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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草，因为被啃光了。
没有很多人走来走去，因为都烂在了土地里。
一个男孩挣扎的在烈日下走着，眼睛盯着垃圾堆，乞求能找到什么东西果腹。
一股热浪袭来，伴随着垃圾的腐臭，仿佛象征着死亡的风。
男孩摇晃了几下，裁了下去。
……
一个看起来有些傻傻的中年人快步走着，低着头，仿佛不愿意正视一旁的残垣断壁。
这是旧弗兰被轰炸后的第四年，新弗兰建立前的第三年。
烧杀抢掠已经不再成为常态，因为人们没有精力去做这些。
没有人去理会这个距离联邦几千里远的小岛国，只把它当做内政混乱的典例。
扑通一声，一具尸体一样的东西从一旁的垃圾堆滚了下来。
那人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转过头去，是一个孩童，一双平静的眼睛张的大大的。
他别过头去，闭紧了眼，不想看到这残酷的一幕。
突然，他听到了一声轻咳，又吓了一跳，一个踉跄间，险些摔倒。
定睛一看，原来那小孩是活的。
“呼……”那人呼了口气，准备继续向前走去。
刚走了两步，他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发现那小孩还在看他。
“你……”那人不知为何，有种异样的感觉，把衣领拉的高了一点。
小孩依旧在看他。
就这样，沉默了许久。
“就…就当我好心泛滥吧！”那人好像有东西在后面赶着他走一样，逃跑似的冲到那男孩面前，把他拉走了。
……
“你听得懂我说话吗？”
男孩点了点头。
“你有名字吗？”
男孩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那男人，盯得他心里直发毛。
“没有吗…”
……
男人找了个岸口，给男孩洗澡。
他对着男孩搓来搓去，不知道搓了多久，把水搅的如泥浆一般。
看到他肮脏结块的头发，他挠了挠头，拿了把刀子，把男孩的头发推平了。
看着寸头，还是不满意，索性一根也没剩，推了个干干净净。
洗完发现，这小孩还蛮俊，就是光头看着有点怪，就这样吧！
……
“你会干啥？”中年男子和男孩一起坐在残破的靠海小屋的台阶上，看着不远处潮来潮去的大海。
男孩仿佛没有听见，自顾自的看着海。
“娘的，问你话呢！”中年人拍了男孩后脑一巴掌。
“我会杀人。”男孩也不生气，只是抬起头，瞥了中年人一眼，瞥的他心里一凉。
半响后，中年人笑了出来，那股傻劲随着一阵海风吹来消失殆尽。
“杀人？你？别他娘的放狗屁了。看到遍地没人收拾的尸体没有？看到在浪中淹没的渔夫没有？你别以为，昂，装个冷漠的表情，不说话，就能放这种莫名其妙的狗屁！”
他在这里生活了几年？他活了几岁，他就生活了几年，他见证了弗兰从一个万分繁华的世外隐土，一步步到了现在的田地。
为什么？无非是自私的政治家拨弄是非；无非是贪婪的人们舍利忘本，互相猜忌；无非是做黑生意做得太远，太过分，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原来人们能好好活着，却自认为应得到更多。
而现在，他们只想好好活着。
“过几天，我有一个外出的故友路过这里，你跟着他去联邦吧！别在这里扯淡了。”男人恢复了正常，走到了海边，把脚浸在了水里。
“我再劝你一句，你可以像我一样，唯唯诺诺，滥发善意，也可以颠倒黑白，撕裂规则，那是你自己的事。但归根到底，人，还是得为自己而活，记住了，小混蛋。”
……
几天后，仍然沉默的小光头见到了那人的朋友，也是改变了他一身的人。
“你真的不去联邦吗？”那人和中年男人握了握手，问道。
“不了，我就和这片土地同生同死吧。”中年男人淡淡道。
“行吧，那我走了。”那人也不阻拦，“你说要把哪个小孩带去来着？”
“就他。”
男孩盯着那人的眼睛，眼睛里还是那种与年龄不符的平静。
那人好是打量了一番，道：“行吧，你保重！”
“你才是。”
中年男人遥望着船只消失在了地平线，在傍晚的辉光宛如远去的太阳。
中年男人只是看着，表情愈发木讷了。
小秃头连他的名字也不知道。
……
“你会干啥子？”路上，那人问出了和中年人一样的问题。
“杀人。”这次，男孩没有犹豫，直视着那人的眼睛。
那人也是一愣，但反应没有那么大。
“小子，口气还蛮浑。来，对着我这里划一刀！”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间，还向前探了探脑袋，让自己脖子裸露的多了一些。
“没刀。”男孩仍旧是那副样子。
“没……”那人又是一愣，接着笑了出来，把腰间别的刀递了过去。
男孩看到刀，一把夺去，把玩了起来。
“来啊！”那人见状，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男孩毫不含糊，一下子就刺了过来。
“很快！”男人赞叹道，“但是太弱了！”
男孩被拍飞了出去，而男人只抬起了一根手指。
男孩却没有惊诧，只是直勾勾的盯着男人，仿佛看到了什么宝贝。
“好好学吧，小子。”
……
秃头站在一个瞎眼老者面前，脸色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冷漠，取而代之的是沉稳，以及…哀求？
“我说过了，你没得选。”老者的声音嘶哑而冷峻，“我再提醒你一次，那个人在我手里。”
……
“从此之后，你就是后庭之空！”
在庭主面前，他单膝下跪，一条手臂裸露，上面是后庭的标志。
他特地走到了海边，只为了再看一次海边的夕阳。
“为自己而活…真的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