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教会学院的女学官瓦莱里娅很严肃，但在她的严肃当中有一种特别的美。在冰冷的学校大厅里，当她漫步走过常常的书桌行列时，马蒂厄经常注视着她。
学生们都害怕瓦莱里娅的教鞭，那根教鞭的尖头经常会刺痛不听话的学生。但除了害怕之外，孩子们也因为爱而服从瓦莱里娅。他们知道自己很幸运。学校给了一条与他们父母的悲惨生活不一样的人生道路。他们很幸运，帝国国教认为他们的天赋值得培养。但是，他们还是必须通过考试……好吧，只要通过考试就行。
在营房的那个家，马蒂厄父亲在晚上入睡前的短短几分钟时间里，曾经对他说，如果马蒂厄学习努力的话，他有一天可能会得到一间自己的书房，还能吃到从地里种出来的事物，而不是培养皿生长的那种配给口粮。】
“喔。”圣吉列斯轻轻说，他也只能如此。天使的双翼能抚慰饥寒交迫的人，但那毕竟不是食物和水。
【马蒂厄不想让父亲失望。他亲眼看着父亲的青春年华在劳苦工作中一去不复返。马蒂厄看到过父亲脸上皱纹里的污垢，生活是这么劳累，他甚至没空洗把脸。马蒂厄看着父亲因为配给口粮越来越少、干的活却越来越多消瘦下去。马蒂厄不想要那样的工作。他的工作必须有某种意义。他不想成为在芸芸众生当中被人遗忘的一个数字。那样太浪费他的人生了。
这是一种骄傲。对个人的骄傲是对帝皇的冒渎，对奉献的骄傲则可以原谅。但马蒂厄的骄傲属于前者。每当他忏悔这个罪过的时候，瓦莱西亚的鞭打都让他心生恨意。然而，他却更频繁地去忏悔罪过。】
“如果告诉他我们犯过多得多的更大的错，他会不会好受些？”欧米伽双手抱胸，对兄长的评价露出一个微笑：“诚然，尤其关于骄傲的那一部分。”
“得了吧，在我们两个中最吃傲慢苦头的那个可不是我。”
“我们从来都是一起吃苦头，兄弟，尤其是你要负责的那些。”
“那可怜的孩子不敢想的罪过还多着呢——弑君，我又赢了，亲爱的，”福格瑞姆用纤细的指尖推倒费鲁斯代表皇帝的棋子，“比如说倾覆一个帝国？”
“福格瑞姆。”基里曼提高声音，看到马努斯叹口气，露出惯常的困扰表情。在凤凰用什么话加深兄弟们被冒犯感觉前，荷鲁斯意外地开口了。
“这着实是种可怖的罪行。”
鸦雀无声，克苏尼亚之主端坐在他的位置上，鹰瞳专注凝望着前方圆桌上方发声的所在，而后者一如既往地毫无纰漏，在物质和灵能层面保持着稳定。即使揭露未来后，牧狼神依旧不可动摇，兄弟们不能或者不愿去质疑他。他安抚着背叛者，稳定忠诚兄弟们的心神。最终一如既往，所有人不得不关切和拱卫着首归之子。
就像面对一位主帅。基里曼苦涩地想，不着痕迹地同欧米伽对视一眼。
“只是玩笑。”福格瑞姆收拢起倒下的水晶棋子，基里曼很难把他脸上慵懒的神情和前些日子肃穆哀痛的紫袍凤凰联系起来。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在那张脸上留下了伤痕。
【侍奉、骄傲和恐惧，塑造了马蒂厄的灵魂。
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关键因素参与了这一塑造。马蒂厄有个绝对不会告诉其他孩子的秘密。他既担心说出来会被嘲笑，又害怕不只有自己一个人这样想，而他无法忍受别人也有同样的念头。马蒂厄觉得瓦莱里娅很漂亮。尽管她还算不上老，但也不年轻了，生理的魅力已经有所减退。但马蒂厄能在瓦莱西亚的身上感受到光芒。在瓦莱里娅板起的脸后面，马蒂厄看出了她对他们的关心，对他们登上神学阶梯取得成功的渴望。瓦莱西亚很虔诚，她热爱帝皇，为学生们将会侍奉帝皇而爱他们。每当瓦莱里娅对马蒂厄取得的成绩轻轻点头表示赞许时，马蒂厄年轻的心脏几乎都要蹦出嗓子眼了。他渴望获得更多的表扬。】
“我不需要康拉德的笑声就能知道不算好的结局，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嘶个没完了。”阿尔法瑞斯抱怨道。
“等着吧，你看得还不够清楚。”
“我知道不受操控的预言天赋表现如何，别装模作样。”
“如你所言，我们的小兄弟。”
【但他最期待的，是去那些穷苦人家里分发施舍。这并不是因为他觉得有趣——这些事情并不有趣，而是艰苦和低贱的。在帝国里，很少有人是富裕的，甚至也谈不上舒适。即使是对过去最蒙昧时代的人们而言，帝国绝大多数人的贫穷程度都会令他们震惊。而那些处于这个残酷体制的底层的人，则面临着恐怖的困境。马蒂厄在帮助他们的时候获得了极大的心灵满足，即便他的行为只是杯水车薪，这么做会让他自己的生活更加艰苦，但他也尽可能把自己本就少的事物给施舍出去。痛苦是对他行为的认可，接受马蒂厄施舍的人们都在受苦，因此他也必须一样受苦。
但一场大火，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火，是一种急速氧化过程。火，能使一种物质转变为另一种形态，火会将木头和骨骼转变为热气和灰烬。火也能转变某些更为抽象的东西。火能改变命运，火能改变灵魂，火还能改变生命。】
“这就是他为什么成了我的麻烦。”又是什么改变了我的兄弟们呢？基里曼把后面不合时宜的疑问咽回去。他得到了许多让他明白自己一无所知的知识，他需要更多。信息是他的武器，他心知肚明在半神的维度他从不以武艺见长，无论过去和未来善意的称颂怎么夸耀他在第一线的英武身姿，那仅仅出自于作战和鼓舞士气的必要——偶尔也有一些冲动的因素，但基里曼知道自己的位置不在那里。他的大脑被设计用来归纳纷繁复杂的信息，在凡人心智无法负担的境况下做出抉择。而现在，面对紧迫的最可怖的噩梦，他两手空空，焦头烂额，欧米伽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批评了他的急迫。没有信息，他会犯下错误，失去生命，甚至辜负那些他爱的人。
【大火从天而降。火焰、死亡和鲜血交织在一起。没有世界能免于冲突。没有生命能免于痛苦。也没有人能永不改变。、
敌人是穿着蓝绿相间铠甲的异端阿斯塔特。他们的肩甲上涂绘着九头蛇的图案。他们的人数很少，或许只有二十名。他们甚至把杀戮变成了一场表演。后来马蒂厄回想起来，觉得他们只是在打发时间。等士兵们全都死去后，异端星际战士们的屠刀又转向了牧师们。】
“不用笑，康拉德。也许我们死了，也许我们也陷入疯狂。但无论如何，我们有勇气面对自己的选择和终局。”