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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往昔今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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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炉火仍旺,杯中酒未尽。
  沈天行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梅凌寒却依旧坐在桌边。那根蜡烛早已短了半截,那微弱的烛火甚至已难以照亮梅凌寒那俊秀的脸庞。
  “呵!正邪,黑白,在利益面前,当真狗屁都不是!”
  世上本就如此,功过是非也不过只是人们口中之言。那些掩藏在规则之下的黑暗,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知晓。所谓正道,不过人们交口相传而已,所谓邪恶也不过三人成虎的结果。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
  这世上多少是是非非,又岂能是一时一事能够判定。即便日月更迭,时过境迁,倘若那掩藏的真相没人有胆量说出,过往的种种又有多少不是在愚弄世人。
  天地间有杆秤,人心中有把尺。可这秤,这尺上的刻度若是本就已经失了公允,用它们来度量的数值,又怎么会准确呢?
  公平,公正!永远只是胜利者的游戏而已。
  十八年前的赵无极,一个寂寂无名之辈。十八年后,已是北地一方豪杰。
  十八年前的赵无极,有一个好友。这个人名声之盛,北地无人能及。
  只可惜,这个人看错了赵无极。在巨大利益的诱惑之下,赵无极选择了卖友求荣。
  十八年前庞青云已准备携美隐居,不问江湖之事。只可惜,那曾经死在他刀下之人的亲朋好友,又怎会令他如愿。
  他的死不值得同情,他的死甚至可以说自取其咎。可本该是纯粹的罪有应得,却又掺杂了那一丝阴险,一丝奸诈。
  看着妻儿惨死,庞青云悲痛莫名,那把血煞刀上也早已是血迹斑斑。北地三大派的高手,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只有三个人依旧站着,可他们也已是伤痕累累。
  这三个人,是他曾经最好的兄弟。
  庞青云朝天大笑,他将刀扔下了万丈深渊,随即抱起妻儿的尸体,纵身跃入。
  一个藏在暗处的人,看到眼前这一幕,阴险地笑了一笑。可庞青云那临死一笑,却如鬼魅一般,也是缠了他十八年,夜夜惊梦。
  “如此的武林纷争,倒是让我有点羡慕当年的郑子恒和如今的上官鸣了。”梅凌寒喃喃说道。
  “咦?”他忽然嘴角微微上扬,手中的酒也在此刻停了下来。
  一个人此时已经走进了四海酒楼。
  他的脚步很轻,轻得直到踏入这酒楼的大门的时候,梅凌寒才反应过来。
  今夜与沈天行所谈之事甚为隐秘,所以这四周早已没了半点人声。即便是酒楼的小二,梅凌寒也早已给足了银子让他早早离开。
  可是这个人,却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纵是梅凌寒如此耳力,也没能在此人进入他听力范围时立刻察觉。
  来人也不客气,径直走了过来,坐在了刚刚沈天行的位子上。
  梅凌寒似乎也没有看着前方,将刚刚未满的酒杯继续斟满。
  对面的人看着梅凌寒似乎没有注意自己,也是微微笑了一笑,拿起那红炉上的一壶酒,自己喝了起来。
  “这酒这般不好喝,没想到,你也喝得如此尽兴。”
  “这酒自然没有上好的洋河大曲好喝。”梅凌寒依旧没有抬头,他的目光似乎只能看到眼前那小小的酒杯。
  “独酌,多么无趣,不如我陪你喝两杯。”
  “独酌,千杯不醉,两个人喝就容易醉了。醉了,那岂不是更无趣。”
  二人似乎在跟对方说着话,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来人眼光忽然转向梅凌寒身旁那柄连剑柄都被灰布缠绕的宝剑。
  “剑是好剑,可惜尘封太久了。不知道再露锋芒之时,会不会依旧紫气冲牛斗。”
  梅凌寒哑然一笑,轻抚剑身。他的眼神之中,情意满满,似乎那柄剑如那少女美丽的脸庞一般。
  “我曾许你,一剑破尽天下不平。如此看来,倒似乎是我对不起你了。”
  似乎那柄剑真如一个少女一般,此刻梅凌寒正对着她诉说着心里的情话。
  “此剑何名?”
  “无名!”
  “无名即是名,有名是无名。”
  梅凌寒此时抬起了头,那对面的人也向他投来了目光。二人目光交汇,似乎往昔的种种这一刻都出现在了二人眼前。
  对面那人,一袭白衣,两鬓斑白。他身旁也有一柄剑,剑柄处三缕白色剑穗,此刻正安静地垂在一边。
  “名器深藏,就像你此刻还隐藏着自己的身份。”
  “对那不知在何处的敌人,掩藏锋芒,不过只是为了避免那无妄之灾而已。”
  “对我也要如此?”
