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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城外,两把油纸伞,一匹快马。
马上一人,穿着蓑衣,似要远行。
“梅兄,天行。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上官鸣对着梅凌寒和沈天行抱拳施礼。
“上官兄,为何不等事情查明再走。”沈天行眼神之中充满了不舍之意。
“既有梅兄在此,想来这件事情离真相大白也是不日之事。”
“上官兄,珍重。”
“梅兄若有闲暇,可来我千尺雪峰一会,二位珍重。”
马儿嘶鸣,四蹄狂奔,溅起了点点水花,人已经消失在了那绵绵细雨之中。
大约狂奔了十里之远,确认了没人跟踪之后,上官鸣忽然调转马头,往蓟州而去。
细雨蒙蒙,烟波渺渺。
兰馨苑茶楼一间雅室内,梅凌寒和桑芷青正坐在那里喝茶。
桑芷青摆弄着面前的各种茶具,可脸上却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梅凌寒故意用鼻子在房间内嗅了嗅,随后捏紧了鼻子,似乎闻到了什么让他不舒服的味道。
“桑大小姐,你没闻到吗?好大一股醋味。”
桑芷青斜眼看了一下梅凌寒,依旧没有理他。虽然心里不开心,桑芷青还是将泡好的一杯茶递到了梅凌寒面前。
“怎么,还在生气啊。”
“我可没那闲工夫生你的气。再说了,你夜里去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女人嘴上说不在乎,那心里其实便是十分在意。梅凌寒自然明白桑芷青生气的原因,可昨夜去黑虎堂凶险未知,带着她去难保不会出现什么岔子。
女人生气的时候,最好也不要做那些无谓的解释。再有力的解释,在生气的女人面前,都显得那么的苍白。
梅凌寒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面前清丽的女子,微微笑着。
看着梅凌寒那如春日一般的笑容,桑芷青仿佛越发不开心了。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缓缓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微风夹杂着细雨,扑面而来。
背对着梅凌寒,桑芷青的眼眶竟已微微发红,脸上不知是细雨,还是眼泪,已经湿了两颊。
“你的心在我这里,凤姐即便是天仙,也不会把你从我这里抢走。”美丽的女人总是有一种强大的自信。
听了桑芷青的话,梅凌寒心中也是一阵甜蜜。爱,永远都是相互的。
“我恼的是,既然你我相恋,为何你总是将我保护得好好的,不让我跟你一起去承担那未知的凶险。你可知道,你一夜不在,我便也担心了你一夜。”
说着说着,那双肩竟是不自已地耸动了起来。
梅凌寒这才发现了桑芷青竟已经哭了。他赶忙站起身来,走了过去,从背后抱住了桑芷青。
感受到那宽阔的胸膛,桑芷青也转过身来,抱紧了梅凌寒。在他怀中,低低啜泣。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惹美人哭泣更大的罪过呢?
“与其在那无尽的黑夜中独自承受那份担忧,倒不如一直伴在你身边,哪怕你死了,我也能够安心。”
桑芷青微微抬头,那双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俊秀的脸庞,满眼柔情。
如此绝色的女子在自己面前落泪,梅凌寒还是第一次遇见。他也没有想到,即便满脸泪水,却又是一番美丽,一番惹人怜惜的美丽。
他轻轻擦拭着桑芷青脸上的泪水,看着她那楚楚动人的模样,缓缓地将头低了下去。
火热的嘴唇贴在了一起,两颗心彻底融合。
“眼泪原来是如此咸涩……”
话还没有说完,桑芷青忽然将一根手指放到了梅凌寒嘴边。
“不要说话,让我好好听一下你的心跳。”
依偎在梅凌寒胸前,桑芷青双眼含笑。她多么想就这么一直靠着,时间在这一刻若是止住,那该是多好。
“陪我出去走走。”
桑芷青不舍地离开那宽阔的胸膛,径直望外而去。看着那秀丽的背影似乎依旧有些不开心,梅凌寒赶忙拿起身边的油纸伞,跟了上去。
雨水潺潺绵绵,路上行人匆匆。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是雾蒙蒙一片,唯有那一对璧人,在雨雾笼罩中,是那么清晰。
不见细雨湿衣,不闻闲花落地。
桑芷青偎依在梅凌寒身侧,缓缓走着。
城中一砖一瓦,一花一木,不知为何,今日在这细雨之中,也是说不出的亲切。
走着走着,竟已来到了城门附近。桑芷青挽住梅凌寒的手臂,忽然加重了力气。
在二人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头戴斗笠,佝偻着身子的人,正背对着他们。
