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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借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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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尔托莉雅从小生活在巴克利帝国,她的父亲是当地一位有名的剑术大师,他的母亲是一位来自潘德的贵族。她从小就和父亲学习剑术,十二岁时被父亲送到巴克利一位大贵族的家中接受骑士训练,直到半年前她完成了骑士考核正式成为一名骑士,父亲却寄来了一封信和他的佩剑。
  信中写道:
  “我亲爱的孩子,我很高兴收到你能成为一名荣誉的骑士的消息,没有一位父亲会比这个更加骄傲的。怀着沉重的心情,我必须告诉你,你的人生道路在你出生的那一刻就被决定了。我的孩子,你知道的,你的母亲出自古老的贵族家系,你拥有潘德旧皇室的血脉,她多年前逃离潘德是因为担心被那些想要终结真正的潘德血统的黑暗与邪恶之徒发现。
  尤诺米亚在上,我的孩子,我和你的母亲多么希望你能无忧无虑地成长成人。原谅我们没有早些告诉你,当心,有些人真正想尽办法杀死你,因为如果你死去,潘德王室最后的血脉将会断绝,潘德的白银王座将会永远失去真正的继承人。
  现在那些怀疑你和你的母亲生活在巴克利的人出现在这里,它们正怀着邪恶的意图寻找你的所在,终结潘德最后的血脉。我和你的母亲只能躲起来,但是更糟糕的是有许多刺客正在找你。
  当心!我的建议是尽快地离开巴克利,乘船前往潘德。在那里你或许会找到答案或者是危险,幸运的话,你或者你的子女将会取回曾经失去的东西。
  无论如何,保重,我的孩子,真挚地祝愿你的旅途安全!
  ——父亲、杰拉德落笔”
  最开始她的确对自己的身世感到惊讶,但是很快冷静下来。古潘德王国已经灭亡一百五十多年了,虽然五大王国都承认古潘德王国的正统性,但是不会有一个国家会希望马迪甘的预言再现,卡瓦拉的血裔出现在潘德。
  如父亲所言,红色兄弟会的老鼠们找上了门,面对他们的追杀她被迫踏上了逃亡的道路。但是红色兄弟会的眼线遍布整个巴克利帝国,无论她逃到哪里,这群老鼠们总是如恶犬一样能够找上门,最终无奈之下乘坐船只来到潘德的西海岸光啸湾。
  阿尔托莉雅躺在床上,身上裹满了细布,看着昏暗的燃烧的蜡烛,目光有些出神。
  命运是多么的荒谬啊,因为一则百年前的预言,她的人生就像经过了一个转弯掉入了深渊,如老鼠一样整日里东躲XZ担心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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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拂晓,光啸湾城门刚刚打开,艾夫斯和阿尔托莉雅就从东门出城,然后掉头转向南方一路奔驰而去。稍过不久,二十多个兄弟会成员冲出城门,跟随着痕迹南下。
  第七天。
  卡维莱德,一座靠近菲尔兹威北方的村庄,周围一片农田,只到成年人胸口的简易原木围墙将整个村子围来。此时村子中已经升起炊烟。
  夕阳下,一男一女骑着骏马缓缓驶入村落。两人正是逃离光啸湾的艾夫斯和阿尔托莉雅。他们逃离光啸湾当天故作迷影,假装向菲尔兹威南方驶去,但是却在半路偷偷掉头甩开兄弟会的追兵,然后一路向北赶往雾笼城。
  入眼望去,村落周围大片已经被开垦的土地被抛荒,上面已经是杂草丛生。
  村民们大多数都是老人,十几个穿着简陋皮甲的男人警惕地盯着他们,少数孩童偷偷摸摸地藏在大人身后打量着这两个外来人。
  “你们好,两位外来的旅人,我是‘长须’德尔凡,卡维莱德的村长,这里是‘远行者’比约恩雅尔的领地。”
  艾夫斯和阿尔托莉雅下马,只见一个六十多岁撑着拐杖的白须垂落在腹部的老人向他们微微致意,两人连忙还礼,艾夫斯开口道:“您好,德尔凡长老,我们是前往雾笼城的旅行者,我叫艾夫斯,这位是我的妻子阿尔托莉雅,我们想要在村子借住一晚。”
  因为一路骑马颠簸,阿尔托莉雅的伤口时常崩裂,艾夫斯不得不经常给她换药。本来是想假装兄妹的,但是没有兄长每天晚上都往妹妹房间钻,为了不引人耳目,所以只能对外宣称是夫妻。
  德尔凡迟疑了一会儿,看着两人身旁骏马上的兵器,有些为难地开口:“很抱歉,两位旅行者,最近村子里不太平,一直有一股不法之徒在附近游荡......”
  德尔凡说到这里就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了,但是意思却很明显,他不信任两人,担心是不法之徒假装的,到时候引狼入室给村子招来祸端。
  两人没有在意被拒绝,潘德大陆一直都很动荡,各种不法势力甚至异端邪教徒在野外乡间游荡,对陌生人抱有警惕很是一种很正常的情况。
  “那你们可以给我提供一些食物吗?我可以用银纳尔来支付。”艾夫斯换了个请求。
  这次德尔凡爽快地答应下来,让人给他们拿来了食物。
  “您好,尊敬的长者。”阿尔托莉雅微笑地致意,然后询问,“德凡尔长老,您能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么荒凉?”