  “对你,即便深藏,还是被你一眼看穿。”
  “你似乎还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
  “你似乎也对当年的事情难以释怀。”
  二人没再说话,只是同时举起了手中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二人同时起身,竟都已展开精妙身法,向外而去。
  今夕,夜未央,月未圆。
  两个身影,一白,一黄。冷辉之下,鬼魅般在城中腾挪闪移。
  半刻过后,城楼之上。
  两柄剑已相向而对。
  二人神情肃穆,似乎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秦朗一剑刺出,身子却没有移动半分。这一剑很慢,这一剑也很平凡。
  梅凌寒随即也是一剑刺出,同样的慢,同样的平凡。
  刺、批、撩、挂、点,
  抹、托、架、扫、截。
  二人都是当世高手,此刻却都如那初学剑法的人一般,使出的都是剑法中最基本的招式。
  似乎仅有一点不同,梅凌寒的剑招总比秦朗慢了半分。似乎他在看到秦朗的招式之后,才模仿着使出同样的招式。
  城楼之上,那慢半分的出手,倒是像极了师父正在耐心的教导徒弟。
  二人动作都极是缓慢,身形也极为雅观。几轮练罢,二人都已是满脸红润,额头微微冒汗。
  九轮过后,二人收招站定,此刻都已是衣衫尽湿。这简单的几轮剑招,他二人却都是极费心神。
  “不错,功夫没有落下!”
  秦朗话刚脱口,手中剑招又起。一柄寒光四溢的宝剑,此刻已看不见剑锋所在,处处皆是剑影。
  暗夜之中,只听到两柄宝剑交错之音。
  二人气势都攀至顶峰,片片灰布落下,一柄墨色长剑月光之下,露出真容。
  四周瓦片乱飞,那高高的城楼屋顶,似乎已难以承受二人四溢的内力,已是摇摇欲坠。
  秦朗一剑刺出,这一剑稀松平常,依旧是那基础剑法中的一招刺剑。梅凌寒也是一剑刺出,与秦朗那一剑如出一辙。
  剑尖相撞,却没有发出一点响声,似乎两柄剑已经连成了一体。
  屋顶终究没有塌陷,城楼终究守住了最后一丝尊严。城墙之上,两个人已经静静地坐在了上面。
  “一别七载,你长大了,也更英俊了。”
  “一别七载,没想到,你已是个半老头子了。”
  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二人此刻虽不说是心结尽解,但至少七年前那如兄弟一般的师徒感情已经重新回来了。
  “北地的事情,既然你在这里,我大可不必过来。”
  “不过你还是来了,看来春叔还是告诉了你。”
  “老八我也好些年没见过他了。几日前,剑门机枢传来密信,我便急急赶来。”
  “没想到江湖上堂堂的天下第一剑宗,居然还是个情报机构。你这单传的剑门七宗,竟是个情报头子。”
  “自你失踪之后,为了找寻你的下落,我这才在江湖上建立了自己的情报网络。”
  “所以春叔也是你这情报机构里的成员咯!这老头子,白白请他喝了两坛好酒。”
  说话的同时,秦朗自身上掏出一块令牌,递到梅凌寒手中。
  这令牌正面刻了一个大大的“剑”字,背后则是用红黑二色刻了一个图案。这图案居然是善恶二字各刻一半拼接而成,善字红色,恶字黑色。
  “剑门的宗旨是什么?”
  “赏善罚恶!”
  “有了这块令牌,江湖上各处剑门机枢你都可调用,对你的事情应该大有帮助!”
  “这破牌子当真如此厉害?”
  “你口中的破牌子,天下也不过就两块而已。”
  弦月之下,秦朗站起身来。他背负双手,仰头望向天空。
  这天底下能与他把酒言欢之人,真是寥若今夜星辰。能与他真正交心之人,总共不过三两。可真能与他分忧之人,也许只有眼前这个当年的少年郎了。
  当年郑丰隐遁江湖之时,称呼他为镇山河。这些年来,他也凭着一己之力,尽力维系着江湖上的种种平衡。可有时候,他也会觉得无趣。
  无趣不是因为他累了。
  无趣是因为等到他真正想找一个人喝酒聊天的时候,却发现这个人怎么也找不到。
  二人就这么坐在城墙之上,二人似乎都是酒不离手。
  梅凌寒手中那柄墨色的长剑不知什么时候又被灰布缠了起来。
  “北地的情况我基本已经知道了,你的做法是对的。至于你说的那两件事情,我会尽快帮你办到。”
  “你好歹也是天下第一,这世上恐怕没什么事能够难住你。”
  “有件事情,我可以现在就告诉你,庞青云不是中原人。”
  说完之后,秦朗立刻展开身形,向北边掠去。
  那潇洒如初的身影,月光之下,仿佛谪仙降世。
  梅凌寒看向那远去的身影,想着他临别的那句话,似乎心中又有了新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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