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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水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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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枝杈横生的古槐藏在房子后面露出半个树冠,在夜晚张牙舞爪地跳着大神儿,风带着月华的阴凉荡漾着,布满星辰的青空拥抱着低矮地村庄,知了睡了又时不时惊醒,槐树里睡觉的老母鸡也会害怕地咕咕叫几声。
  少女甩起一头乌黑的长发,在空中画个半圆,淋淋的水珠滑着秀发瓢泼一样飞洒出去,打湿的长发瀑布一样从高峰倾泻而下,披散在雪白的肌肤上,回眸一笑百媚生,银铃一样的笑声穿透夜空。温热的水珠甩满我的脸,痴痴呆呆的我被拽着鼻子唤回醒来。
  我和雅丽姐的夏日晚浴总是让我神魂颠倒。身后是一座砖包皮的三间半房子,建这房子的主人姓许,也是十四户中的一家,传至今天也有不少后人,虽不及我们李姓家族的人多,但也是大家族了。雅丽姐的爸爸兄弟四人排行老大,我和她家是这种世代交好的邻里关系,按辈分她唤我小姑,我因年龄小不居大辈,就叫她姐,她倒也愿意。
  雅丽姐的母亲去年因疾病去世,现在说来我都不敢相信,平时干起农活来像个汉子一样。一口袋麦子一猛劲儿就扛肩上,谁家有婚丧嫁娶的大事也都是她的女主裁,几十人的口粮面食,和面揣揉重活都是她包揽,绝对是村里妇女们的典范,也是她们的依靠。
  庆忠大哥,也就是雅丽她爸爸自小多病落下个老气管炎的毛病,一身骨头挂不了几量肉,干不了什么重活,后来又染了好酒的嗜好。按说这样的条件,摊在那个年代不打光棍也只有换亲才有个媳妇,但是他却娶了忠嫂这样的女中豪杰,这是我不可理解的。
  后来也在我妈的口中才知其中原由。忠嫂是跟着她娘要饭要到了我们村,在他加吃了一顿饭,被忠大哥的爸爸看中,想留下做儿媳。那时候的忠嫂许是没有营养跟不上,15岁了还长得黑瘦弱小没发育,这让当时19岁正当年,还挂着点儿帅气的忠大哥一脸嫌弃。那时的婚姻还主宰在父母手中,再有想法也只能泯于心中。
  忠嫂的娘虽然舍不得闺女,但是带着儿女们到处要饭,还不如给孩子找到个能吃饱饭的大家庭。彼时杨家也是个大家族,这家里儿子们齐刷刷也都伸展的枝繁叶茂,挣起工分来也都抵得上成年的壮劳力,在他家吃饭是没问题的。
  结婚之后,雅丽爸爸心里憋屈戒酒浇愁,脾气也是见长,时不时就躲走几个月也不见。但是这些对于当时啥事都不懂的雅丽妈根本没有造成伤害,反而因为每天的饱饭,在这个家里待的异常滋润。
  过了几年,雅丽妈像是蔫吧的小树苗在大水满灌下噌噌地拔节伸枝了!个头儿窜出一个头,皮肤也白皙了,浓密细长的眉毛下汪着黑亮的眼睛,鼻梁挺的高高的,嘴唇有点儿酱紫但是不妨碍她美的已经出众了。后来,雅丽爸回来地就多了,再后来经常闹病,还被雅丽妈宠的在家养起闲来。
  之后就有了会升(雅丽哥)和雅丽,房子也由原来的土坯改建成现在的砖包皮的敞亮大房。村里都在夸赞雅丽妈,也都夸赞雅丽爷爷有眼光,白捡了个好儿媳。如果日子就这样过下去,这个家的故事就不会有后来的曲折。就在雅丽哥娶完媳妇儿不到半年,雅丽妈去世了!
  那一天的事,我还记得清清楚楚。下午放学回来,我妈正揭锅给我们盛饭,雅丽姐疯也似的跑进院子,惊恐地大喊“二奶奶,你你你快快看看我妈去,站着站着就摔倒了,不省人事了!我去叫八爷来看看!”
  说完,就穿过院子奔西门而去。我家在她家正前面,中间隔了两栋房子。我家的房子本来是一栋三间半砖包皮的新房,紧挨着买了一栋三间的土坯房子,把中间院墙推到,西门依旧开着。
  八爷是村里的老赤脚医生,年龄和我爸同岁,辈分大医术高,深得十里八乡敬重,家里有个大病小灾的都找他。
  我们进屋的时候,雅丽爸和村北的一个小辈儿在炕头一端正喝着酒,正值兴头打着嘴仗。雅丽娘歪倒在炕这头,紧闭着眼睛,嘴唇紫的发黑。我妈见状,把桌子一下掀翻在地,“嘛时候了!这个人还要不?”
  “二奶奶你你你不不用管!她这是老毛病了!一会儿她自己就醒了!”说着,还要挒着人喝酒。那人见状,甩开拉拽就下来炕,跟着救起人来。
  可是一测鼻息,着实一抖擞,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八爷背着药箱跑进屋,一边检查之后,气色凝重。许久,转头对着雅丽姐疼惜地说“孩子,人不行了,准备后事吧!”话未完,已经哽咽得鼻涕眼泪满面。
  这个话来的太突然了,一屋子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打蒙了,不知怎么才好。“妈!”雅丽姐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惊醒了所有人,还有醉醺醺的雅丽爸,清脆的耳光雨点一样落到脸上,自己打着自己。
  雅丽妈去世时正值壮年45岁,家里的顶梁柱,这一走,这个家就一下凄凉了。她哥带着媳妇出去打工了,爸爸整日酗酒经常不回家。雅丽因为她妈也憎恨酒鬼的爸爸,也不寻也不管,早早辍学回家,独自管理着家里的几亩地强撑着这个家。
  为了有个伴儿不害怕,晚上就唤我来一起睡。她继承了她妈的美貌,五官立体,肌肤白皙,更胜于原版是身体健康,脸色红润,嘴唇鲜红,我们在月色下坦白相见,她如一般纯洁而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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