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刚才在前院三大妈打量他时，郑文有些不习惯。以前或者叫前世吧，郑文住了几十年楼房，城市的人住楼房和邻居很少打交道，顶多见面了打打招呼完事，相互之间比较淡漠，一个单元的人家，郑文都叫不全全名，都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少管邻居的家事，这是礼貌问题，双方都自在。
　　但住到这年代的四合院里就截然相反了，邻里互通声气互相帮助是常态，一家饭香百家闻，简直没有秘密可言。
　　在这开放式的居住环境里，邻居之间鸡毛蒜皮的小事引发的争端就太多了，成仇敌的也不少。像郑文所在的四合院，很是有几家个色的，通过昨晚的大会，可以说是“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表面上一团和气，私下里猫腻可是不少。
　　郑文不习惯极了，但郑文的家就在这里，还是大院里少有的有房契的户主，搬家或换房基本上想都别想，对了，隔壁许大茂家也有产权。院里过半的人都在轧钢厂上班，大多数人都是厂里和街道办给他们分配的房子，没有自有产权，只有居住权。
　　家里啥吃的也没有，粮本上的定额也买光了，郑文决定去所谓的黑市看看，黑市或者叫农贸市场并不是黑夜里才有，白天也开市只是买卖双方的人都很少，晚上人就多了。
　　郑文所住的四合院在南锣鼓巷，现在还不咋地，放眼望去楼房很少，有也不过三五层高。但放在二十一世纪你再看看，能亮瞎你的钛合金狗眼。
　　这么说吧，该四合院在故宫的北面，直线距离一公里，向西一公里是北海公园、前海公园、后海公园，距离钟鼓楼六七百米，往南五百米就是景山公园，往城外方向、向北走两公里才是安定门，往城外方向、向东走三公里才是朝阳门，简直住在了京城的中心区域了，一环以内，就问你牛不牛。郑文决定打死都得保住这套房子，将来躺赢百分百。
　　出门前问了江阿姨，知道了东直门就有黑市，也没个自行车，只有腿着去了。顺着张自忠路走到了东四十条，再向北走一公里就到了东直门。
　　问了人终于到了黑市，就是人们自发组织的商品交易市场，这本来是违规违法的，这年头严厉打击投机倒把，严重了能枪毙。但老百姓又得互通有无，没票时买卖东西也不方便，等等原因吧，就有了这私下的交易市场，上级管理部门为了老百姓生计考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果然，大白天的没啥人，就几十号人。郑文溜达着看了一圈，各买了五斤大米和白面就回去了，因为郑文没用粮票，价格嘛就实在不美丽了，其他就实在没啥可买的。又问了区里的农业供销合作社的位置，拐了段路就到了。到这里来，郑文是打算买些各类种子回去，“自然之心”那空间想要发展，植物种子当然要买了。
　　郑文大模大样的把各类农作物、瓜果蔬菜的种子一口气买了几十种，每样就买一两，要不是郑文观察了供销社的职工情况后，果断的买了包国防牌（俗称大檐帽）香烟悄悄塞给了一个青年职工，否则这职工见他买的这么零碎量还少，早发火了。这年代，只要是八大员，哪都是牛气冲天的。一堆的小纸包塞布袋子里，没见有树苗卖，走人。
　　时间有点紧，一溜小跑的回了四合院，买的东西不少，可把郑文累的够呛。大院里家庭妇女们都开始做中午饭了，轧钢厂的人中午不回家吃饭，在厂里食堂吃，但上学的孩子们得回家吃饭。
　　秦淮茹正在中院水池洗菜，她上午也去了趟派出所，鉴于贾张氏行为极为恶劣，形同盗抢，派出所要拘留她两个月，同时判赔返还郑家的粮食，并赔礼道歉。秦淮茹大惊失色也只能回了家，忧心忡忡的洗着菜，赔偿与道歉只能等贾东旭下午下班回来再说了，贾家这下脸都丢净了。
　　见郑文大包小包的回来了，秦淮茹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说啥。郑文扫了她一眼就回了后院。
　　后院三个小丫头还在玩着，妞妞见哥哥回来了，就扑过来给哥哥说她上午干了些啥，小嘴巴叭叭的停不下来。郑文见她昨天早上还饿的走不动路，这被郑文投喂了一天，一觉醒来，活力四射、元气满满，小孩子就是恢复的快。