  她在一靠近村庄时就观察了周围,发现这个村子的规模至少能够居住五百多人,而且外面的土地虽然杂草丛生,但是却十分肥沃,按理来说不应该被抛荒,而且村子里的人太少了。
  听完疑问后,德凡尔的脸变得有些阴沉,叹了一口气,说道:“凛鸦境人占领了北方的铁橡堡,雅尔们正在组织反攻,把后方的年轻人都动员去打仗了,就剩下老人和孩子,还有一些民兵守护村子,也让那些豺狼盯上了我们,所以......”
  说着德尔凡看了一眼两人,顿了一下叹气:“要是早四十多年,偶尔还会有穿着黑白色罩袍、好像是狮子一样的图案的骑士会来巡逻,驱除游荡在村子附近的不法之徒,可惜现在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年轻人都去打仗了,我们这些老头子也种不过来,只能把田荒了,可惜这么好的土地。但是交给雅尔老爷的税金却越来越多了,一年到头也留不了多少粮食,现在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难......”
  德尔凡仿佛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也才停下来。
  “人老了,就话多了,喜欢回忆过去,两位别太介意。”德尔凡也意识到自己话多了,带着些歉意地说。
  此时,卡维莱斯的村民已经把食物拿过来了,艾夫斯按照市场价付给他们银纳尔,然后告辞准备离开。
  “等一下——”德尔凡突然叫停他们。
  两人迷惑地转过身。
  “这天色已经晚了,附近除了我的村子已经没有落脚点了。如果不介意,那边树林子里有一座木屋,是平时村里猎人落脚休息的地方,我可以让人带你们去那里休息一晚。”德尔凡指着东边的树林。
  “感谢长者。”
  德尔凡让一个少年带着他们前往猎人小屋。
  “你叫什么名字?”艾夫斯边走边问少年。
  “哈尔达。”名叫哈尔达的少年回答道,一双精神的眼睛忍不住向着他们的武器、盔甲和骏马瞥去,充满了羡慕和渴望。
  “今年多大了?”
  “十六。”
  “有没有想过以后做什么?”
  谈到这问题时,哈尔达的眼睛明亮起来:“我想成为爷爷口里的那种穿着画着像狮子图案的黑白色罩袍的骑士,骑着大马打倒那些坏人保护村子里的人。”
  哈尔达的话让两人笑了起来。
  是夜。
  火塘旁,阿尔托莉雅脱下上衣背对艾夫斯,艾夫斯开始帮她上药。简陋的房间中一片沉默,两人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
  上完药后,阿尔托莉雅穿好衣服,回忆着刚才和德尔凡的谈话心中有些五味杂陈,向艾夫斯询问:“整个潘德都是这样吗?”
  艾夫斯知道她在问什么,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答:“都差不多吧,凛鸦境更惨点,本来气候寒冷粮食产量少,还有迷雾山部落时不时南下打秋风,而且又和菲尔兹威、烈狮境常年交战,那里的人日子过得更苦。”
  “古潘德灭亡后,地上的君王们争纷不休,不停的‘宣战’和‘和谈’把战争玩成了过家家,成为君王和大贵族们酒桌上的笑话,却流尽潘德普通人民的血泪。只能等某天出现一个像先王卡瓦拉一样的猛人统一潘德,或许普通人才能真正安定下来吧。”
  阿尔托莉雅的眼神有些触动。
  “好了,赶紧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艾夫斯收拾完东西,木屋门口的地上铺了一层茅草和甲闭目休息,武器就放在一旁触手可及的地方。
  “艾夫斯,你到雾笼城以后有什么打算?”阿尔托莉雅躺在火塘另一边问艾夫斯。
  “赚点钱,雇佣点人手,然后再回烈狮境继承家族封地,然后猥琐种田发展。在潘德混,没点实力是不行的。”艾夫斯随口回答。
  烈狮境有一条法律,封地贵族家族发生意外,只要家族中拥有继承权的嫡系成员即使失踪但没有被确定全部死亡,也不能直接收回贵族领地,而是将由王室保管十年,如果十年内没有人继承封地,王国将会依法回收。
  原主从红色兄弟会手里逃出来后,返回过一次家族庄园,并且取出藏在隐秘地的先祖留下的册封文书。
  有道是,枪杆子里出政权。要是手里刀子不够利,就傻乎乎地去继承家族领地,到时候说不定就真没了......
  “你竟然还有封地?”阿尔托莉雅震惊了,封地贵族跑来当流浪骑士,究竟是封地不香了,还是世界错了。
  “算是有吧,我小时候.......”艾夫斯将过去的经历告诉阿尔托莉雅,“想要真正守住领地,就必须得靠拳头,所以我需要军队,一支足够强的军队。”
  突然,西边的夜空中亮起火光,两人彼此对视,目光变得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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