镖局即将面对的结局,心里顿时有些发堵。
  郑旭闻得此言,那双朝着一支黄澄澄的鸡腿的方向夹去的筷子,不由得一滞,然后用一种貌似平常的口吻说道:
  “江湖侠义?不过是口号而已,弱肉强食,才是江湖至理。福威镖局虽没有做错什么,但是他弱!在江湖上,弱小,既是原罪。”
  岳灵珊闻言,不由得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但是不知道为何,岳灵珊隐隐有一种感觉,那就是郑旭所言,不像是再跟她讲,而像是在自言自语。
  ……
  弱,即是原罪。
  福威镖局是如此。
  郑旭自个,也是如此。
  所以,他才来到福建,来到福威镖局。
  为的,便是一件东西,一件福威镖局祖传的东西。
  福建向阳巷,这个地方并不难打听,凡是福建的老人家都知道。
  郑旭只是多花了一番功夫,多找了几个老人,询问了一番,便在左转右转之后,于在一座石桥之侧,找到了向阳巷,也找到了位于向阳巷的林家的老宅。
  黑门白墙,墙头盘着一株老藤,门外摆着一对威风凛凛的石狮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
  郑旭使了点轻功,稍稍腾挪了一下,便从林府的高墙翻进去。
  此地乃是林府的旧宅,早已无人居住,所以郑旭也不客气,直接沿着府内的小道,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不多时,他便发现了林府的佛堂。
  佛堂的规模不大,也有些简谱,居中悬着一幅水墨画,画的是达摩老祖背面,自是描写他面壁九年的情况,于佛堂靠西有个极旧的蒲团,桌上放着木鱼、钟磬,还有一叠佛经。
  “找到了!”
  郑旭没管那些蒲团,佛经,只管向画像瞧去,只是用眼扫了扫,便看到图中达摩左手放在背后,似是捏着一个剑诀,右手食指指向屋顶,便也不客气,直接朝着那里一跃而起,运足功力,便狠狠地用右掌对准了图中达摩食指所指之处向击向屋顶。
  “蓬”的一声,泥沙灰尘簌簌而落。
  随即,一团红色的物事从屋顶洞中飘了下来,却是一件和尚所穿的袈裟。
  “挥刀自宫,武林称雄!”
  郑旭捡起这一件袈裟之后,当既便看到了这八个大字,然后便不由自主的在心里打了个寒噤。
  他也不知道为啥,明明他原本的打算,只是想要在看了这篇神功秘籍之后,吸取其中的思路和精华,触类旁通,将其变为自家修炼“三焦阴煞功”的养料而已。
  可是不知为啥,当这个秘籍落到手里之后,他却生出一种极为惶恐的感情,就好似他手里的这一袭袈裟,不是什么武功秘籍,而是一件比点燃的手榴弹还要可怕的爆炸物一般。
  奇怪!
  郑旭这人很理智,并没有因为心中生出的惊悚情绪而受影响,依旧在将袈裟整理一番,将其完全捋平之后,便将其一字一句的阅读起来。
  “挥刀自宫,武林称雄!”
  “古今练气之道,不外存想导引,渺渺太虚,天地分清浊而生人。”
  人之练气,不外练虚灵而涤荡昏浊,气者命之主,形者体之用。天地可逆转,人亦有男女互化之道,此中之道,切切不可轻传。”
  若是不看着经书,郑旭还能勉强保持理智,但是在他仔细阅读这篇《辟邪剑谱》里面所含的经义之后,他的眼珠子便不动弹了,完全沉浸在这一本《辟邪剑谱》上面,以一种近乎贪婪地目光,念诵着这门绝世神功。
  时间,来不及!
  在郑旭意犹未尽的将这本《辟邪剑谱》放置于地上之后,忽地惨笑了一声,眼中露出一抹似是苦笑,似是无奈的神情。
  在某些时候,人是会自己欺骗自己的!比如说郑旭来到这向阳巷老宅之前,他一直这么自己告诉自己,他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见识一下这《辟邪剑谱》,绝无修炼之意!
  毕竟若是想要修炼这门武功,那他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哪怕这具身体并不是他自个的,可以稍稍挥霍一二。
  但是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欲练此功,挥刀自宫”的行为,实在太可怕,太痛苦,那将会是生理上和心理上的双重打击。
  从价值上来看,那区区三四寸的玩意,也就跟他肉肠差不多,但若是真的少了这玩意,那可就瞬间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一个变态了。
  但是如果他不想付出这个代价的话,那么他接下来虽然还有七个月的时间,可以消耗,浪费,寻找机缘。
  学功夫,哪里是那么简单的?
  一般来说,常人想学真功夫,无不是要拜师磕头,给门派做牛做马,遇上师傅心情好了,才能得到一两句的真传指点,如此巴着脸求人,也只能学到一些皮毛,遇上师傅的三姑六婆这些有背景的,三两年就要被打趴下。
  就是有惊天奇遇获得了秘籍,也要再三防备前人留上一手,在关键处篡改隐瞒,上到名门弟子梅超风,下到那些上门求医的三流武林人士,都为此被坑过。
  更不要说,笑傲世界的机缘虽然多,但大多都是有主的!若是没有一身超凡脱俗的武艺在身。
  只凭他一个普通的华山派卧底,既不可能如同向问天一般欺骗到梅山四友一般,拜访到那位藏在西湖湖底的囚徒任我行,从他手中学到那门“吸星大法”,也不可能在前往少林寺之后,从少林派的方证大师那里学到易筋经,学会那门能够化解天下所有异力的少林派至宝。
  在郑旭前世的时候,有一个笑话。
  那即是一个普通人,如何能用一年的时间,赚上一百万?
  答案:
  简单的很!
  只要能够往银行里面存上三千万,那么一年的利息,就有一百万了!
  这事,听上去个笑话,事实也是个笑话,可是现在的郑旭本人,也是这么个笑话!
  他若是想要横扫武林,威逼天下,从少林寺,任我行,风清扬等人的手中,学会易筋经,吸星大法,独孤九剑等绝世武功,就必须要有超凡绝俗的武力。可他若是想要有这般超凡的武力,就必须要下先能弄到这般的神功。
  又因为他现在只有七个月的时间去供他挥霍,所以他不可能按部就班的学习武功,
  譬如说他目前修炼的这门“全真大道歌”,其实也是一门最为中正平和的上乘内功心法,可惜——
  全真派内功的有点,乃是根基扎实,宁缺毋滥,所以在初练的十年,其实反而要比江湖上其他门派的功夫要慢上三分,一直要等修炼者苦修十年之后,其后劲爆发的优点,才会一点点爆发出来,让全真弟子慢慢赶将上来。
  这心法倒也不错,可是现在的郑旭,哪有这么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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