　　中午饭就是煎几张葱油饼，煮个大米稀饭，调个凉菜小青菜，吃完午饭，妞妞去睡午觉。郑文在堂屋收拾种子，要不是他记忆力好，用笔在纸包上注明了，肯定得搞混了。
　　想了会，生豆芽最快，几天即可，找个盆，系统里领了一两绿豆，倒了点水就放进了空间。一尺见方的空间放个碗就站了一半地方，半空悬浮着的小石头，有了动静，像喷出雾气一样，烟雾缭绕的。
　　自从郑文和“自然之心”结合了，郑文脑海中自然而然的就知道怎么使用它，心念一动，两个小小的圆形钟表出现了，只有指甲盖那么大，一个调整相对应的植株时间流速，最大十倍流速；另一个显示相对应的植株的成长进度，如果按最大十倍流速，这碗豆芽只需十七个小时就长好了，嗯，明天早上都能吃到免费的豆芽了。
　　这段时间要种植生长周期短的蔬菜，尽快扩大空间，粮食作物这点面积能干啥，反正郑文又不缺粮食。
　　现在得想想怎么搞到布票了，没招，好像除了去黑市买，根本没办法，还好藏得钱还有一百五十多，晚上再去趟黑市。郑文也慢慢睡着了。
　　贾东旭六点下班了听说老娘要拘留两月，气炸了肺，直接冲到郑文家破口大骂，郑文把妞妞撵到了里屋呆着，掂了把菜刀冲上去就要砍贾东旭，贾东旭三十岁的人了，当了这些年钳工，两膀子力气是有的，但色利胆薄，欺软怕硬的，他连滚带爬的跑到了院子里，郑文指着他说“明天早上前我要看不到你们贾家的赔偿，我就去派出所，你妈还得加刑，你不相信就试试”，贾东旭灰溜溜的回了家。
　　隔壁的刘海忠家剩下的一家三口，刘海忠和刘光齐刚下班，为了俩儿子还没商量两句，就把这一切看个真真的。三人相顾无言，威胁谩骂肯定没用还坏事，只有道歉赔偿了。
　　儿子是个贼，是个当父亲的受不了，虽然刘海忠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对老大一向偏爱的紧，对老二和老三动辄打骂，但出了这么大的事也是又急又气。这拘留的时间稍长，学都上不了了，有了案底工作又超级难找，将来媳妇也难找，真正是一系列的问题。
　　俩口子只能低声下气的去求郑文，刘光齐连来都不来，这大哥当的绝了。二大爷进了郑文家还想摆摆架子，直接给郑文撅了，二大妈却为了儿子不停的道歉，并拿出三十块钱和三十斤粮票放桌上，恨不得给郑文这小娃娃跪下。
　　郑文赶忙拦下了，并说道“二大妈，我也不希望他们被拘留，学一定要上，被开除了可不好，这样，我明早就去派出所说说我已经原谅他们了，希望能早点放出来。”
　　二大妈和二大爷千恩万谢的告辞了。二大爷回到家还在唧唧歪歪的说“郑文这兔崽子还敢拿架儿，俩孩子的小事还闹到了派出所，太不像话了，下回开会我得好好批评他”，对这种屁话，二大妈听的火大，对着二大爷就是一顿狂喷，办不了事还牢骚满腹，二大妈可不惯着他，平日里在家二大爷作威作福惯了，一出去嘛事办不了，他不挨喷谁挨喷。
　　磨磨蹭蹭到了快十点了，秦淮茹才上门，郑文开门后，秦淮茹未语先流泪，哭哭啼啼的说“郑文，这次真的是我婆婆不对，我替她向你道歉，这是十元钱和二十斤面，求你看她年龄大了的份上，原谅她一回吧”。
　　郑文冷冷的看着她，却并不接东西，而是说“她年龄很大吗？才五十出头吧，贾东旭这当儿子的为什么不来？怎么，难道贾东旭认为他妈没错是吧？”秦淮如万万没想到从未打过交道的十岁小娃娃会这么难缠，言词犀利如刀，秦淮如急忙解释道“东旭他是闹肚子了，一时来不了，到现在还没好，所以我才代表他来的”，郑文那里会信，鼻子里哼了一声，“就他这态度，就这样吧，你回去吧”说完就关了门。秦淮如急的乱转也没办法。回去给贾东旭说了，贾东旭除了无能狂怒还能干啥、还会干啥？
　　郑文对于刘家和贾家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是因为刘家兄弟虽有小混混的倾向但还没做其他什么坏事，就是俩中学生而已，这次的事会给他们以深刻的教训。而贾张氏就非常令郑文厌恶了，一把年纪活到了狗身上，非得狠狠收拾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