看到那个背影,梅凌寒感到那挽住自己的手,力气更大了。
“是爷爷。”
低低一语,梅凌寒这才明白为何今日的桑芷青无论如何都开心不起来。
桑芷青不舍地放下了挽住梅凌寒的手臂,自那洁白的脖颈上解下一枚玉佛坠,放到梅凌寒手中,眼神里满是离别的伤情。
“念君之情,望君勿忘。”
说完,竟是头也不回的望那佝偻的身影而去,肩背早已被细雨淋湿。
油纸伞上挂下的雨滴,迷了梅凌寒的双眼,眼前的一片朦胧却再也不见那倩丽的背影。
短暂的离别或许只是为了下一次更美好的相遇,梅凌寒握紧了手中那枚玉坠,嘴角微微一笑。
日落月升,今夜的星空极美。
四海酒楼二楼,来了这么久,梅凌寒还是第一次在雅间里喝酒。
“梅公子放心,凫峰岭距此不过三十里。最晚后天清晨,我与胡兄必定带回捷报。”
“那就有劳二位了,切记掩藏行踪,便是身边最亲近之人也不能告知。”
萧老大和胡三海抱拳施礼,离开了雅间,星夜向那凫峰岭而去。
一动不如一静。
既然行踪总被那掩藏在暗处的敌人提前洞悉,那不如就停下来,等那阵风自己吹来。
“忽然就这么闲下来,倒还有点不自在了。”
梅凌寒似自嘲一般笑了一笑。往日若是这个时候,至少还有桑芷青陪着自己。即便只是斗嘴,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无趣。
“不如找凤姐喝酒去。”
这河间府,若是说真正能与他喝酒聊天的,恐怕也就只有那黑虎堂的“虎爷”了。
独自走在宁静的街头,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凤来阁的门口。
凤来阁的生意一直很好。这里的酒菜或许比不上四海酒楼,可就因为老板娘的原因,今夜的客人甚至比四海酒楼还要多一点。
或许由于今夜的客人实在太多,连那美丽的老板娘都已是穿堂过厅,忙得不亦乐乎。
看着里面的一片热火朝天,梅凌寒无奈的摇了摇头。
算了,终究是神女有意,襄王无梦。
看着凤姑满脸的笑容,梅凌寒还是打消了进去喝酒的念头,自那门口一闪而过。
闪身而过的同一时刻,凤来阁内那双媚眼忽然黯淡了几分。
第三天的清晨,已是到了与萧胡二人约定的时间。可是直至日落,也没有等到二人的消息。
难道又出事了?
这次委托萧老大和胡三海去凫峰岭,梅凌寒做的十分隐秘。事情除了他们三人知道外,也就只有天知地知了。
莫不是在凫峰岭出事了?难道风还没有吹来,就改变了风向?
未及细思,梅凌寒赶忙向镇北镖局走去。
片刻之后,一匹快马,自镇北镖局后门而出,望南面去了。
马上的梅凌寒一脸焦急。
萧老大和胡三海若非受秦朗嘱托,也不会对他如此相助。
这二人虽是黑道的霸主,可那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好汉,也是豪气干云,义字当头的豪杰人物。倘若二人真因为替自己办事出了什么意外,他又如何向太湖一派和鲸湖帮上下几百个兄弟交代。
赶到凫峰岭时,天已经黑透了。月黑风高,今夜看来要有一场恶战。
山岭延绵数十里。一眼望去,除了山中若隐若现的星星之火外,几乎一片漆黑。
到了山脚下时,那马儿似乎被这眼前的群山吓住,无论如何也不肯再前进半步。
梅凌寒哑然一笑,自马背上纵身一跃,已是展开身形,向山中疾驰而去。歪歪扭扭,曲曲折折的山路大概狂奔了十几里,一个破旧不堪的山寨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山寨很是隐秘,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想来也一定让当地的官军头疼不已。
哨塔里放哨的人早已半躺着睡着了,或许正因为山寨得天独厚的地利条件,也才让他们如此懈怠。不过就是这份懈怠,倒是省了梅凌寒不少功夫。
一个黄色的身影,趁着夜色在这山寨上空腾挪闪移,竟是没有一个人发现。而梅凌寒所到之处,除了那鼾声如雷,也都是寂静一片。
怎么没有发现萧老大和胡三海的踪影呢?
山寨中只剩下那聚义厅还未查探,也只有那聚义厅如此深夜,还亮着火光。
悄悄跃至聚义厅房顶上,梅凌寒在那屋脊处伏下了身子,揭开顶上的几片瓦,那厅中的景象一览无余。
大厅中有六个人。
萧老大和胡三海此时正被绑在厅中两根柱子上。梅凌寒瞧得清楚,二人没有性命之忧,不过苦头却是吃了不少,都是满脸伤痕。
另外两个人,背对着梅凌寒坐着。一人身边一柄宽刃重剑,另一人身边一柄窄刃轻剑。
看来凤姑给的消息的确不假,这二人应该就是芸娘安排的杀手。
在这二人对面还坐着两个人,当梅凌寒看清那二人面目时,真是大吃一惊。
那二人一个和尚,瞎了左眼,浑身肌肉,块状如石,一根铁禅杖倒在一边。
另外一个人,一身道袍,脸上带了一个面具,那面具獠牙青面,真如那地狱恶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